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海中島國的使者,也算得上貴客,還是需要前往盛城的。兩國聯姻畢竟大事,需要正式的程序。
元起安排了人把他送往盛城,使者千恩萬謝。實際上之前他們在島國的時候,這使者見過他們。
那時只知道那位羅陽郡主,是大景有身份有地位的。
而後,他們倒是偷偷猜測了一下與羅陽郡主在一起的那位女子的身份,她說自己是商人,可都估計她身份更高。
可誰又能想到,原來她是大景的恕王妃。
他們之前都見過恕王的,跟在恕王妃的身邊,看著的確器宇不凡,但絕對絕對沒想到他就是恕王。
使者感慨萬千,所幸當時他們極為熱情,沒做沒說任何出格的事情和言語。
想來當時若惹得恕王不滿意,別說聯姻了,通商大概都有困難。
更何況,大景一出手就將藍海上的海盜都給處理了。這一條大腿,無論如何也得抱住。
為了他們那小國的發展,為了子孫後代,臉皮豁出去了。
把使者送走,池念徽也準備回鄴城了,先不說她要養身子,平滸還在那兒呢。
如此一想,他們離開北疆已經太久了,元起不得不回去一趟。
當然了,能看得出他並不想回去。
「放心吧,你回去,我在鄴城等你。說真的,若不是北疆太遠了,我也想跟你回去。」路途遙遠,她現在真不能長途跋涉。
「本王處理完那些事很快就回來。」邊關的雜事其實也用不著他處理,但他一直不在也不行。
「嗯。」池念徽沒任何挽留的意思。正事要緊,她也不好讓他一直陪著自己。
說真的,她都懷疑暗地裡北疆的那些駐將會不會在罵她,罵她勾的元起不務正業。
把她抱在懷裡,元起微微低頭,在她頸側深吸了口氣。
「聯姻的事一旦成了,盛城的人會送信兒給你,估計不會太久。」
「嗯,算得上是我家的事,第一時間告訴我也是應該的。」抱著他的腰搖晃,很是喜歡他這幅依依不捨的模樣。
不過,再不舍也終有一別,元起只帶了一行人馬回北疆,剩下部分人隨著池念徽回鄴城。
一路上走的很慢,也不是刻意要遊山玩水,是必須得慢。
回到鄴城,這花城真是名頭不虛,這地方她來過這麼多次,說真的,每次進城都仍舊覺著眼前一亮。
如此好的一座城,想想之前在這兒所遇到的那些事兒,如今想起來也真是一段傳奇。
那時跟元起還沒正式的苗頭呢,真是時光如梭。
這段日子平滸當真是乖乖的在安氏那裡,正常的學習。他其實很聰明,若認真起來,學東西非常快。
以至於讓安氏越來越喜歡他,倚虹和素睿兩個丫頭也寵著他,混的可說如魚得水。
池念徽回來,可把他高興壞了,上前撲上來要抱她,但還沒到近前呢,就被親兵給按住了。
「你幹嘛?」平滸眼睛一瞪,骨子裡那兇狠的小性子又暴露了。
池念徽揮揮手讓親兵把手放開,她一邊抓住他的小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爹臨走時特意交代,謹防你小猴子似得上躥下跳。」
「哇!他怎麼這麼大了。」他驚奇的簡直要蹦起來,沒想到會這麼快。
池念徽輕笑,「是吧,他都長這麼大了,你是不是得小心些了?」
「嗯嗯。」接連點頭,他仍舊滿眼都是驚奇,不可思議。
安氏肉眼可見的精神很好,平滸在這兒,她整日好像多了許多的事情做,精神狀態就與往時大不一樣。
見池念徽終於回來,安氏也放心了,同時叮囑,「不許再外出了,好好的在家裡養著。身子若出了問題,難過的還是你自己。」
「好,聽娘的。」池念徽點頭,這回當真乖乖的聽話了。
家裡還儲存有檸檬,安氏這段時間也沒少琢磨著用檸檬做糕點,池念徽回來了,她立即動手製作。
這世上最疼愛自己的,那自然是母親,從一點一滴上就看得出來。
白日裡無事,池念徽趁著平滸在學習的空當,與倚虹一同去街上。當下比之前陣子花更多,陽光正好,滿街都是,花開艷麗,走在街上都有一種自己是花仙子的錯覺。
倚虹平常是不出來的,住在這裡也多年了,但距離宅子較遠的地方她跟素睿都不過來的。
「小姐,你看那個樓。」正欣賞花呢,倚虹忽然小聲道。
池念徽扭頭看過去,遠遠地,那樓的門面就格外的扎眼,「月上樓。」
倚虹是有些後怕的,想起這月上樓,某些經歷就重回腦海。
「之前那一回事過去了,月上樓都被徹查了,裡頭的人也死的死抓的抓。倒真是時過境遷啊,又開起來了,不知老闆是誰。」想那時被販賣到月上樓來,那時的鄴城人牙子遍地。
雖說經過了一番整頓,但這鄴城……不可能一個人牙子都沒有的。
誰又知道現如今月上樓里的姑娘,都是從哪兒來的,自願的,還是被自願的。
「自從那件事過後,我都不敢往這邊兒走。但凡出來,都跟素睿一起。」當然了,大部分時候是商行的夥計幫忙跑腿,任何家裡所需之物,都是他們購置。
「現在的鄴城已經不是之前的鄴城了,你別怕。走吧,我們過去看看,現如今的月上樓是什麼模樣。」想她當時還在月上樓里表演過呢。
元起也花了很多的銀子包她,想想那時候的事兒,都覺著他蠢。
往那邊兒走,親兵跟在身後,他們是時時刻刻的緊緊跟隨,非常害怕池念徽出事。
月上樓還叫月上樓,這個時辰還未開門,但有人在灑掃衛生。
沿著打開的門往裡看,展台依舊,那就是販賣姑娘的地方,所有的姑娘到了那上頭,都跟貨物一樣。
倚虹偷偷的瞧,心底里仍是後怕無比,當時不只是可能會被迫賣身,可能還會死掉。
池念徽正往裡看呢,猛地瞥見有個一襲白衫的人從展台下飄飄然走過,眸子一動,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那人好像池懷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