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陽看不下去,直接轉身走下了甲板,再看下去她非得長針眼不可。
不過倒也是奇怪了,這恕王可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最起碼以前他可不這樣。外人雖是能看得到他們的恩愛,可也不會這般直接表演刺激外人。
池念徽回頭看了一眼,之後嘆氣,「你不要在外面這樣,不符合你之前的人設。」
她說的更像訓斥,元起看著她,「以前的我看來並不招你喜歡。」
「你幹嘛?還委屈上了。好好好,我說錯了,你想幹嘛就幹嘛,我不說你。」一看他那表情,池念徽瞬時心軟。
真是從未想過還能在他臉上看到委屈,他之前記憶倒退,那可是凶的很。本以為那就是他本性吧,誰知道他還挺多面。
面對他這種表情,誰能扛得住?神仙也扛不住啊。
見她服軟,元起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眨了眨眼,她更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他,忽然覺著他是不是故意的。用裝委屈來達到讓她服軟的目的,他這小心眼兒很髒嘛。
不過,他已經不委屈了,甚至抬手攬住她肩頭,跟她親親密密的看大海。
共撐一把傘,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眼前就是無際的大海,恍若這世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夏侯郁從房間出來,慢慢的挪到曲星楠身邊。曲星楠原本在看陰沉的天,夏侯郁過來了,他也不得不收回視線。
「你們王爺跟王妃還真是恩愛啊。」夏侯郁話裡有話。當然了,不知內情,也聽不懂他的深意。
曲星楠淡淡的哼了一聲,「怎麼,礙著了北齊親王的眼?」
「是挺礙眼的。不過相比較起來,追著人家屁股後頭跑,得不到任何回應還得厚著臉皮來說,這般恩愛倒也順眼了。」他這話諷刺的是誰,曲星楠怎麼會聽不出。
轉眼看向他,雙眼中的兇狠可見一斑。在這大海上把他扔出去,那真是天知地知。
夏侯郁卻是笑了一聲,就朝著甲板走去,氣著了曲星楠就跑,這種事他最擅長了。
「你們不用再看了,那個嚮導說了,距離最近的那個海島,還得有兩天我們才能抵達。估計那時風雨也過去了,海島上的人也會出來。」他過來,非常自如的說話,可不似羅陽那般自覺,他不覺著自己礙事。
「咱們也應該著陸,畢竟在海上漂的久了,腿都軟了。」池念徽看了他一眼,他就那麼站在雨中,倒是挺帥的。
「腿軟的另有其人吧。」夏侯郁這可不止話裡有話了,諷刺酸澀,都占全了。
元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緣何這船上有一個外來人?」
「偷偷混上來了。」池念徽回答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又說,這種話張嘴就來。
「誒,你是不是裝的?你根本就沒失憶是不是?」夏侯郁忍不了,都知道用這種話威脅他。
「你給我小點兒聲,知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是你地盤,你倒是囂張。沒事兒別出來轉悠,在自己房間待著。」池念徽立即斥責他,護短的很。
夏侯郁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最後看了他們倆一眼,他就轉身氣哄哄的走了。
元起擁著她,一邊低頭看她,看著看著就在她鼻樑上親一下,復又親在她眼睛上。
池念徽向後仰頭躲都躲不開,他這麼粘人也是沒想到,甚至她都覺著有點兒吃不消了。
誠如嚮導所預測的那般,天氣很快變好,而他們也遙遙的看到了那海島小國。
雖說是海島小國,但其實很大,尤其是越來越近,陸地也在海上越拉越長,兩頭都望不到邊際。
而且,海上是有船的,看到這邊有這麼多的船忽然出現,他們也警戒起來,甚至吹起什麼號角,聲音傳出去很遠,附近的那些船都過來了。
「我去跟他們交涉,你們都放心待著。」羅陽正興奮呢,她出海的目的可以說全部達到了。跟海盜搏鬥,再跟這些海島小國的人盤盤道。
