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抬著,在這片密林中走了一段後,路驀地變了。
山體之間本就存在的通道,像是一道夾縫,實際上很寬。從中穿行,根本不費勁。
仍舊被高舉著,一前一後,這不用自己走路,說實話,跟坐轎子也沒什麼區別。
池念徽和羅陽都不吱聲,眼睛盯著上頭,距離上面的石層二三十公分罷了。
這條路很長,這就是捷徑了,不知道路的必然會從山上翻過去,很浪費時間。
而這條通道,出來之後就是流水聲不斷,他們舉著她們倆哼哧哼哧的從木橋上走過,木橋那一端,就是連綿的房屋。密密麻麻,火把也一簇簇,最高處的房子好幾層,看起來是最豪華的,也是最亮的。
他們真像是扛著戰利品一樣從房屋之間的路招搖而過,兩邊有不少人跑出來看熱鬧,還跟著叫好。 ✯
這裡的人說的是跟大景北齊一樣的官話,就是糙話比較多,聽起來很髒。
也並非都是男人,女人也是有的,只不過,大概是人種問題,都五大三粗的,跟男人也沒相差多少。
由此,池念徽和羅陽的確像是小羊羔,難怪他們都這般興奮。
一直扛著她們倆往山上走,那較為豪華的建築實際近看也一般般,在大景的話,普通的鎮子上有錢人住的宅子都比這要高端。
她們倆直接被抬進了一個廳堂,就聽得有人興高采烈的大喊,「快叫王上來看看,兄弟們給他抓來了什麼好貨。」
一幫人踢踢踏踏的,一時間亂糟糟。
而池念徽和羅陽也被放了下來,直接撂到了地上。
短暫的跟羅陽抓了一下手,之後就被抓著綁在了柱子上。
放眼一看,這廳堂里得有三十多號人,大概也是光線的原因,他們看起來好像都長一個樣子,分不出誰是誰來。
「都是土著。」池念徽看了一圈兒,說道。
「外人不在這兒吧。」羅陽也是想看看跟這幫赤沙城人結盟的是誰,是池懷騫,還是夏侯郁。
很快的,有人從內室出來,被簇擁著,一臉的鬍渣子。那個身板兒,也的確是強壯,布料都包裹不住的爆發肌肉。黝黑粗糙,看得出在這綠源川沒生活多久。
在池念徽看來,這裡的人都不如那個白於老頭長得細緻。其實明顯能看得出,那個白於在綠源川這兒生活的更久。
他跟隨的原烏王必然稱霸這裡許久,而新王介譚則時日很短。而且,他掌握了大權之後,只帶了自己的臣民。那個原烏王的臣民,都被趕出去了。
很武斷,但又很正常,這裡就是這般原始而狂野。
介譚一來,瞧見柱子上綁著倆細皮嫩肉的女人,的確是眼睛一亮,意外至極。
抓住她們的幾個人七嘴八舌的邀功,似乎也根本沒多想這樣兩個女人忽然出現在綠源川,到底有多不對勁兒。
介譚走過來,距離近了,這壯漢的壓迫感就上來了。
池念徽轉著眼睛看他,他這胳膊就能抵得上她的大腿粗了,真真實實的肌肉,可不是作假的。
羅陽則有些厭惡,她最討厭長得很粗壯或是很肥胖的男人,看了就噁心。
而恰巧的,這赤沙城的人都長這樣,全部在她的厭惡點上,看見他們就渾身難受。
大概也是因為羅陽眼神不善,而池念徽則一直在看他,甚至滿臉新奇的,他最終站在了她面前。
抬起粗糙的大手捏住池念徽的下巴,他的手跟她的臉一樣大。被他一捏,她反倒被襯得像從小人國來的。
「她。」介譚捏著她下巴左右看了看,滿意。
池念徽立即被七手八腳的從柱子上解下來,當然了,這期間也不乏有粗糙的大手亂摸。
她扭頭看了一眼,忍著噁心,再次被抬了起來。
高舉起,一路招搖,進了內室,之後上樓。
那介譚就走在前頭,後背極其雄壯,當真是一般人比不得。
一直被送進了偌大的房間,也沒有床,房間裡有一大半的地榻,上頭鋪著極好的皮毛,順滑柔軟。
被扔到了上頭,池念徽一個轉身靈活又柔軟的坐起來,然後就瞧見介譚走近,在旁邊坐下。
燈火通明,四目相對,她也不懼怕,反而眼睛睜得挺大的跟他對視,氣氛一時間莫名的有點兒尷尬。
「你……不怕?」介譚臉上的鬍渣動了動,問道。嗓音粗噶,聲帶像是被沙子磨礪過一樣。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池念徽反問,甚至盤膝而坐,很是泰然。
「你是誰?」她這麼一說,介譚才警惕起來,她這樣的女子跑到這兒來,背後必然有人。
「我姓池。」她說,實際上就是試探。
介譚反倒有些不解,從他的眼神兒上來看,也並不是作假。
池念徽眸子微眯,這麼說,他不認識池懷騫?還是說,他在這裡沒有用真的名字,所以介譚不知道。
「算了,你不認識姓池的我也不問你了。你們這裡可真是夠奇怪的,外面都是風沙,吹得人要死,這裡反而四季如春。這樣的地理地勢,非常特別,我從未見過。」邊說著,她一邊用雙膝跪著,上半身直立起來。好像有些不穩,險些摔了,她條件反射的把雙手搭在了介譚的肩膀上。
介譚也立即伸手扶住她的腰,腰肢纖細,又極為柔韌,他原本的警惕一下子就消散了。
「你這肩膀可真寬厚,我剛剛在樓下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啊,你能用胸肌就把我撞暈。」她看著他一邊說,語氣之中略有欽佩。一隻手從他的肩膀上挪移開,然後沿著他臉頰一側的鬍渣上走過,路過喉嚨,最後滑到他胸肌上。
真t的結實!
「那咱們就試試。」介譚已經被沖暈了頭腦,一把摟住池念徽把她撂倒,動手扯她衣服。
他扯了一把沒扯開,自己也挺意外的,微微直起上半身去看她的衣服,以為是什麼特別的布料。
哪想腦袋一抬起來,他就覺著眼前發花,原來也不是她衣服料子結實,而是他沒力氣了。
來不及發出一個音,直接就砸在了池念徽身上,沒了知覺。
池念徽當真被砸了個半死,事實認證,這粗人的胸肌不止能把人砸暈,用對了地方,能把人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