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動靜很大,滿街的人都發出嘈雜之聲,尤其這樓底下的人,好像在簇擁著往刑場那邊兒走,爭先恐後的。
池念徽抬眼看向元起,他十分鎮定,臉上沒任何情緒變化。
「出什麼事兒了?」她起身,打算去看看。
元起這回倒是沒反對,摟著她到了窗邊,然後就看到所有人都朝著刑場那邊兒走。但人太多了,本來那邊兒人就多,根本就擠不過去。
人頭聚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說真的,有密集恐懼症的真受不了。
池念徽也翹腳往那邊兒看,本來站的高處容易看的清楚吧,可人頭太多,竟然瞧不見。
她無法卡在窗台上張望,因為肚子礙事,又想轉身直接坐在窗台上後背出去,這樣看到的能更多一些。
只不過,她這種姿勢元起是不會同意的,把她扳回來,「你還要跳下去不成?」
「看不見嘛!」她皺眉不樂意,就是因為看不見才著急。
元起嘆了口氣,彎身把她拖抱起來,讓她坐在窗台上。而他一手護著她的腰,另一手則牽著她的手。
池念徽往後仰,一邊抻著脖子張望,依稀的看到那些人圍著的地方,就是刑場最前排的位置,好像有個人倒在了那兒。
砍頭他們都看了,有人倒了怎麼變得那麼稀奇了?
「有人被嚇死了!膽子那么小,還湊到前面去看,這不活該嗎。」
「頭回見著被砍頭嚇死的,這人膽子得小成什麼樣兒。」
樓底下那些擠不過去的人八卦著,說話時帶著輕蔑的笑,他們並不關心那個被嚇死的人是誰,只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兒,想去看看。
池念徽聽到了,不由睜大了眼睛,「被嚇死?這膽子的確是小。一般來說,人受到了極度的驚嚇,最多是被嚇得懵了,神經錯亂了,直接被嚇死,我也是第一回見。」轉過臉來看元起,疑惑道。
元起環在她後腰的手更收緊了些,一邊微微抬頭看她,「天下之地,無奇不有。就有這種天生膽小的,但又不知道自己膽小。」
池念徽皺了皺眉,「還是覺著扯,還有點兒蠢。抱我下去。」不看了,沒什麼意思。
元起把她抱下來,她肚子大,的確是不太好抱,又不敢用力,怕擠著她肚子。
「我可真是太信任王爺你了,就剛剛我坐在那兒,完全借你的力。你只要一鬆手,我就會掉下去,就憑我現在這麼笨,掉下去就死定了。」池念徽忽然想起來這事兒。
元起很無語,「本王就是自己跳下去,也不會把你推下去啊。」她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歪頭一笑,肉嘟嘟的,透著幾分的嬌憨和可愛,「我是假設嘛。」
「假設也不許,這種事就不會發生。」把他想成什麼人了。
「好好好,不假設不假設,連想都不想。瞧把你氣的,現在真容易認真。」抬手捏他臉,他也把手放在她後腰,在她臀上拍了幾下。
他這手啊,著實是下流,但池念徽還挺喜歡他這種下流的。
兩個人在這黏黏糊糊,樓下,已經有官兵把那個嚇死的人給抬走了。
圍觀的百姓給讓開了中間的路,翹腳一路圍觀,可不都想看看這個嚇死的人是誰。
沒想到居然是個年輕公子,身上的衣服還挺富貴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
可具體是誰,倒是沒有人認出來,街上這麼多人都沒認識的,可見這人可能是外地來的。
今日當街給反賊砍頭的事兒算得上是這城內的大事了,池念徽和元起回家之後,就聽素睿和倚虹兩個人討論。
她們是很震驚的,因為在那裡看到了葉竹。
葉竹曾來過家裡,她們都見過的。今日出去,得知了好多消息,葉竹主管的月上樓擄來了好多良家姑娘,逼迫她們賣身,簡直不是人。
倚虹尤其經歷過這事兒,她就更為氣憤,直說砍頭砍得好。
「你們也去看熱鬧了,不是說當街嚇死了一個人,你們見著了?」池念徽問道。
兩個人搖頭,「起先我們是在前面的,但是被擠走了。」
「城裡太久沒發生過這樣的大事了,全城的人都出來看熱鬧。」素睿接著道。
「的確,這件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傳的大江南北都知道。」池念徽點點頭,也是從另一方面告訴倚虹,此後沒有人再敢如此明目張胆的做這種事。因為一旦抓著,就是死路一條。
「之前那位葉竹姑娘過來,完全沒看出來她是那種人。」太震驚了。
「人不可貌相,總是有些人長著一張善良的臉,私底下做一些齷齪的事情。」池念徽搖了搖頭,所以才會有放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
「只不過,很好奇當時葉竹姑娘多次來這裡找王妃是做什麼?」這件事,倚虹和素睿始終不知道。
池念徽從未跟她們說過池文仲的事,所以,她們也不知道葉竹是池文仲的人。
「之前就覺著她有問題,所以利用權勢嚇唬她。」只能這般說了。
兩個人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就是不知道那個嚇死的人是誰,咱們出去打聽打聽吧。」倚虹很想知道,太好奇了。
不過,砍頭的確是一件很嚇人的事情,她也害怕。
「你們若真好奇就去吧,城裡人都在說這件事,相信很快就能知道那人身份了。」池念徽點點頭,同意她們倆湊熱鬧。
兩個人歡快的離了家,池念徽轉眼看向守在家裡的親兵,忽然覺著這事兒八成不簡單。
對於他們來說,調查出被嚇死的人是誰非常容易。
可是,他們也不去,那就只能說明元起沒給他們這個命令。
為何元起沒下命令呢?明知道她好奇的。
彎彎繞繞,池念徽忽然在腦子裡做出了一個總結,只因元起曾跟她說過,要給池文仲一個很蠢很蠢的死法。
這不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