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水的兵士紛紛跳下水,潛入深處追查那幾個海盜的蹤跡。
池念徽亦是坐不住了,翻身就滾下了船,連帶著把元起也扯了下去。
她宛如游魚,並不比那些在海邊長大的兵士差,身體柔軟又頗具韌性,朝著海底下潛。
元起不得不跟著她,兩人被一根繩子連在一起,自是她如何他便如何。
一直潛了很深又遊了很遠,池念徽才浮出水面,元起也隨著出來了。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四周環顧一圈兒,完全沒有蹤跡。
「他們水性再好,扛著三箱金子,能跑的這麼快?」匪夷所思。 ✮
水沿著元起的臉往下滑,俊朗而冷硬,似乎再多的水也無法融了他。
「他們選擇在這裡交易,必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回去吧,抓不住他們的。」元起已做好了此次吃虧的準備,把人撈回來是正事。
扭頭看他,池念徽眨掉眼睫上的水珠,驀地就笑了。朝他靠近,在水下抱住他,「一時忘了咱倆是系在一起的,把你也帶下來了。王爺,你身材真好,在這水裡摸你,像沒穿衣服似得。」她邊笑邊說,手也不老實。
元起垂眸盯著她的臉,她一個勁兒的躁動,水也一下一下的沒過她的下巴。陽光熾烈,海水清澈,她臉白的扎眼。
「本王不吃你這套。」她奉承他他也不原諒。
「別嘛,這么小氣。」往他身上纏,把他惹生氣了她很開心。
元起不動聲色,任她水上水下的翻騰,這時候,她真的很像一條泥鰍。
「喂,你們回來啊。」羅陽駕船靠過來,距離十米開外時喊了一嗓子。
那夫妻倆,也不知在泡在水裡說什麼悄悄話,在裡頭泡著還挺有意思是不是?
池念徽歪頭看了一眼,然後在水下給他來了一個『重型攻擊』。元起額角的青筋都浮凸而起,一手環住她後頸,「你最好現在就許願,能活過今晚。」
池念徽笑眯眯,他拖著她,她就索性整個人浮起來,漂在海面上。元起如僕從一般,一直把她拖回了船邊。
「這幫孫子,對這地兒太熟了,就咱們這小船,根本追不上。」羅陽隱隱氣急敗壞,船不行,人手不夠,可以說各方面都差勁,才輸的這麼慘。
擰掉裙子上的水,池念徽點了點頭,「這回就算了,最起碼咱們把人完好無損的撈回來了。知道你不在乎黃金,丟的是面子。不過呢,這次屬實匆忙,咱們是措手不及。」
說到此,羅陽扭頭看向另外一艘船的曲星楠,他是自由身了,但越看他越來氣。
兵士也都回來了,上了船,即刻開始返程。
仍舊不死心的再觀察,尋找那些海盜,可是他們真的蹤影全無。
茫茫大海,他們像跟海水融為了一體。
「曲公子,你沒受傷吧?」不在同一條船,但可以看清楚他。稍稍的,有那麼一丟丟狼狽。
「多謝王妃關心,此次給王妃還有王爺添麻煩了。」曲星楠也氣悶,他都多久沒遇到過這種事兒了?
池念徽搖了搖頭,「我們就是出了點兒黃金,倒也算不上什麼。我們更好奇的是,曲公子如何被抓住的?」
曲星楠一看就不想說,可是,大家都在看著他,他不說也不行。
「跟蹤那個丫頭片子的時候被發現了,她要跑,我豈能讓她跑。我把她抓住了,她連連求饒,非說自己是逃婚出來的小可憐。我看她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不免心生幾分不忍。就在我要放了她的時候,她就用迷藥把我放倒了。那迷藥,不是咱們所見到的,肯定是他們海盜秘制的,效力極強。我直到現在,都覺著骨頭髮軟。」曲星楠說道,語氣是硬氣的,坐在的姿勢略顯陰柔。他說的好像是真的,骨頭軟著呢。
羅陽倒是輕嗤了一聲,「曲公子前面那一堆鋪墊,有幾成真啊?」還說人家姑娘跪地求饒,八成是他見色起意,要輕薄人家,人家就藉機把他給收拾了。盡會說一些美化自己的詞兒,鬼才信。
「郡主,我都這樣了,還至於撒謊嗎?千真萬確啊。」曲星楠皺起眉頭,看樣子要據理力爭。
羅陽給了他一個白眼兒,不再搭理他,所有丟臉都來源於他,看見他就來氣。
池念徽看著他們倆,不由得笑,隨後扭頭看向就在自己身後的元起,「他這話里有幾成真?」
「五成。」元起最了解曲星楠了,不能全信。
「那些海盜,沒準兒真的未達目的能屈能伸呢,跪地求饒撒謊連篇什麼的,都有可能。」一時間糊弄住了人精似得曲星楠,他就被收拾了。
「待得回去了,本王問他。」旁人問他,他會說假。
「還得是王爺啊。」身子向後,直接靠在了他懷裡。
兩人都渾身濕透,這般靠在一起,各自都濕乎乎的,感覺奇妙。
當然了,太陽這般熾烈,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曬乾,可也不會有多舒坦。
回程順利,到了陸地,腳踩在地面上真是有一種飄飄然之感。似乎之前在海上的一切不太真實,腳踏實地才是真實的。可一想起今日丟的臉面實實在在,這些什麼真實不真實的東西,也就不在思考範圍內了。
人都撈回來了,也沒必要在此多待,他們迅速的返回大薊城。
進城時太陽都落山了,街上人來人往,前幾日的全城搜捕也沒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影響,百姓們的生活都照舊。
回了酒樓,各自回房間收拾,元起則單獨見了曲星楠。
池念徽把自己洗乾淨了,才覺著舒坦,這一路來都覺著自己身上好像裹了一層細沙似得,難受的很。
盤膝坐在床上擦頭髮,燭火蒙蒙,她也恍似鍍了一層薄薄的光,細膩而柔和。
門被從外打開,她轉頭看過去,眉目生波,艷媚入骨。
比之以前,她現在的艷媚,要增了數倍。當然了,她自己並沒有發現。
元起回來了,進來後順勢把房門關上,慢慢走到床邊,他看著她,眸子也逐漸漆黑。
「本王帶你去別的客棧吧,隔音好的那種。」他低聲說,嗓音之中夾雜著諸多的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