元霖就這般答應了,還是用一種寵溺縱容池念筠的語氣來說的,真的是驚人。
池念筠歡歡喜喜,拉著南茉的手親如姐妹似得。南茉很慌張,趕緊去看她爹,可她爹淮南郡王也懵著呢。齊王這是何意?同意娶他女兒的意思嗎?
池念徽也是沒想到,拉著平滸看熱鬧,兩個人吃瓜的表情相當到位。
「那……就勞煩王爺了。」淮南郡王也不知怎麼想的,當面就說出這話,這不就等於現場把女兒給賣了嗎。
元霖笑了笑,看起來好像是答應了。
南茉就那麼有點兒懵懵的,硬生生的被池念筠給拉走了。這麼荒唐的事情可以說史上頭一遭了,周遭的人都在圍觀,小聲議論。
男女私情這事兒那是茶餘飯後聊得,他們現在看到的卻是齊王毫不避諱的開始拉攏了,與恕王之爭,這是擺到明面上來了。
聽到那些小聲的議論,池念徽忽然皺眉,轉眼環顧,眼睛瞄到了遠處的幾個大家閨秀。
在盛城,名門公子小姐是最多的了。
「看什麼呢?」元起的聲音從腦後傳來,伴隨著小檸檬的一隻小手落在她肩膀上。
轉過身去,池念徽微微踮腳湊近元起,「你看,那邊兒已經開始拉攏了,我是不是也展示一下正室風範,給你拉回家幾個大家閨秀?」
元起黑眸染上一絲困惑,隨後把小檸檬放下,並吩咐親兵將這兩個孩子帶往馬車那邊兒。
他則抓住她的手,帶著她慢行,數個親兵前後護著,將他們兩個人與眾人隔絕開來。
倒是真的有不少人在看他們,心理跟池念徽剛剛差不多,齊王那邊兒都開始拉攏了,恕王要如何動作?
「我剛剛的建議如何?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他既如此光明正大,我們若什麼都不做,顯得很弱雞。」池念徽被牽著,仍舊說這事兒。
原本只是吃瓜罷了,誰想到吃瓜吃到生氣,因為那些人的小聲議論。
「你就是為了這個?真把人帶回家,不會又生氣的朝本王動手?」元起再了解她不過,這會兒覺著得占上風,待得回過味兒來會把氣都撒在他身上。
池念徽扭頭看他,「說的也是,真把人帶回家,你不娶還不行了呢,敗壞人家名節。可齊王這般明目張胆,反倒讓所有人都覺著你怯懦,該出手時不出手。」
「本王家中有如此兇悍的王妃,就已經是本王『怯懦』的頂峰了吧,還會有別的事比這個更襯托本王怯懦嗎?」元起笑著說,他心情相當不錯了。
這話池念徽就不愛聽了,用力的攥了一下他的手,「我前幾日才知道我在盛城名聲很臭,都知道我兇殘。你也這麼說,分明我脾氣好得很。」
元起都笑出了聲音來,側頸看她,她因為有些生氣臉頰也鼓鼓的,他忍不住低頭快速的在她額角上親了下,「是,王妃脾氣最好了。」
一聽他那語氣就不對,池念徽哼了一聲,隨後上了馬車。
遠處,一些人聚在一起,因為當下人多,他們也並不是有多引人注目。
其中有個白須老人,雖是年紀大了,但眼睛卻異常的銳利。
「先生,咱們回去吧。」守在後的是個年輕人,一張五官周正的臉,但雙眸凌厲,宛如刀鋒。
這人正是那日前往恕王府見了元起的余先生余白。
最後看了那邊兒一眼,他微微的搖了搖頭,「無一人出挑,實乃天意。」各有野心,可自身又著實配不上這份野心,愚蠢至極。
那年輕人什麼話都沒說,也往那邊兒看了看,一個慶國公府出來的兩個女兒,倒是都成了氣候,將兩個元氏子弟都制住了。
從皇室祖祠離開,一溜兒貴族的車馬,不免會遇到熟人。
慶國公府的車馬給恕王府讓路,那略樸素的馬車,跟池立章還活著時相差甚遠。
如今三房四房共同做主,不似池立章活著時他一人獨大,倒是還算平靜。當然了,若不是仗著池念徽和池念筠,這府邸就真的沒落了,縱觀男丁,沒一個身居要位。
當時元起有心提拔,與海島小國聯姻之事都安排上了,但只能說池家時運不濟,沒那個命。
通過打開的車窗,池念徽自然看到了,淡淡的哼了一聲。從她回盛城到現在,慶國公府一個人都沒來過,想當然他們也不曾去過齊王府。
他們就是這樣,骨子裡的本性,這種時候不敢站隊,生怕惹怒了另一方。
元起抬手把她的腦袋掰過來,順勢微微起身把窗子關上,免得她再看到外面。
「幹嘛?」轉著眼睛看他,所幸那兩個孩子在後面的馬車裡,畢竟是恕王府,氣派還是很足的。
「還因為那些不足輕重的人和事生氣呢?不如,本王告訴你一個秘密如何?」他黑眸含笑,也正因為那笑,他身上那股無所不在的孤冷都不見了蹤影。
他還有秘密?池念徽立即挪到他身邊,把耳朵湊到他近前,讓他趕緊說給自己聽。
她這般急不可耐的,又逗笑了元起,把她摟在懷裡,另一手覆在她外側的臉頰上,讓她更靠近自己。
他貼著她耳朵,果然是小聲了說了些什麼,池念徽的眉毛也跟著高高的揚了起來。
他說完,她立即扭過臉來看他,鼻子都撞在了一起,足以表現出她的驚訝。
「你確定?」
摸著她滑落在肩頸的髮絲,「嗯。」
「這麼說,短時間內我們都不能離開盛城了。」本就預估著這裡的事情不會那麼快解決,但沒想到,原來還得耗費這麼長的時間。
「徹底解決,才能離開。」圈著她的腰,元起笑看著她的臉,他的情意都在眼睛裡,濃烈的猶如潰堤的洪水。
池念徽整日裡面對著他這樣的眼神兒,倒是也習慣了。當然了,外人是看不得的,那種眼神兒,讓人起雞皮疙瘩。
得知了一些原委,池念徽心裡也有了底,元起要做的事,她自然是全力相助的,也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盛城裡原本的長安商行如今變成了知名的銀樓,以打造各種銀飾為主,生意還算不錯。
池念徽自回來後沒去過,倒是羅陽來了兩趟,簡單的查了帳。
這一日,池念徽只身前往,那掌柜的自然認識她,快步的迎上前來。
「主子請上樓,小的這就將帳目拿來。」
「我不是來查帳的,想定做首飾。」當然了,也不止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