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非禮勿視、為尊者諱

  楊香蓮不想接,可話題是她不小心提起的,現在騎虎難下,只能小心翼翼道:「這可以說的嗎?」

  「可以。Google搜索」陶鄂說道,接著露出神棍的模樣,開始念誦,「焚我殘軀,熊熊烈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為善除惡,唯光明故。

  「喜樂悲愁,皆歸塵土。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正是倚天屠龍記中,明教那些人被六大門派圍攻,感覺自己不行的時候,念誦的——經文?

  陶鄂也不知道是啥,反正聽上去逼格還行。

  楊香蓮眼睛瞪大,聽上去,好像不是什麼壞人?

  「我明教中人行走人間,為善除惡,遇見不平之事,就會出手。並不是壞人,楊夫人不必擔心。」陶鄂說道。

  楊香蓮連連點頭。

  她發誓,整個牢房中,沒有人比她更希望眼前四個凶神惡煞,一個又英俊又凶神惡煞的五個獄卒是好人。

  「王典史一死,事情必然會引起關注。」陶鄂說道,「我們打算送楊夫人越獄離開,你看如何?」

  「越獄離開?」

  「是的,眼下只有這樣能保全你的性命。」陶鄂說道。

  「好。」楊香蓮是個果決之人,立刻答應下來。

  夏閻真伸手,像是捏泥巴一樣,把牢房柵欄硬木捏碎,搞出了可以讓人通過的缺口。

  「那我先送她走了。」夏閻真說道。

  幾個人點點頭。

  回到休息用的房間中,暫時先當做無事發生過。

  這邊牢房的聲音並不響亮,不至於傳到更裡面去。

  夏閻真帶著楊香蓮離開地下監牢,外面的小院中沒有人在。

  看守這個小院落,其實也是獄卒的責任。

  更外面,就是衙役的職責範圍了。

  看著天空中的月亮,楊香蓮突然淚水盈眶。

  「要走了。」可惜沒等她感慨,夏閻真就將其抱起。

  驚的她差點叫出來。

  「別出聲。」夏閻真提醒道。

  楊香蓮點頭,緊緊咬著牙齒。

  夏閻真一躍而起,直接跳到高牆上,幾個起落就順利翻過府衙落地。

  守在後門哈欠連連的衙役壓根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高牆外,夏閻真悄無聲息地落下。

  「你家在哪裡?」夏閻真問道,「給我指路。」

  「要送我回去嗎?」楊香蓮問道。

  「嗯,你回家收拾好東西,我們再去送你到其它地方住,你自己找機會出城。」夏閻真說道。

  「好。」楊香蓮開始給夏閻真指路。

  只覺得夜風在耳邊呼嘯,黑夜下,她甚至都不能看清周圍的場景,就一晃而過。

  楊香蓮以前和丈夫做生意,家中是一處兩進院落。

  這個時候,被人鳩占鵲巢。

  占據這裡的,是楊香蓮丈夫的哥哥——厲傑。

  楊香蓮丈夫病逝後,他對這個寡居的弟妹就垂涎三尺。

  楊香蓮不從,最後他就引狼入室,聯繫了王有才。

  到時候王有才吃肉,他也能喝上一口湯。

  家裡原本的丫鬟、僕從、管家幾個都被厲傑趕走。

  現在只有厲傑一個人住,倒是方便夏閻真行事。

  進入到臥室中,一番審問之下,厲傑這種潑皮無賴自然沒什麼骨氣,把自己這些年乾的破事一一倒出。

  甚至,他還交代,楊香蓮丈夫的死,其實是他暗中下的毒。

  才讓其暴斃而亡,並不是什麼急病。

  因為楊香蓮丈夫身子原本就有些羸弱,再加上那段時間剛好受了風寒,才沒有引起注意。

  古代隨便一場病,都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

  得了急病身亡,是正常現象。

  根據厲傑的說法,他只是當時被楊香蓮罵了個狗血淋頭,一時激憤,鬼迷心竅才想著出氣。

  沒想過真的毒死自己的弟弟。

  要知道,他是靠自己弟弟吃飯的。

  並不是處心積慮的大朗喝藥。

  至於為什麼會被罵,自然是弟弟臥病在床,厲傑蠢蠢欲動,調戲楊香蓮。

  楊香蓮可不是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家閨秀弱女子。

  她是做生意的,性子潑辣,可不會慣著厲傑。

  要是沒有這份性子,也不會受了牢獄之災還能硬撐。

  這個世界,別說女子,就算是大部分男子,見了那地下監牢都要雙腿發軟,更別說遭受牢獄之災了。

  可見楊香蓮的性格。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夏閻真只是隨便一口,沒想到還問出了這件事。

  夏閻真在任務世界,殺性從來極重,肯定不會放過厲傑。

  順便還用拍鬼DV確定了一下,此人死後並未產生怨魂之類的玩意。

  楊香蓮那邊收拾好來找夏閻真,看見厲傑的屍體,嚇了一跳。

  夏閻真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楊香蓮沒有哭,咬著牙狠狠在厲傑屍體上踢了兩腳,然後就是下跪,大恩大德做牛做馬無一回報之類的話。

  倒不是以身相許,但也沒有說來世做牛做馬。

  有點微妙。

  夏閻真坦然受了楊香蓮幾個頭後問道:「說楊夫人知道天心會嗎?」

  「略有耳聞。」楊香蓮想了一下說道,「據說他們專殺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還有欺壓鄉里的惡霸。

  「但也有人說他們是一群惡鬼,濫殺無辜,草管人命,甚至把人當兩腳羊來吃。」

  天心會的名聲,有著截然不同的「兩面」。

  「嗯。」夏閻真點頭,「如果有天心會的消息,楊夫人不妨幫我們留意一下。我明教想要見識一下這天心會,看看他們到底是一群什麼人。」

  把消息傳出去,引起天心會注意,何嘗不是一種辦法?

