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第一場雪終於來了,就在他們返回原來的營地的第二天。平滸暗暗的失望,這若是晚回來一天,他都可以不用學習。
因為所有的先生都在這個營地,如今回來了,別管外面下多大的雪,他都得學習。
反倒是池念徽和元起似乎有別的計劃,平滸覺著他們應該是要走,他心情就更不爽了。
可是能怎麼辦呢?他還沒長大,不能自己做決定。 ★
現在,倒是很盼望著長大,或者盼望著他們早早的生個弟弟妹妹,這樣注意力就轉移了。
當然了,還是有些小小的擔心,擔心一旦有了弟弟妹妹,他們就不再那麼喜歡他了。
小傢伙的心思千迴百轉,但,也只能自己消化了。
各個營地的儲備都非常好,這些不用擔心。而相對來說,在鄰國富足的情況下,一旦下雪是最平靜最安全的。
所以,這個時候離開,完全可以安心。
元起決定要走就立即走,無需做那麼多的準備,或是再告知旁人。
帶著一行飛星騎,在夜裡就啟程出發了。
夜裡的北疆是真的冷,下過雪,溫度更低。
包裹著大氅,渾身上下都被遮擋的嚴實,但也仍舊抵擋不了那無處不在的冷意。
想想那年被困在暴風雪之中,恍似過去了很久很久。如若現在要她在暴風雪當中站立,她都未必能站得住。
連夜趕路,還是有好處的,因為在朝南走,所以溫度逐漸的就升高。能真實的感受到溫度的上升,很喜人。
這個季節的大薊城還是熱的,而且近來多雨,海水也不太平靜。在近海漁村那裡就會受到一些波及,當然了,這是每年都會遇到的事兒,百姓也已經習慣了。
這種情況大約每年都會有個兩三次,每次持續半個月至一個月左右。有時候厲害了,房子都會被撲上來的海水沖塌。
池念徽和元起到的時候,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十天了。
也正是因為風雨不停,造船的進度都耽擱了,羅陽很暴躁,很像處於生理期時的模樣。
池念徽來了,也沒能解救她的暴躁,反而更焦慮了。
「這樣下去,再有兩個月船也造不出。弩機都要送過來了,船還沒進展,我今年所有的時間都得浪費在這兒。」羅陽很看重時間,自從她出事又想開了之後,覺著分秒都得折騰,不能浪費了。
「你也別這麼著急,就海上這情況,一時半會兒不能出海。就是那些海盜,如今也肯定在哪個角落貓著呢,出來必死。正好的,咱們也商量商量,把船上的武器再改良。起碼到時能做到一擊即中,不能讓敵人有捲土重來的機會。、」開解她,池念徽覺得她是悶得太久了。
說起這個,羅陽倒是心情好些了,改良武器,她倒是感興趣。
「曲星楠那邊處理內奸的事怎麼樣了?」來了大薊城就直接過來了,也沒過問元起這事兒。
「找到了,兩個。一個在貢嶺大關軍營里做倉庫管理的小兵,還有一個是大薊城官府的文書。這兩個人啊,是親兄弟。你們到了貢嶺大關,不僅展示了友好,還展示了充沛的財力,他們都要饞死了。」羅陽冷哼,這也就是人為什麼是這世上最討厭的物種,貪婪!
「所以,這一筆買賣,他們從海盜那兒得了多少錢?」冒險做這種事,若是不得一大筆,那真是虧了。
「那我還真沒問。不過,那些黃金他們應該一根都沒得到吧。那些海帶拿了黃金就跑了,也沒回來,想必是早就付好了錢。但得多少錢將來也用不上了,畢竟地府不用陽間的銀錢。」羅陽手一甩,覺著這都便宜他們了。
「宰了?唉,你們這些急性子。算了,宰了就宰了,反正咱們只要自己武裝好,在海上碰見了他們也不怕。你別焦慮了,正好趁著這幾日雨不停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去了,這一路幾乎沒休息,騎馬騎得我屁股都要碎了。」此乃真心之言,相信不止她,那些自詡強壯的男人也一樣。
撐起傘,池念徽從房間出來,雨還在繼續,打在傘上噼里啪啦。
叫羅陽待在房間裡不要出來,她踏著滿地濺起來的水花往外走。船沒建造完,就停在這寬闊的大院當中。此時蓋著寬大的油布,像矗立了一座小山一樣。
她稍稍看了一下,這規模她還是喜歡的,戰船就得威武些。所以,也十分期待能夠看得見成品,還有在海上航行時的模樣。
院牆雖高,可也沒有院子裡那完成一半的戰船高,在外都能瞧得見端倪。
從院子裡出來,她便一眼瞥見二三十米外的巷子角,有個人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站在雨水之中。水珠沿著他的斗笠和蓑衣往下流,像是一條條小河。
下雨天這打扮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站在那兒,很明顯在盯著她。
其實元起就在隔壁,他們把隔壁包下來了,畢竟如果住在酒樓再趕往此處的話很浪費時間。
這個人不是他們自己人,又站在那兒盯著她,充滿了挑釁以及陰森,像是什麼喪屍出籠了一樣。
舉步往那邊走,裙擺沾水都濕了,她一步一步非常堅定,一手撐傘,一手從背後把匕首掏了出來。
然而,就在她距離那人七八米的時候,他忽然往後一閃,人就不見了。
池念徽一詫,這又是什麼意思?
還在遲疑是不是追上去的時候,那邊又冒出一個頭來,分明就是故意勾引的意思,要勾她過去。
「無聊。」池念徽無語到笑出來,什麼玩意兒,想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