已經見過無恥的北齊人了,海島小國的人什麼模樣,她也要見識見識。
池念徽不跟她搶,只是示意曲星楠跟緊了她,誰知道兩方交流一旦起衝突,她會不會急眼。
其實都不用池念徽囑咐,曲星楠自然得跟緊了她,不管她願意不願意。
兩方的船靠近,戰船逐漸的停了,後面的官船也停了。可以說隊伍很大,而且船上都是人,各個都握著兵器,氣勢斐然。
看了一眼身邊的元起,池念徽拉著他的手往往後走。
元起也乖乖的隨著她,他是不會拒絕的。因為當下,他沒任何需求,只要與池念徽在一起就行。
「羅陽是郡主,以她自己的身份就能跟著海島小國上的官家溝通,所以,也無需暴露咱們的身份。正好你也病了,咱們便隱藏身份。能登陸的話,咱們下去好好歇歇。」畢竟,跟郡主比起來,他這個北疆塞王,身份更重。
「好,聽你的。」元起頷首,他同意。
「你是真沒覺著自己是恕王有什麼特別之處嗎?這船上所有人都對你敬畏有加,你是個大人物。」拍了拍他的胸口,池念徽小聲的跟他說。
元起垂眸盯著她,驀地低頭在她腦門兒上親了口,「你覺著我是大人物嗎?」
「那倒沒有,你是我丈夫。」他若在她這兒也是大人物,那她可不會睡他,供著欣賞就夠了。
「既如此還有什麼可說的,我不記得做恕王有什麼好處了,但做你丈夫的好處我都知道。」他摟住她,十分享受這種『好處』。
又這樣,池念徽也沒什麼可說的,也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走吧,咱們過去看看。」
重新回到船頭,羅陽已經跟對面船上的人開始說笑了。
曲星楠緊緊地站在她身後,都擔心她談的開心了再掉下去。
海島小國上的人長得都挺纖瘦秀氣的,就是皮膚有些小麥色,但顯得很健康。
意料之外,對於遠方來客,他們倒是很歡迎。隨後就準備開路,帶領客人登陸。
池念徽走到船頭,看著前方那幾艘船,說實話普普通通,連大景的官船都比不上。
「你是如何交涉的?」
「多簡單啊,我說大景準備重新與他們開啟商路,而且我在海上還遇著了一夥海盜,已經送他們進了大魚的肚子。看得出來,他們國家情況沒多好,急需與大景有往來。」能看得出他們對大國的敬畏,不管是人力還是財力,都是他們比不上的。
很多年前還有來往的時候,但凡是做與大景生意的商人,沒有不發家的。
「希望他們真誠吧,但放人之心不可無,別下船了再被打劫。」先小人後君子,畢竟外族人。
「放心吧,到時候你們下去了就去玩兒,跟他們朝廷交涉的事兒交給我。」羅陽信心十足。
見她如此,池念徽便也沒再說什麼,她還是信她的額,畢竟老司機。
朝著官家碼頭靠攏,雖說這裡船很多,但的確都不夠威武。尤其這戰船,引得岸邊聚了許多人觀看。
這些海島小國的百姓跟剛剛船上的人沒太大的區別,應該跟這海島上的太陽熾烈一些有關係,都是小麥色的肌膚。
他們的穿著還是比較有意思的,短褂短褲,露著手臂和半截腿,腳上穿的鞋應該是用什麼樹皮材質編織而成的,其實就是個拖鞋,非常潮流。
池念徽對他們的裝扮很感興趣,這才是正常人穿的。熱的時候就穿的少些,冷的時候就穿的厚些。如大景那般,規矩繁多,盛夏之時都得套個兩三層,簡直精神病。
靠在港口碼頭,放下踏板,羅陽和曲星楠先行下去了,之後是夏侯郁。
一行飛星騎,緊跟在池念徽和元起的身後。
腳踏在陸地的時候,說實話,真微微的有些腿軟。在船上漂了太久,都忘記陸地是什麼感覺了。
當然了,腿軟也不能表現出來,就慢慢的走,以掩蓋腿軟。
「他們長得真奇怪。」走上了岸,與那些百姓擦肩而過,他們受到了十成十的注目禮。算是外國人,這裡的百姓覺著稀奇也正常。
「你不能因為人家皮膚黑一些就覺著人家奇怪啊,他們生活的地方陽光烈,膚色黑一些很正常。」很健康啊,她甚至有點兒羨慕。
元起收回視線,不再看那些人,反正在他看來就是……丑!
這海島小國其實非常大,根據船上那水兵的說法,他們國家共有五個城,還有一些散落的漁村。
他們國家盛產明珠,海里最好的明珠,他們國家非常非常多。
很多年前,大景與他們還有往來時,交易的大部分也都是明珠。
「這小街道真是好,咱們不跟著他們走了,自己去逛逛。」沿街兩側的建築都不太高,但是可可愛愛敦敦實實的,還有那些葉子寬大的矮樹,胖胖的,像麵包樹。
真是越看越覺著可愛,這地兒,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