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錢生錢

  「元起,非禮勿視哦。」把自己的袍子扯過去重新系好,翻身而起。

  哪想這廝居然毫不客氣的還在看她,黑眸略帶笑意,她抬手一把捂住他的眼睛,一邊挪動著下床。

  「不許看啊,再看我你就是狗。」下了床,她手也撤開了。

  然而,元起的視線卻追著她,帶著一絲笑意,以及掩不住的熱切。

  「還看?」這東西,一點兒都不客氣的。

  「一切話都是你說的,本王可沒應。」元起笑道,而且說的也在理。

  「哼。」池念徽無話可說,轉身離開臥室。

  換好了一身衣服,她才回來。實際上她本來也不在意這些,畢竟也不是這個世界生長的女子,腦子裡有那些封建禁忌。但是,有元起這廝在身邊,真真是不行,露胳膊好像都是『罪惡』。

  雨聲伴著雷聲不斷,一陣陣閃白,連人的臉都變得淒白無光。池念徽爬到床上去,將被子一扯蓋住自己,「我要睡覺了。」

  元起躺在她身邊,被子都被她扯去,他光禿禿什麼都沒有。

  不過,他倒是沒什麼意見,看著她被子遮蓋到下巴,像個蠶蛹似得,忍不住笑。

  一夜大雨,終於在天亮之後逐漸平息了,天上仍舊有陰雲,但也慢慢的散開了。

  雨停風息,溫度又上來了,池念徽是被熱醒的。

  身邊的人早就不見了,池念徽迷迷瞪瞪的下床然後挪到窗口去,把窗子打開,用外面的空氣來冷卻自己。

  她被熱的都流汗了,再過一會兒,估摸著就蒸熟了。

  「醒了?」元起出現在窗外,看著她那半死不活的樣子,黑眸染上笑意,一邊抬手抹去她鼻尖上沁出的汗。

  眯著眼睛看他,「元起,你就沒想過在你醒來之後把門窗都打開,給這屋子通通氣,這樣我也不會這樣被悶了一身的汗。」

  「怕你著涼。」元起眸子一頓,他這話說的是真的,是真怕她著涼。

  很無語,池念徽把他的手打開,「我謝你啊,王爺可真是貼心。若是再熬上一會兒,你就能見著熟了的我了。」起身從窗口離開,懶散到極致。

  偷得浮生半日閒,待得陰雲徹底散去,陽光普照,該做的事也要著手了。

  從別院走出來,池念徽舉起雙臂抻了個懶腰,「唉,王爺再見,我事情做完就回王府了,咱們到時府里見吧。」

  話落,她舉步就要走。

  元起的手從後頭過來,扣住他肩膀將她拖拽了回來,「說走就走,把本王就這般晾下了,聽著倒是像你在外養家餬口,本王就是個吃閒飯的。」

  「也不算是,你把你家底給我了,我不去想法子錢生錢,難道還坐吃等死啊。」背靠他胸前,她邊說邊掙扎,換來的就是元起的鎖喉。

  「那本王就等著你錢生錢了。」低頭在她太陽穴上親了一下,這才把她放開。

  池念徽回頭最後看了他一眼,隨後便走了,背影極其瀟灑。

  各家生意往來,真若說合作,那也是極快的。單單藥材生意,就有兩個權貴在私底下做,賣的無非是那些極為貴重的藥材,一般人買不起的那種。

  這跟池念徽賣的各種秘方補身的藥有異曲同工之妙,都不易得,而且藥效極好,專供有錢人。

  互相合作,的確是錢生錢。

  平滸也不在王府待著,跟著她在城裡跑來跑去,池念徽畢竟是個已經『死了』的人,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她沒死,所以這齣來進去的她還是將自己的臉遮擋的極為嚴實。

  由此,不免引得一些人對她生起了好奇之心,或許是單純的好奇,或許是……惡意的好奇。

  「主子,合商行的人過來了,說是要請主子月歡樓一聚。嘴上說是要談生意,但想必是要探一探咱們的底細。」沈大揚的兄弟徐紹真暫管這盛城的生意,眼下也一直在給她跑腿,出面的活兒也都是他來乾的。

  這小子不比沈大揚那麼咋咋呼呼,做事還是很穩妥的,唯一的毛病就是喜歡喝花酒。

  「合商行,我怎麼記得成郡王說過,這個盛城新冒出來的合商行背後的主人好像是李仁李大人。李大人是太后的親外甥,跟翊楚那也是表兄弟。」池念徽想起這些來,忽的就笑了。

  「太后的人?這……那還見嗎?」徐紹真不由問道。

  「見,為什麼不見?」池念徽彎起眼睛,太后的人接近她,是查到了什麼,還是真只是探一探生意上的虛實?

  「那,主子親自去見?」徐紹真覺著不行,畢竟她現在的身份……

  「我不親自見,你去見。不過,我也要聽一聽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到底抱著什麼目的。是知道她還活著,還是別的什麼。

  月歡樓位於盛城中小月湖旁邊,雅間清淨,少見的做乾淨生意的地方。但也因此,生意不是太好。

  今日,徐紹真打扮一新,與合商行的人見面。

  合商行一共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徐公子真的是主子?」來人也不太相信徐紹真是主人。

  「怎麼,在下不像嗎?談生意,兩位儘管談。做主,在下也是可以的。」徐紹真也不樂意,看不起誰呢。

  隔壁,茶香繚繞,池念徽盤坐在榻上,動手煮茶。

  十指纖細,宛如白玉,茶香繚繞,手指都染上了餘味。

  隔壁的聲音聽得清楚,一直是那個女人在說話,反倒是那個男人連個聲音都沒出。

  徐紹真口才比不上沈大揚,但,正是因為沒有那股吹噓的勁兒,所說的每句話看起來就真誠一些。

  那女人最開始還挺不樂意的,不過談著談著她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只不過,仍舊在打聽徐紹真幕後的主人到底是誰。

  徐紹真就拐彎抹角的轉換話題,但轉換的不是那麼太高明,池念徽聽了也不由得想笑。

  平滸坐在旁邊兒昏昏欲睡,茶香似乎有催眠的功效,他眼皮沉重的不得了。

  倒了一杯煮好的茶,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剛要入口,她驀地一頓。

  抬眼看向房門,只是下一刻,房門大開,一個人影也迅速的衝進來。

  一瞬便衝到了榻前,刀子抵在池念徽脖子上,手裡的茶杯應聲而落。

  仰頭看著衝進來的人,清俊的少年,眸光堅韌。

  陽光順著窗子灑進來一抹,正好落在她臉上,少年原本緊握著刀,卻在看盡她的臉之後逐漸的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