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郁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渾身疼痛,嗓子也啞了,簡直去了半條命。
一看自己的手,好傢夥,指節都是腫的,他昨天莫不是狂捶沙袋來著?
「醒了?把這藥吃了。」池念徽準時抵達,出現在床頭,嚇的夏侯郁一激靈。
往後退,一直退到床角,「你別過來!你昨天給我吃的什麼藥?池念徽,你就是個騙子。」
「瞅你那德行,好像我要欺負你似得。你趕緊把藥給我吃了,要不然這病我不治了,拜拜!」話落,轉身就要走。
「等等。」夏侯郁從床角爬出來,朝她伸出手。 ✾
冷笑一聲,把藥放到他手裡,他看了看,用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把藥吞了進去。
「說吧,你到底要怎麼治病?這般折磨我。你看看我,渾身上下還有一個好地方嗎?」藥吃了,他又止不住的抱怨,覺著自己被騙了,但是現在騎虎難下,因為除了她他也找不到別人給自己治病。
「你只要聽我的吃藥就行了。」他的抱怨,換來的就是她一個白眼兒。
「我昨天吃了藥,發生了什麼?」夏侯郁斜著眼睛問她。
「你不記得了?」挑眉,她不信他一點兒不記得。
夏侯郁眼睛一轉,「不記得了。」
「好,你說不記得就不記得,撐著吧。」她也不強逼。
轉身離開,夏侯郁盯著她的背影,數次想將話說出口,但又咽了回去。
那年的事情又一次出現,之前他會做惡夢,但是,夢裡發生的一切都不太清晰。這一次,很清晰,完完全全的重回,娘親死在他眼前,他完全無能為力。
她娘被吊起來,繩子緊緊地勒住了脖頸,吊到樑上。她從瞪大了眼睛掙扎,手腳逐漸的軟下來。腦袋逐漸的朝上,眼睛瞪大,嘴也張開,向天鳴冤的模樣。
她是很冤,直至今日,她的死也猶如一個小石子落入了深海,至今沒人記得了。
面對陽光,池念徽眯起眼睛,「哎呀,天氣真好。」
「你剛剛給他吃的藥,不會讓他再發瘋?」元起就在門外,他們在裡面說了什麼,他都聽到了。
「不會,這顆藥是讓他穩定精神的。」搖了搖頭,藥是不一樣的。
「那咱們今日出去走走?你那商行,本王也想去瞧瞧。」
「王爺,你目的不純吧?」微微眯起眼睛,池念徽不是很想帶他去。
畢竟,那算是她老巢。
「本王只是看看而已。畢竟這是北齊,不是大景。若有差錯之處,本王無法伸手協助。」元起輕聲說著,很是有道理的樣子。
池念徽看著他,仔細的想了想,也不無道理,「那好吧,我帶你去。」
這回離開夏侯郁的府邸,倒是沒人攔著,只不過,有人跟著。
不用回頭看就感覺得到,池念徽帶著元起在街上來回的走,甩掉了那些人,便迅速的拐進了長安商行的後門。
「這裡就有問題,雖說周邊所有的院牆都是這個高度,可是這裡面應當重新布置一下。一旦有外賊闖入,立即中招。」元起指點,該設計何種陷阱,他都想好了。
池念徽慢慢點頭,「王爺所言有理。」
「倉庫呢?倉庫也需要設置這種防禦的機關暗鎖,畢竟你的貨物都見不得光。」元起接著道。
「那倒也是,的確得好好弄一下。王爺對這些更熟悉,請你去設計機關的話,應該會更為保險。」這一點,池念徽是肯定的。
「那走吧,帶本王去看看?」元起淡淡道。
池念徽腳下一動,「不對,你這是想知道我們的倉庫位置啊?請王爺用嘴說吧,來描述。然後,我會按照王爺的想法去執行。」
元起嘆了口氣,「算了,不想帶本王去,那便算了。」他的確是,想知道她的倉庫都在哪兒。
進了商行裡面,羅陽一看到元起,有那麼瞬間的意外。畢竟之前池念徽還說,不想讓他參與到商行里來。
「王爺久違了。」羅陽拱了拱手,隨意瀟灑。元起這個人,她不是很喜歡,當然了,大部分男人她都不喜歡。
「郡主在北齊好生瀟灑。」拎起一個酒瓶看了看,元起話裡有話。
羅陽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池念徽,好傢夥,她明白了,是為了上回她喝多了來找茬兒的。
往後不能再跟池念徽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