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莫在孩子面前胡說

  「呃……一種比喻,形容夫妻關係融洽,恩愛。」池念徽哽了一下,胡扯的解釋。

  平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是聰明早慧,但顯而易見這種形容方式,他從未聽過。

  元起看著她,黑眸滲出清淺的笑意,讓她胡說八道。

  進了皇宮,從馬車上下來,前往皇上所在之處。

  這皇宮跟池念徽想像中的有點兒差別,恢弘是恢弘,但並不奢華,甚至多處清冷,陰嗖嗖的。

  由此可見,這皇宮的主人性情也並不是多好。

  御書房中,叩拜皇上。樣貌威嚴,透著一股殺伐果斷之氣,元起某些方面與他極為相似。

  「起來吧。北齊來使你也聽說了,忽然間這麼大的動靜要通商,你覺著是何原因?」皇上直奔主題,黑眸沉靜,深不見底。

  「據聞北齊有一個高人,觀天象,測國運。北齊忽然此舉,怕是與前陣子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有關。這個高人預測今年會是一個漫長難捱的寒冬,白災降臨,屍橫遍野。」元起淡淡道,這些話猛地聽起來有那麼點兒玄乎。

  「胡說八道!不過就是要一個理由罷了,測國運的高人?既有如此能力,怎不見他北齊國力大增?」皇上冷聲斥道。

  池念徽動了動眉頭,乍一聽元起的話是挺像胡扯的。不過,畢竟也算了解他一點點,他也不是個信口雌黃的人。

  「池懷騫在西關,蘇知安在青山關,這兩個人怕是不會同意北齊的商隊從他們關口出入。北疆關口眾多,若是再開放幾個關口,你覺著可有麻煩?」

  「父皇若想加大與北齊的通商,兒臣便多打開幾道關口。畢竟接壤,即便不開關通商,麻煩也是一樣的。」每日的麻煩也是數不勝數。

  「如此甚好,你守在北疆,朕還是放心的。回來這麼久,又成了婚,過得如何?」皇上忽然問起了這事兒。

  元起輕輕頷首,「確實與孤身一人時大不一樣。」

  皇上看向池念徽,她就知道到了自己說話的時候了,「回父皇,王爺待我很好,前陣子我母親發生了意外去世了,王爺一直陪著我,代為處理母親的後事。如若沒有王爺,我怕是支撐不過來。」

  聽她這般說,皇上倒是露出了些許笑意,「池立章那時向朕上稟,說你溫婉賢淑,比他那女兒更知書達理。元起當時非要娶他那女兒,朕還擔心你們二人不會和睦。如今看來,池立章倒也沒說假話。你們二人若能琴瑟和鳴,朕也了卻一樁心事。原還想著元起若不滿意,朕便再召池立章商談一番。」

  一聽這話,池念徽啞然,敢情她要是說過得不咋地,皇上是打算把池念筠嫁給元起?

  元起這貨,早就知道會這樣是不是?早知道她就實話實說了!

  「平滸這孩子,自從帶回來了,也沒領來給朕瞧瞧。這般一看,倒是頗像你。」皇上又盯著平滸,也這般說。

  平滸拱手作揖,給皇上請安,非常知禮的樣子。

  「父皇,平滸是孤兒。」元起說道,也是解釋平滸不是他兒子。

  池念徽暗暗撇嘴,皇上也不信。

  「就算他生母身份低賤,你也不必藏著掖著。他父親是你,流著的就是皇室血脈。」皇上淡淡道,對於如何抹去一個孩子的生母,對於皇室來說那再簡單不過了。

  池念徽輕輕點頭,就是嘛,怎麼說都是他兒子,給他個身份對他身心健康也有利。

  元起沒吱聲,平滸也低著頭,就他們倆此時這造型這同一時刻的沉默,若說血緣上沒關係,鬼都不信。

  皇上又交代了池念徽幾句,讓她好好的對平滸,她點頭答應,心裡頭卻是冷嗤連連,他是真不知道他這孫子有多大的本事。

  但凡換一個女人,早就被他給毒死了。

  皇上要單獨的跟元起談事情,池念徽和平滸也出去了,挪到旁邊的側殿等待,宮女捧上了茶點,兩個人相對無言。

  「吃點甜的,你心情就好了。」這小屁孩兒,也不知怎麼瞅著不開心。許是因為元起說他是孤兒?

  看了她一眼,平滸將點心塞進嘴裡,「你會對我好嗎?」

  「祖宗,我曾為你擋刀子,你還想讓我怎麼對你呀?再說了,人與人之間的好是相互的,誰又不是傻子,一直得不到回應還沒完沒了的掏心掏肺。以後不管是誰,你若覺著對他有好感,你就試著先示好。若這個人也喜歡你,他會給你回應的。」這小孩兒,還處於懵懂無措期。也是,有那樣一個說他是孤兒的爹,他哪裡能有安全感呢。

  平滸眨巴著圓眼睛看她,嘴巴里還有點心,撐得一側臉頰鼓鼓的。

  「我不管別人,我問的是你。」

  嘿,他倒是邏輯清晰。

  「成,儘量傻一些,在你給我下毒的時候,我還對你掏心掏肺。滿意嗎?」不只是哄孩子之語,主要是……他確實有些引人憐惜,他爹不是人,她這個外人也不能跟著不是人啊。

  略沉吟了一下,平滸忽的小聲道「那我到時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池念徽眨了眨眼睛,「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不著急。」他的秘密,大概關乎他娘。元起那時又明顯阻止他說他娘,所以,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就在這時,側殿又有人進來了。轉頭看過去,宮人引進來的居然是池懷騫和蘇知安。

  「徽兒。」池懷騫喚道。

  站起身,池念徽微微俯身,「大哥,蘇將軍。」

  「恕王在面見皇上?」走到近前,池懷騫問道。

  「嗯,我和平滸在這兒等著,不過想來快談完了吧。」她仰起臉,在別院這兩天她也沒休息好,尤其剛剛往這兒一坐,更有些慵懶,以至於眉眼間瞅著略疲憊。

  池懷騫看著她,「徽兒,你氣色可不怎麼好,可是有誰讓你受了委屈?」他這話意有所指。

  池念徽又不是聽不出畫外音,她笑了笑,還沒等說話呢,平滸忽然跳了出來。

  「王妃和義父好得不得了,恩愛的睜不開眼合不攏腿唔……」

  池念徽迅速的捂住他的嘴並把他給制住,「他腦子進水了,胡說八道,別在意別在意。」真不能在小孩兒面前胡說八道,指不定他什麼時候就給宣揚出去了,臉啊,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