  就和上個任務,夏閻真他們幹的事情差不多。

  我不找人,我讓人來找我。

  「好……」楊香蓮點頭答應下來。

  夏閻真帶著她離開此地,送到距離王動家不遠的陶鄂家後,又返回到府衙的地下監牢。

  在安靜黑暗的慶烏府中,一路上如同一具幽靈,並未引起注意。

  夏閻真倒是看見了幾個打更人,在大街小巷中遊蕩。

  說實話,明明是報點之人,配合那黑衣,還有有氣無力的聲音,反而顯露出幾分恐怖的感覺。

  回到地下監牢中,陶鄂問道:「送到了?」

  「嗯,沒什麼問題。」夏閻真點頭。

  「那就開始吧。」幾個人做好準備。

  清了清嗓子,由陶鄂帶頭,大家朝著地下監牢外衝出,一邊跑還一邊大喊:「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聲音之洪亮,迴蕩在府衙上空。

  一刻鐘後,一群衙役看著被破壞的牢房發愣,又過了一會兒。

  一個留著鬍鬚,穿著真正官服,看上去消瘦而嚴肅的男子大踏步而來。

  此人是府衙的主簿——闕子晉。

  這裡的主簿一職,基本可以理解為秘書,但不是私人秘書,偏向於秘書長之類的。

  今夜,闕子晉剛好就住在府衙內。

  因此來的比較快。

  是的,這已經算比較快了,只是比那些負責看護府衙的衙役慢一點而已。

  「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到這亂糟糟的場面,闕子晉用手帕掩住口鼻,喝問道。

  聲音自帶一股威嚴,讓地下監牢內安靜下來。

  而那幾個衙役則是自覺地退後,把夏閻真等人顯露出來。

  陶鄂上前,就要說話。

  闕子晉不耐煩地揮揮手:「換個地方,這裡太臭了。」

  一般情況下,他可不會來這種骯髒之地。

  夏閻真五人跟著闕子晉離開,來到府衙一個偏堂中。

  亮石把這裡照亮,闕子晉問道:「說說吧,發生了什麼事情。」

  陶鄂上前,開始講故事。

  在他的話中,王有才帶著人來到監獄,要他打開監牢的門,去見一個女囚犯。

  陶鄂這些獄卒自然乖乖招辦,打開後門就回到了最前面休息的房間呆著。

  然後時間推移,不見王有才等人出來,就過去看看,沒想到就看到牢房破了一個大洞。

  人都不見了。

  於是急急忙忙出來叫人。

  「王有才來了,你們就縮回房間了?」聽完後,闕子晉不滿地看著陶鄂。

  犯人越獄逃跑,連帶著典史和四個衙役不知所蹤。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可大可小了。

  「這個,王典史辦事,我們哪敢跟著?原本阿白他們在裡面,都被趕回到房間裡了。」陶鄂帶著討好無奈的笑容,演技超群,「我們也尋思,就唯一的出口,我們看著就行了——」

  「期間你們難道就沒聽到任何響動?」闕子晉越發煩躁。

  「這個……王典史的事,我們哪敢聽啊。」陶鄂臉色尷尬,繼續是一樣的說辭。

  非禮勿視、為尊者諱。

  「好一個王有才!」闕子晉勐地拍了一下驚堂木,「是把府衙當自己家了!」

  大半夜去找女囚,簡直不知所謂。

  好吧,這件事根本算不上事,王有才故意搞楊香蓮這件事情,闕子晉有所耳聞,壓根就不在意。

  多大點事?

  他煩的是王有才連這事情都搞不定,最後出了事。

  你辦事的時候讓這些獄卒看著又能怎麼樣?連他們耳朵都要堵上,真是一口湯都不給看?

  吃相這麼難看,活該出事。

  「好了,是你們看錯了,王有才他們已經離開了監牢知道嗎?」想了一下,闕子晉說道。

  「就是你們沒看見他們離開監牢,其它的通通閉嘴!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敢亂說話,小心你們的皮!」闕子晉臉色陰沉,「行了,回去繼續守著吧。」

  「大人,我們害怕……」陶鄂說道。

  「滾!」闕子晉咆孝一聲,將幾人趕走。

  「我去!這傢伙大吼的時候,我居然覺得有些心驚肉跳,艹!」剛出了偏堂,白皇就罵罵咧咧。

  「這恐怕就是真實存在的官威了。」陶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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