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耍夏侯郁,把他當成魚餌釣魚,上上下下,大家玩的不亦樂乎。
太陽都升起來了,夏侯郁還在船頭的木架上。其實他也知道自己不會被徹底扔進海里,所以,他趁機還睡了一覺。
羅陽過來看了看,之後就忍不住笑了,「他可真是執著,我都感動了。不過,他到底藏在哪兒了呢?」簡直不解之謎。
曲星楠反倒是極其看不上,「就應當把這繩子砍了,讓他餵魚。」
羅陽斜睨了他一眼,「你們這些男人就只會這般粗蠻,他雖說有點兒煩人,但這份執著勁兒又的確很動人。這麼說吧,很少有男人能做到如此。」
「這麼說,郡主支持他了?」曲星楠眉尾一揚,話裡有話。 ✮❋
「我只是欣賞,與支持沒任何關係,煩請曲公子莫要胡說,傳到了王爺耳朵里,我成什麼人了?」羅陽才不上他的套呢。
曲星楠被堵得一哽,「我不是那個意思。」
「誰管你什麼意思。要變天了,海上航行的日子,總算要迎來一些樂趣了。」羅陽轉眼看向遠方,這浩瀚藍海與天相接的地方,隱隱的冒出來一點兒暗色的雲。
海風也有些變化,較之往時要潮濕許多。
這就是變天的信號,有經驗的嚮導的確是厲害。
海風很快就變得烈起來,站在甲板上,人身上的衣服都會獵獵作響。水手調整帆,被掛在那裡的夏侯郁也隨之搖晃。
這會兒不把他往水裡放了,他就掛在那兒,倒是有幾分悠然自得。就是風吹得有點兒不舒服,他懷疑再掛一天,自己會不會被吹得口眼歪斜。
「嘿,仰頭張嘴。」上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夏侯郁隨後抬頭。
池念徽趴在船舷上,一手拿著水壺,蓋子已經打開了。
他聽話的張嘴,池念徽水壺往下傾倒,倒進他嘴裡的不是水,是酒。
被風吹得有些酒灑出去了,香味兒四散,夏侯郁連喝了好幾口,「好酒。」
又餵他喝了些,池念徽才收回酒壺,「你之前到底藏哪兒了?」她下底艙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他藏身之所,沒有痕跡。
「你把我弄上去,我就告訴你。」他豈能如此簡單的就說了。
「不說拉倒,你都這樣了還講條件呢。你自己看看天,馬上要有風雨了,到時可沒人來關心你。你若是被吹到了海里去,切記不要掙扎,把自己攤開,沒準兒能完好無損的被衝到海岸上去。」她也算好心告知。
夏侯郁翻白眼兒,「再給我喝兩口。」
池念徽繼續給他倒酒,酒進了肚子,他不止覺著熱了,甚至身體都有勁兒了。
「他還活著?」驀地,極其冷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夏侯郁嚇了一跳,反倒是池念徽穩穩噹噹,即便她出來給夏侯郁喝酒,她也不是偷偷摸摸。除了沒告訴元起之外,大家都看到了。
「哪兒那麼容易就死了。」池念徽回頭看了他一眼,一邊把酒壺扣上。
元起過來往下看了一眼,肉眼可見他有些失望,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看多了覺著髒。
「要變天了,若是風浪太大,最好趕緊尋個海島靠過去。」最起碼,有個更大的給擋著,船能安全些。
池念徽點了點頭,「這事兒聽嚮導的吧,畢竟他們經驗豐富。在這大海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旦出事,就全都餵魚了。」主要是不止她和羅陽,還有這麼多的人都在。
隨著帆被調了,船也微微改變了方向,海風越來越大,池念徽的髮絲都在飛揚。
忽然間,懸掛著的夏侯郁忽的蹬腿,「你們往那邊看,那是東西?」
抬眼往遠處看,上下搖晃涌動的海水,躍起之時好像跟暗色的天空融合在了一起。而就在它們相接之間,一些黑色的影子隨著海浪在起伏。看起來像是在被海水推動,但實際上就是藉由海浪在朝著這邊瘋狂接近。
也僅僅是這麼一霎,就能看到那些東西是什麼,是小船,而小船上都是人。
「他們來了!」池念徽詫異到不行,趕在變天的時候來,他們是不是真對自己自信爆棚?如若不成功,他們不都得折在海裡頭。
「防禦。」元起的眼睛都在瞬間亮了,就等他們呢,此仇不報,後半生都不會消停。
一聲令下,戰船上的人立時忙碌起來,風浪在繼續,海水撞到船上翻起巨大的水花,有時候似乎都要翻滾到船上來了。
池念徽迅速的把夏侯郁給提上來,繩子解開,他總算得自由了。
恨元起是必然的,只不過當下也沒時間計較這些,海盜啊,這幫雜碎膽子可真大。
這短短時刻,船再往前,他們的小船也往這邊來,一共十艘小船,呈扇形排列,此時的距離居然又拉近了不少。
他們匍匐在船上,身體儘量壓低,海浪即便翻到了他們身上,他們也能夠一動不動。就像叢林裡的野獸,在狩獵時的經典姿態。
很快的,戰船兩側密密麻麻的冒出弩機來,一個個黑黝黝,殺傷力極大。
而戰船船頭,那早就按捺不住的兩根巨大長矛,穿破了海水,直直向前。
就是這時刻,那些海盜的船隨著海浪已到了他們近前,不超過十米左右。
而且他們也發現了這船上的門道,顯然以前從未見過,不由有些驚慌。
但這個時候想躲,已經來不及了,戰船直奔著當先的一艘船過去,船頭的兩根長矛直接推翻了那艘小船。
上頭的人立即被扣在海里,同時在船上早就準備好的人拉弓射箭,位於高處能看得到進入海里的人形。
海盜的小船呈夾擊之勢,想必他們以前也是這樣進攻的,有專攻船頭的,有專攻兩方側翼的。
只不過,這回遇到了難對付的,在小船朝著戰船兩側靠攏時,弩機發動,弩箭猶如下雨一般飛射出去,鮮血四濺,溶於海水之中。
夏侯郁在那兒指揮著,他是真的又著急又過癮,這幫海上的蠻人,就得殺光了。
池念徽反倒緊握住弓箭,看著從海水裡冒出來的一個人,海水翻湧她也極其自如,就像一條魚似得。
就是之前擄走了曲星楠,之後又敲詐了他們三箱黃金的女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