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陽一出來,池念徽作為整個營地處於最高點的人,是第一個接受到陽光洗禮的。
眯著眼睛看太陽,她就尋思著,自己這痛覺低下實在不占好處。再加上自己還剛剛吃過藥,充分的補充了體力。
她掛在這兒,不知道得掛多久才能虛脫,其實挺沒勁的。對於曬乾鹹魚這事兒,她沒絲毫興趣。
位於高處,遠處只要有人往這邊看,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她。
皇上的意思似乎是要用她釣池懷騫,因為他認為她對於池懷騫來說很重要,他會為了她涉險。
但,他真的會這麼單純嗎?池念徽可不這麼覺著。如此明目張胆的對她施虐,必然是要逼某個人沉不住氣,那就只能是元起了。
她跟元起是和離了,可是,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元起可是一直非常縱她。皇上可不是小白,一個和離糊弄不了他。
再加上他籌謀了那麼久,他可比元起沉得住氣。
過了晌午,叢憶晃晃悠悠的過來了,反正這地兒也沒避人處,索性他就正大光明的走過來了。
眼睛往下,就看到了他。池念徽翻了個白眼兒,她都吊了這麼久了,既然已經受了這份兒罪,就別來搗亂了,不然她的罪都白受了。
「王妃,渴不渴?」叢憶特別小聲的問,這當下若是刮陣風,他的聲音都得被吹飛了。
「滾蛋!」算不上中氣十足,但這兩個字咬的也格外清晰。
叢憶欲言又止,王爺那兒已經快瘋了,自從知道池念徽被掛在了這兒,他就壓不住自己了。
是他跟親衛強行把他給攔下,重複了無數遍事情的嚴重性,才算把他給勸住。
他若一旦出來,他自己就得折進去。一旦他倒了,池念徽必死無疑啊。
實際上這期間道理他都懂,但關心則亂,大家也理解。
「我是死是活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想看見你們。從現在開始,不要出現在我視線內。」池念徽有氣無力的警告,其實這也不是警告,而是告訴叢憶不要讓元起攪進來。她已如此,就如此吧。
叢憶也不是聽不懂,尤其是四周都是耳朵,他也無法代替元起說出關切的話來。
最後仰頭看了一眼掛在半空的池念徽,叢憶就走了,希望王妃的話王爺能聽。這不是衝動的時候,而且,看王妃的樣子,還能撐上許久。
池念徽的確是能撐許久,這一掛就是兩天兩夜,她頭一次感覺到了脫臼的滋味兒,兩個肩膀處酸酸的。
腦子有些許不清醒,脫水的症狀也有些,但也肯定是比常人的狀況要好得多。
許是因為元起都堅持過了這兩天,皇上那邊兒也鬆口了,池念徽終於從半空落回了地面。繩子一解開,她有一種破繭的錯覺,身上的皮好像都一併被扒下來了,換了一層新的。
直接被拎起來,重新送回了那個軍帳,這回倒是送來了水跟吃的,還算人道。
池念徽塞了一嘴的藥,身體逐漸恢復,這兩日來遭的罪,連同那天被扎一刀受的傷,都慢慢的褪去了。
看了一眼擺在地上的飯菜,跟餵狗一樣,她才不吃呢。
她心下隱隱不安,如何被折磨她都不懼,只擔心元起這貨見她被放下來,再真的沉不住氣。
那她這兩天遭的罪,都白受了。
這個皇上,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把所有人都算計了一通,通通為他所用,他可真是厲害的緊。
她只盼著元起不要生事,卻沒想到還會有別人坐不住也生事。
門口那兩個監視器忽然間眼睛一翻直接撲倒在地,跟死狗一樣無知覺。下一刻,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外狗狗祟祟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