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等到海枯石爛吧

  離開了這片樹林,白潛才停下,他清俊的臉龐微微泛紅,也在停下的時候鬆開了手。

  「白將軍,你又何必跑的這麼快?即便真碰上了也沒什麼,正好我還想知道他們到底找什麼呢。」池念徽笑眯眯,跑了這麼久她也沒怎麼喘。

  「他們已經堵在這片有半個月左右了,初始還非常謹慎,後來便開始肆無忌憚了。他們主要查的都是女人,分辨的極為仔細,很明顯他們就是在找人。」白潛解釋道。

  「看他們言行舉止是軍營里的人,是北疆還是西關?」池念徽眸子一眯,差不多知道是誰了。

  「應當是西關。近來北疆很安靜,大概是因為之前的杜勤之死,不少人都比之前收斂了許多。」白潛是知道她都遇著了什麼事兒的。

  紅唇微彎,「那我可能知道他們在找誰了。」

  「誰?」白潛心裡一跳,他好像也知道答案了。

  「在找我。」池念徽這會兒也清楚了,池懷騫掌握了翊楚的舊部,並非只是大夫人握在手裡。

  「為什麼?是池懷騫他……」白潛一聽臉色也變了。

  「原因很複雜,算了,不說這些了。咱們走吧,既然都到這兒了,我得見見知安。」

  兩個人離開樹林,白潛也是在追蹤那些人的途中才發現的池念徽,看著像她,於是一直跟著。

  「青山關的探子已經稀缺到這種地步了嗎?」居然要他一個將軍做這種事。

  「各司其職,我近期養傷,所以做一做這些小事。」白潛笑,先上了馬背,然後朝池念徽伸出手。

  抓住他的手跳上去,馬兒飛馳。

  往青山關的方向走,跑了一陣兒天色也暗了下來。於白潛來說,這不算什麼,青山關周邊他了如指掌。

  狂奔著,驀地,白潛忽然勒馬,馬兒打著不安的響鼻原地轉了一圈兒。兩個人同時將兵器抽出來,儘管什麼都沒看到,但危險信號已起。

  「徽大夫,一會兒我掩護,你一定要抓緊時機趕緊跑。」白潛臨危不懼,只是擔心池念徽安危。

  「白將軍,誰的命都不是白撿來的,無不珍貴。所以,危險當前,命重要。」話音落下,那些人於暗夜之中進入了視線里,把他們倆包圍了。

  「這就是命更重要的情況。」收起劍,池念徽翻身下馬。

  白潛也迅速的跳了下來,握緊了手裡的劍,勢必要護她周全。

  「池小姐,主上請你走一趟。」黑暗裡的人開口。

  「若不去,是不是就得人頭落地啊。」池念徽笑道。

  「池小姐的頭可能還會安在脖子上一段時間,但你身邊的這位,就不一定了。」

  「唉,看來,我是不得不聽從啊。就是不知道,是我一個人跟你們走,還是要帶上他?」腦袋一歪,她很淡定。

  「主上對白將軍沒有任何興趣。」簡而言之,沒必要帶著他。

  池念徽一挑眉,隨後扭頭看向白潛,他則伸手扣住了她手腕,「不行。」

  「白將軍,人家誠心誠意的邀請我,就不會要我性命。我去坐坐,你跟蘇將軍交代一下,讓她等著我。」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復又拍了拍他手臂,然後便朝著那些人走過去了。

  白潛追了兩步,更多的人衝過來,長劍形成網,將他隔住。

  上了一匹馬,池念徽跟隨著那些人離開,除卻將她團團圍住之外,他們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兒。

  一路夜行,在山林之中穿梭,彎彎繞繞,分明也是在躲避。

  他們看似隨意,但又真的極其謹慎,生怕池念徽會出什麼么蛾子。

  總算在天微微亮時,一個較小的營地出現。隱藏在樹木環抱之地,這若是不用心來找,還真找不到。

  從馬背上下來,池念徽看著近在咫尺的軍帳,一邊看又忍不住想笑。她當時說那句勾他下地獄,純粹就是炸這幫翊楚舊部的。既然那麼害怕,又一口一妖物的罵她,那她就讓他們日夜難安。

  誰承想,還真有人認真了。

  軍帳大門打開,頎長的身影走出來,英挺俊美,的確是人中龍鳳。

  池懷騫就長了一張貴族的臉,封他個世子,說實在的都有些配不上他的臉和氣質。

  「徽兒。」走過來,池懷騫居高臨下的看她,眸子裡說不清是什麼,總之在涌動。

  烏髮雪膚,艷媚逼人,池念徽就如往常似得,跟他沒任何矛盾嫌隙,「大哥。」

  池懷騫嘴角動了動,隨後伸手抓住她手臂,「進來吧。」

  跟著他進了軍帳,地上鋪了一層柔軟的地毯,顯而易見是剛剛鋪就,因為嶄新無塵。

  桌椅床鋪都十分精緻,可以說在盛城王府里才可見的那種檔次。

  牽著她在軟榻上坐下,池懷騫轉身給她倒了一杯酒,「很淡,適合你喝。」

  接過,池念徽聞了聞,「酒是不開心之人的好朋友,我又沒有不開心,不用喝。」

  「接你來西關,還以為你不願意。」把酒杯接回來,池懷騫說完便自己喝了。

  「我沒來過西關,北疆七關也沒盡數停留,請陽關倒是很熟。不過,這個營地應當是新建的吧,大哥專門為我建的?」她笑眯眯,雙眸水波瀲灩,像停留了兩汪水。

  「為了讓你清淨,別的營地大軍駐紮,總是不得消停。」在她旁邊坐下,池懷騫看著她,眼睛都不眨。

  「挺不錯的,是清淨,連馬蹄聲都聽不到。」也扭頭看他。無需說什麼,從他眼睛裡就看得到,他知道了她之前說的那句話,勾他下地獄。所以,他在等,有期盼,但又有擔憂。

  也就是說,他在等她勾他,可是又害怕真被她引到了地獄裡頭去,簡直好笑。

  男人似乎都自相矛盾,但沒有哪個的自相矛盾能像元起那般,最起碼,他的自相矛盾不顯虛偽。

  刷的翹起二郎腿,池念徽身子向後,舒服的倚靠著,「那就麻煩大哥多勞心了,我可難伺候著呢。」等她勾引他呢?等著吧,等到海枯石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