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再次變天,烏雲在天空聚集籠罩,這小島就忽然像荒野逃生的地點。小小的一個,人在其上更是兇險。恍似這天上的黑雲只要再下來一點兒,整個小島都不復存在。
海風吹襲,島上的樹在瘋狂的搖擺,站在這山里都要站不住了。
「這場暴風雨肯定很大,趕緊去把船固定好了,若不然我們都得被困死在這裡。」池念徽第一時間擔心的就是船。
「他們已經去了,你來時的船,還有本王的船。放心吧,只要能保住一艘船,咱們就能回去。」元起拖著她往山下走,去往那片海盜蓋的房子。
他們應對暴風雨這種天氣還是有經驗的,房子修葺的也算結實,而且挨著一些石崖斷面,有結實的倚靠。 ✭❊
轉移到半山的屋子裡,說實話,挺亂的。
幾個親兵迅速的收拾,這個小屋子很快乾淨了,而外面雨也落下來了。
真的很大,被風吹得不斷招搖,噼里啪啦的,有一種房子可能隨時會破碎的錯覺。
「這麼大的雨,那火山坑底下不知會不會積蓄太多。若是太猛,人在裡頭也有危險。」聽著雨聲,池念徽開始擔心。
「火山坑?」元起把她頭上臉上的雨水擦掉,一邊反問。
「那大坑就是個火山,很早很早之前噴發過。但誰也不確定它是個活火山還是個死火山,若是活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又噴發了。」尤其大海風浪不停,地底下若有事兒,這上頭就逃不過。
元起歪頭看她,「懂得真多。」
「那是。」一挑眉,她驕傲的很。
「若噴發會如何?」元起也不是不懂,只不過,他是從古書上看到的。
但,總是沒有親眼見過。
「噴發的話,這整個小島都不復存在了,我們在這上頭,瞬間被燒成灰。」可危險了。
「如此說來,這能讓人活命的小島也不安全。」威力應當與那時見過的海火不相上下。
「是啊,這不是個好地方。」池念徽點點頭,任由他擺弄,她也沒淋多少雨水,其實他也沒必要這般擦來擦去。
不過,他樂意伺候她,她也不反對。
更大的雨落下來,再加上下面翻滾的海浪,那轟轟隆隆的聲音,真的有一種小島要塌陷的錯覺。
火山坑那邊兒也不知什麼情況,池念徽也隱隱著急,主要擔心羅陽,她若找不到曲星楠,估計她是不會出來的。
天色徹底暗下來,暴風雨和海浪還有狂風交織糾纏,在屋子裡躲著也不得安生。
終於,羅陽一行人匆匆回來了,耗費了那麼久,終於把曲星楠給找到了。
一行人濕漉漉的把他給抬回來,起先沒看清池念徽嚇了一跳,以為他不行了呢。
「念徽,快,給他看看。」羅陽一樣通身濕透,衝到池念徽跟前就拽著她往曲星楠那邊兒走。
被扯過去,池念徽這才看清楚曲星楠,他渾身濕透,再加上從頭到腳髒兮兮,看著的確是有點兒……像命不久矣。
抓住他的手,泥灰蹭了她一手,髒的呀!
稍稍試探了一下,池念徽欲脫他衣服,但手伸過去就又縮回來了。
「他怎麼樣?」羅陽立即問。
「有點兒虛弱。他身上有傷,得給他處理一下。」她下不去手,太髒了。
倒是羅陽沒管那麼許多,抽出刀子就把曲星楠的衣服給割開了。多處劃開,衣料成了破布,一扯就下來了。
曲星楠身上的確是多處傷,但總的來說,如同他這樣總是經歷險事的人,有這些傷也算不得什麼。
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又確定他的脈搏,池念徽微微轉眼看向羅陽,幽幽的火光都掩不住她的焦急。
她身上都是雨水,但她此時好像根本忘記這些了。
「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羅陽見池念徽遲遲不給他吃藥,不由追問道。
池念徽剛要說話,倒是後腰被戳了一下,她忍著沒回頭,「有些麻煩,按理說他不能吃我的藥,藥性太過強烈,我怕他受不住。但眼下這裡也沒別的藥,我給他吃了,但今晚得好好守著他,一旦情況不對,我再用別的法子。」
羅陽皺著眉頭,仔細的思慮了一下,完全忘記了曲星楠他主子還在這兒呢,自己便做了決定,「給他吃吧,我守著他。」
池念徽點點頭,之後給曲星楠嘴裡塞了兩粒藥。
她被拽了出去,看著羅陽開始給曲星楠擦拭,她轉過身來看向那個剛剛戳她後腰的人,「你什麼意思?」
元起似笑非笑,半抱著她往別處走。
風雨招搖,從這屋轉到隔壁都像被風雨暴揍了一頓,池念徽沒怎麼樣,反倒是元起半邊身子都濕了。
傷者為大,那房間就讓給他們了。
「這樣的時機,你待在那兒不是也礙事?還是將空間留給他們,讓他們自己解決。」元起把沾在她頭髮上的水珠擦掉,一邊笑道。
「我說的是這個嗎?曲星楠沒什麼事兒,就是悶得太久有點兒缺氧,所以看著非常虛弱。」她經驗這麼豐富,第一時間都被他那滿身黑乎乎的給糊弄住了。
後來仔細一試探,沒什麼大事。
他可倒好,在後面偷偷戳她,就是讓她說謊嘛。
元起把她按著坐下,他這才收拾自己身上的雨水,「機會難得,難道不該讓他親眼看看羅陽郡主有多著急嗎?」
「陰險。我之前就說過,不會管他們的事,更不會推波助瀾的幫其中一個。這回可好,被你拽上了賊船。」這不是對不起朋友嘛。
「此次成也便成了,若不成,那也只能歸於天意,我們便都不再管了。」俯身,撐在她身體兩側,將她捆在自己的胸前。
池念徽身體向後仰,一邊不眨眼的盯著他,「要你這麼說,咱倆能成,也都是因為老天嘍?」
「當然不是。」他黑眸里閃爍的是宛如海浪般的得意,他努力到極致,即便中毒失憶做了很多追悔莫及的決定,但最終還是把她追回來了。
這只能說明,是他格外強。
「那你說是什麼原因?」看著他眼睛,依稀的看出他的內心戲,池念徽幾分不爽。
「能得王妃垂青,本王之幸。」他沉聲道。
說的話跟眼睛裡的得意完全不是一回事兒,池念徽哼了哼,在他腹部戳了兩下,「算你識相。」
當然了,用腳趾頭都知道他說的跟心裡想的不一樣,男人吶,都一個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