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陷入沉睡之中。
池念徽也一樣,處於深眠之中,但,不知何時後頸冒涼風,恍若有一條毒蛇在盯著她。盯准了某個獵物似得,很快就要釋放出毒牙跟毒液了。
一陣發冷,池念徽瞬間睜開眼睛,轉過頭去,對上了一雙妖異的眼睛,正盯著她陰森森的笑呢。
「沈明月,大晚上不睡覺你發春啊。」瞧她腦袋上還頂著從她頭上搶走的釵子,招搖的晃瞎眼。
「看你睡覺呀!」
一說話,池念徽霍的坐起來了,「夏侯郁!」男聲,可不就是夏侯郁嘛。
夏侯郁笑的不行,用手指卷了一下自己肩側的髮絲,那模樣要多魅惑有多魅惑,「是我呀!」
看他那動作,那神態,分明就是沈明月的模樣。
「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假裝?」他這病……也興許是假的呀。
「錯,本王剛剛清醒沒多久。」夏侯郁身體前傾,像要攻擊人的毒蛇一樣。
池念徽無意識的上半身向後閃躲,「那你剛剛說話怎麼跟沈明月一樣?」他已經熟悉沈明月了?不對吧,兩個人格怎麼能認識呢?
「畢竟她出現的太多了,身邊總是有人會見到她。所以,想知道她是什麼樣子也很容易。這回,你又見了沈明月,該如何治病想必你心裡已經有底了吧。」夏侯郁可以說恬不知恥了。
「你上回跟池懷騫聯手要坑我,你覺著我憑什麼要給你治病啊?是你長得美,還是我腦子有病。」
「有病的是我,不是你。上回的事兒都過去了,別看那天天色暗,可是那個被射殺的不是你,我看出來了。跟我走吧,治病。」別的事情都不管了,他當前第一要事就是治病。
池念徽挑眉,「不治。而且我更喜歡沈明月,我打算跟她做姐妹,你若非要我治,我就把你殺了,讓沈明月徹底霸占這具身體。」
夏侯郁腮邊動了動,很明顯能看出他在咬牙切齒,「不跟我走,也得走。」
「打算用強的?」池念徽挑眉,他認真的?在大景盛城?
夏侯郁一笑,「沒錯。」
話落,他直接撲上來,將池念徽整個兒拖下去。
她又不是木頭,自然第一時間反抗,順帶著攻擊他。
夏侯郁功夫還是不錯的,尤其近身相搏,那更是占了便宜。
兩手被他制住,池念徽使出連環踹,腿上力道了得,夏侯郁被踹中要害,疼的一瑟縮。
不過,手勁兒沒松,然後晃著腦袋一個大力砸到了池念徽的腦袋上。
她不疼啊,可是暈啊!極大的撞擊力讓她瞬時眼前一陣暈眩,當然了,夏侯郁也沒討到便宜,他用力的晃了晃頭,堅持著將她扛起來,直接從窗子跳了下去。
腦瓜子嗡嗡的,池念徽後知後覺自己腦門兒是不是都凹陷下去了,倒掛在夏侯郁的背上,她慢慢的抬手摸自己腦門兒,還好,摸著尚且平滑。
夏侯郁扛著池念徽在城中兜兜轉轉,之後把她扔到了一輛破舊的馬車裡,駕著車,趁著城門馬上要關閉之前,溜出了城。
池念徽躺在馬車裡,吃了藥,也好一陣兒才恢復過來。倒是好奇夏侯郁這孫子的頭怎麼這麼硬,力是相互的,她被撞得暈乎成這樣,他居然還能駕車?
慢慢的爬,爬出車門,兩手朝著夏侯郁抓過去,她跟喪屍出籠一樣。
「哎哎哎,往哪兒抓呢?」夏侯郁扒拉她手,也不看著點兒,亂抓。
「你膽子挺大啊,自己一個人,就敢帶著我跑出來,不知死活。」她說話,自己聽著都有回音似得。
「沒辦法,要治病,且我只覺著你有這個本事,不找你找誰。別掙扎了,把爪子拿開,老老實實的。若不然,我還撞你頭。」夏侯郁惡狠狠,一邊拍她的手。
池念徽很是無語,就趴在車門那兒,也不管搖晃的馬尾巴會不會抽到她,「成,治病,給你治。不過,治病可不是吃幾服藥就行的。待得車停了,找到了地方休息,咱們好好談談。你須得實話實說,說一句假話,都會對治病造成嚴重的影響。」
「你確定不是要趁機窺探我的秘密?」夏侯郁略警惕。
「切,那你就不說,到時候讓你徹底消失,我跟沈明月結拜做姐妹。」池念徽完全能拿住他。
夏侯郁深吸口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再說。
受不了馬兒身上的味兒,池念徽最終慢慢的又退回了馬車裡,相信天一亮他們就會發現她不見了。
沈明月這神經病也不在了,想必很快就能推理出她去了哪兒。
夏侯郁的目的元起是知道的,所以,他會知道她沒有生命危險。
正好的,羅陽在北齊呢,這回押的貨多,很難說會不會出事兒。正好的,這夏侯郁送上門來,還要給他治病,那他不得付出點兒什麼。天底下哪有那麼多便宜的買賣,不掉點兒羊毛怎麼行。
夏侯郁還是很謹慎的,他本就心眼兒多,腦子也聰明,最尋常的這種避開人轉移的事兒,玩兒的再好不過了。
「你可能得把你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兒跟我說說,最苦難的,最受侮辱的。不管有多不想面對,你都得告訴我。」往北走,路上池念徽說清楚這事兒,他若掉鏈子,她是大羅神仙也沒用啊。
夏侯郁反倒是沒回答,眉頭緊鎖,能看得出他是不願意面對的。
但是,沒辦法,這病就得這麼治。若不然,只吃藥也沒用。
「你的恕王沒追來倒是稀奇。」都快到邊關了,也沒人追來,夏侯郁忽然說道。
「你聰明唄,走的路線好,沒人找得到。不過,這想去北齊走不了正常關口,你打算帶我怎麼爬山啊?就憑這兩條腿?那不得磨的只剩下大腿根了。」池念徽也諷刺他。
別的不說,她對元起這點兒信任是有的,他肯定會著急找她的,就算手裡有很重要的事,也肯定會全部都放下。
「放心吧,只要過了大景的封鎖線,會有人接我們的。你的大腿,也能保得住。」垂眸看了一眼她的腿,想想就生氣,跟他走路磨的只剩下大腿根兒?瞧不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