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關與西關接壤之處,兩個陣營兵馬齊聚,如此劍拔弩張之勢,已經持續了數天。
人人都知青山關守將是個女人,繼而也有些瞧不上,無不覺著女人能做什麼?居然掌管一關簡直笑話。
但,真對上她的時候,相信沒人會再輕看,蘇知安之煞爽利落,將軍該有的她全都有。
而且,正因為她的性別,她還具有一些尋常男人將領沒有的東西,那就是細緻。
飛星帶領二十四騎抵達,著實讓蘇知安意外,在邊關這麼多年,她不是沒跟飛星打過照面。雖只那一次,她就知道此人做事邪性,大概真是因為有恕王給他做後盾,他無所顧忌。
從馬背上下來,池念徽慢慢活動了幾下肩膀,飛星一眼看過來,「別亂動,待它恢復了,隨你如何大鵬展翅。」
暗暗翻白眼兒,池念徽還真聽話的不再晃肩膀了。
見她聽話,飛星便也不再多言語,只不過在蘇知安看來,這飛星貌似已經無規矩到了不可想的地步。他主子的女人,他也敢覬覦?活膩了!
看著蘇知安與飛星簡單交涉,兩個人語氣都不怎麼樣,好在是沒打起來,池念徽輕輕地搖了搖頭。
「夏侯郁突襲營地的事兒我聽說了,我還在想是不是故意跟這邊兒聯手,把我跟大批兵馬吸引過來。」蘇知安低聲說,正因為如此,她才調派了更多的兵馬過來。 ✡
「你猜對了!這不,夏侯郁來指認他了,看他如何解釋吧。」池念徽挑了挑眉,狗咬狗什麼的最好看了。
與西關做了簡單的交涉,很快的,池懷騫便到了,顯然他就在附近。
白衣軍馬,他連勁裝都沒穿,翩翩公子,清冷俊美讓人眼前一亮。
池念徽都不由一詫,別說,他這樣的打扮……可真好看。
旁邊一道視線投過來,池念徽立即覺著耳朵略有焦灼感,她隨即收回視線,不看還不成嘛。
「飛星將軍?」看到飛星,池懷騫的表情可不怎麼好。他與飛星,那絕對是天生的仇敵,也讓他不得不信八字不合這種無稽之談。
駭人的面具下,黑漆漆的雙眸深不見底,「池將軍,今日給你送一個好禮。」話落,騎兵直接將夏侯郁拖了出來,扔到兩方人馬的中間。
全部人都看向他,不得不說,他此時雖狼狽,但妖異也是真,那種脆弱下的妖,甚至讓人不由想伸手摸一摸他,看他是否會碎了。
池懷騫可沒任何心虛,甚至可以說沒有情緒波動,若不是當時池念徽也在場親眼所見,這會兒還真會因為他表情而懷疑事情真實性。
「夏侯郁好歹北齊親王,飛星將軍就這般將他像狗一樣捆起來,是真不怕邊關生事。」
「池將軍跟他暗地裡合謀的時候,是把邊關給忘了吧。駐守邊關,古來倒是也有不少與他國合謀之人,無不是叛國逆賊之輩,池將軍倒是讓人意外,原來早就謀劃這叛國的買賣了。」飛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說主題。
池懷騫淡淡一笑,「在飛星將軍手裡他命都要沒了,那還不是你讓他說什麼,他便說什麼。如果這樣都可信,那這世上許多不可解之謎就都有答案了。」
「說那麼多廢話幹嘛,眼下兩方對陣,還有一位蘇將軍在場,蘇將軍就做那個見證者。讓他自己開口說,看他會說出個什麼來。」池念徽一揮手阻止兩人再繼續言語相擊,不嫌浪費時間。
走到夏侯郁身邊,往他嘴裡塞了一粒藥,又在他頭上幾處按了按,很快的他就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見他醒了,池念徽拍了拍他腦門兒,「嘿,清醒清醒。來,咱們左右都瞧瞧,看見這些人了吧。來,我問你,你帶著人殺到青山關的營地里,是不是跟池將軍商量好的?他在這邊兒策應,引走了蘇將軍等大批兵馬,就是為了給你行方便,讓你能成功殺掉平滸。」
夏侯郁被她捧著臉左左右右的,腦子有那麼瞬間的迷糊。不過再看她的臉,他也就逐漸的清醒了。
一笑,妖異叢生,「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本王於池將軍有商定,他放我秘密進入大景,我給他好處。」
他這般痛快的承認,估摸著是這裡的其他人都沒想到,就尋思他起碼得有所顧忌。哪想到他是這種人,一下子就都說了。
其實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怎麼亂怎麼來,亂他才高興。
池懷騫倒是面色不變,他身後的人臉色可不怎麼好,北齊小人,名不虛傳。
「池將軍還有什麼話說?」飛星淡淡道。
「他所說我不承認,看飛星將軍是是信了,既如此,我又有什麼可說?」池懷騫慢慢垂眸看向池念徽,她還在揪著夏侯郁的衣領逗他玩兒呢。看起來,她是沒將之前在西關所見告訴其他人,可是,又的的確確沒心沒肺,因為她誰都不在乎。
今日所發生之事,她似乎也挺樂見的,巴不得打成一團。
「池將軍承認與北齊狗賊裡應外合,今日事今日畢,那便不客氣了。」話落,飛星緩緩的抽出長劍,場面一時緊張起來,兩方人馬均握住兵器一觸即發。
蘇知安迅速的衝過去,直接將池念徽拖走,也就在同時,兩方交手,一時間眼前亂成一團。
青山關的兵將並沒有參與,反而全部退到了外圍,兵器在手,只等命令。
「哎哎哎,夏侯郁,不把這貨拎出來,他要被踩踏成泥了。」池念徽還惦記這個呢。
「你別管了,讓他們自己鬧騰去。他們之間的恩怨,咱們不參與。」蘇知安冷靜,他們今日誰生誰死,都是他們自找的。
被蘇知安拽著後退,退離的越遠,看的好像也更清楚了。別說,那二十四騎可是當真厲害,傳言七十二騎能破兩千敵軍,如若是這種戰鬥力,那絕對不是吹噓。
看著看著,池念徽忽然想起來,「平滸呢?」
「剛剛還看到他了。」蘇知安也立即看向之前發現他的地方,但已經不在那兒了。
「夏侯郁的目標就是他,他覺著平滸是北齊皇室的血脈,這貨是個瘋子,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池念徽說完,便開始找人。
蘇知安也分派了人手去幫她,那小孩子目標小,如此亂的情況下,的確不太好找。
只不過,為何說平滸是北齊皇室的血脈?
亂糟糟,池念徽甚至踹開了一個西關兵士,也沒瞧見平滸的影子。
也就是在這亂象之中,她瞥見幾個人拖著一個人,人影綽綽間,看樣子正在逃跑。
被拖著的那個……是夏侯郁!
狗東西,要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