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他們都看錯了

  夜幕降臨,山中荒涼,溫度低,又不能點火,所以當下待在這山中,跟自找虐無異。

  坐在石頭上,池念徽懸著兩條腿,一下一下的晃悠著。旁邊兒是池懷騫,面對著相同的黑暗,眼睛都正常的睜著,可是都已看不到任何色彩。

  叢憶就站在後面,正常握著劍,也沒人盯著他,以至於他產生了一股錯覺,覺著當下面對的池懷騫可能是假的。

  「我還以為大哥今晚要連夜離開呢?不過,我好奇的是,那邊的屍體我認識其中一個,另外一個是誰?」屍體就在不遠處,跟被棄掉的野狗屍體一樣。

  「引我過來的人。」池懷騫告知。

  略一思考,分析他話中的真偽,池念徽慢慢的抬手托腮,「林之把我引過來,那個人把大哥引過來,目的是讓我們見面?哦,不對,原本被引來的應該不是我,而是到西關的元起。這麼說,是想讓你們倆見面。」這樣說沒錯吧。

  「或許吧。只不過沒想到最終會是徽兒出現了,也不知你出現是福是禍。」偏頭看她,池懷騫笑道。

  「大哥這麼說,可真是讓我覺著心裡沒底。大哥足智多謀,不如給我出出主意?」黑夜也擋不住她的明艷,額間的小兔子隨著她的動作搖晃,可愛的緊,看不出分毫惡意來。

  「徽兒很聰明,有時大哥也未必敵得過你。這些小事,你應當很容易就能解決。」簡而言之,他不會給出主意。

  池念徽也沒任何失望,只是聳了聳肩。

  「主子,時辰差不多了,該啟程了。」一個身著勁裝的女子走過來,一張清麗的臉,皆是冷色。

  池念徽從未見過她,看著很年輕,不像是翊楚的舊部。

  「好,啟程吧。」起身,池懷騫決定出發。

  池念徽歪頭看他,「大哥,我呢?」他這是啥意思?

  「你回去吧,天色晚了,但你身邊有人保護你,在這兒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池懷騫抬手在她頭頂摸了摸,便走了。

  池念徽很是詫異,對他這個決定可以說很不解。

  接受那個女人對她最後的敵視一瞥,池念徽抬手撥了撥額間的小兔子,靜靜地聽著他們離開,逐漸沒了聲音。

  「王妃?」叢憶也因為驚訝而有些不知所為,這是什麼情況?

  「走吧。」站起身,池念徽搖了搖頭,事情不太對,可是當下她一時間也捉摸不准到底哪兒不對。

  「沒想到這池懷騫就這般走了,他到底什麼意思?而且這是去哪兒了?」是不是去赤沙城了?

  「不管他了,他說他是被引到這裡來的,或許吧,但有點兒說不通。」往回走,池念徽長舒口氣。

  沿著河灘走,總算尋到了那兩匹馬,夜色深濃,馬兒都不太好分辨方向。回程的路走的很慢,叢憶有些著急,但池念徽卻出神了,心思都不在趕路上。

  幾近清晨時,才靠近營地。池念徽也是這時候才把思緒慢慢的拉回來,「怎麼沒碰著巡邏隊?」

  叢憶一詫,「是啊,怎麼沒人巡邏?」只顧著趕路了,都忘記這茬兒了。

  從山林里出來,遠遠地看到營地,那場景可不一般。整個營地的兵將都在,而且除了他們,還有另外一行隊伍,黑壓壓的都是人。

  池念徽皺著眉頭先找元起,所謂關心則亂即是如此,第一時間找的是關心的人,自然沒去看那些來路不明的人。

  馬兒繼續往前走,雖說動靜不算太大,但是對於常年在邊關的人來說,他們就像是獵場的獵物,只有一絲動靜都會被第一時間注意到。

  營地里好多人轉頭看過來,包括那些不知身份的人。

  叢憶忽然勒馬,「是神御軍!皇上來了。」

  池念徽也在同時勒馬,皇上怎麼會來?而且如果是他離開盛城來邊關的話,應當早有動靜才是。

  她沒聽到絲毫風聲,元起應該也沒收到消息。

  很快的,一行快馬從營地出來,直奔他們倆而來。

  和叢憶對視了一眼,之後倆人翻身下馬,看著那一隊人越來越近,她也注意到了他們手裡的兵器,全都是出鞘的。

  在山中碰見池懷騫的事兒,她所覺著不對勁兒的事,皇上親自來了西關,所有的一切構成了一張網。

  「若想我們都活著,一會兒你就說是你把我抓回來的。」池念徽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叢憶身前。

  「王妃?」叢憶不解。

  「拔出你的劍,抵在我後腰上,這是命令。」她話音落下,神御軍的人也衝過來了。

  叢憶悄悄的拔出劍,抵在池念徽的後腰,深吸口氣,讓自己的臉看起來冷硬無情。

  「沒想到神御軍會來西關,在下恕王親衛叢憶,連夜追回逃跑的池小姐。」按照池念徽吩咐,叢憶冷聲解釋道。

  「皇上御駕親臨,叢護衛,押著人過去吧。」似乎也是因為叢憶這般一說,他們逐漸收斂了殺氣,但兵器始終沒還鞘。

  「是。」叢憶推了一把池念徽,在兩側鐵騎的監視下,朝著營地走去。

  皇上這人,又不是沒打過交道,在池念徽看來,他是個很憋屈的人。被不是生母的太后養大,太后的親生兒子翊楚為了搶奪皇位殺了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在位那麼多年,太后一直壓制,他也沒什麼太大的建樹和成就。

  只不過,被押到了營地見到那坐在椅子上的人時,忽然間,池念徽覺著是她想錯了。或者說,大家都想錯了。

  包括元起在內,整個營地的將軍以及神御軍的將軍都站在兩側,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有一種即將問罪立馬砍頭的窒息感。

  而且意外的是,平滸居然也在,就站在皇上身邊。他瞅著好像也不太明白怎麼回事兒,錦衣華服的,就像畫裡的金玉寶寶。

  直至他看到池念徽被叢憶用劍逼著過來,表情才有些變化,有點兒慌,又好像忽然大悟了似得。

  「王爺,屬下將池小姐抓回來了。」叢憶心知池念徽的判斷十分準確,眼下這情況,分明不妙。

  元起黑眸如淵,甚至沒有一點光。他看著池念徽,負在後的手也逐漸握緊。

  倒是池念徽和他對視了一眼就扭開了頭,哼了一聲,滿滿的死豬不怕開水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