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純粹的暴力
哪怕身處太空里，這些帝級的強者依舊能夠看到地面上的情況，他們的目光高高落下，看到了那些奮戰的人們。
教宗嘆了口氣道：「你有告訴他們真相嗎？
急於攻破羅城的另一個原因，他們都知道嗎？」
「只有部分人知道。」
江水步的臉色並不是很好，這同樣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聯軍的糧庫已經空了，江水步能帶走新世教帳戶上的所有錢，但是帶不走所有的儲備糧，聯軍最開始就缺少米糧。
通過控制城裡大大小小的勢力，江水步用錢財買糧，這些事當然是交由懷特家族這個地頭蛇來做。
而懷特家族的反水令大軍陷入了困境，辦法之一就是從人民之中買糧，可本來就民心動盪，從百姓買糧只是下策。
因此打下羅城就成了唯一的辦法，有部分來自帝國的物資在路上，可這些物資同樣也是魚餌。
從一開始聯軍就不止是直面聖堂而已，他們要面對的是多線開戰，消失的四海帝和李天帝，以及剛露出獠牙的黑金商會。
「沒說嗎挺好的。」
教宗點了點頭，露出點笑意，現在兩邊人都相對保守，無論是聖堂一方還是聯軍這方，都在等一個打破平衡的機會。
教宗繼續說道：「你要慢慢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決策人，合格的決策人不是一定要心狠，但一定要分清什麼消息需要公開，什麼消息只有你自己擔著。
坐在那個位置上，就要有成為千古罪人的覺悟，你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會讓所有人跟著一起萬劫不復。」
「你就是那個失敗的例子嗎？」
自從新世教分家後，江水步從最初的沉默到現在的與教宗針鋒相對。
她寧願看到教宗生氣，也不想看到教宗這幅悲天憫人的模樣。
微微一愣後教宗笑道：「沒錯，我就是那個失敗的例子，最開始我以為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偉大的目標，一點犧牲在所難免。
可後來我才知道，我的偉大目標根本不可能實現，我以為害我們的，實際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我們更好。
我沒有選擇，也沒有機會選擇，原初沒法抵擋神靈，聖堂可以，如果李長安贏了，那抵擋神靈的人就是李長安。」
在上一次的交鋒里，江水步就已經知道教宗看到過了未來的一角，現在再回頭想想，突然明白了教宗為什麼會擔憂。
在教宗看到的未來里，必定已經有神靈的出現，她早就知道了神靈的存在，也知道原初抵擋不了神靈的入侵，因此才會這麼絕望。
可現在？
江水步理解，狐疑道：「你認為長安抵擋不了神靈？
其實你我都清楚，叛神者實際上就是初始之作的一部分。
既然當年初始之作可以做到，現在的長安未必做不到，更何況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喚醒初始之作。」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教宗苦笑一聲：「首先不說喚醒初始之作以後李長安還是不是李長安，就單說初始之作真的能抵擋神靈嗎？
如果祂真的能做到，也就不會選擇了叛神者這條道路，神靈們或許殺不了他，但能輕易毀滅這個世界。
你想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我現在能告訴你的就是，至少在我看到的未來里，聖堂有十九次改變了世界，抵擋了神靈。
而李長安，一次都沒有未來根本沒有李長安的身影，我一次都沒有看到一次都沒有！」
江水步張開口想要反駁，卻沒有找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她可以說教宗在欺騙她，在隱瞞什麼，但她的理智告訴她這不可能。
教宗不需要欺騙她，更何況江水步知道教宗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說謊，然而江水步依舊無法相信李長安不在未來里出現。
換個簡單的方式，只有死在現在的人，才不會在未來出現。
但最後，江水步還是開了口：「原初說過，命運的河流不可信，祂也曾漫步在命運之中，可祂也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
「是啊，命運誰說的清楚呢，但既然未來有這個可能，我為什麼不選擇已經出現的呢？」
教宗張開手，時間在她的四周停滯。
本打算趁這個機會出劍的科恩斯被擋在了後頭，他出劍的節奏再一次被教宗控制，在戰鬥經驗上教宗同樣不弱於旁人。
科恩斯收劍後退，他做的已經足夠，儘管無法完全出劍，可四周的空間已經在他的劍上摺疊，他在蓄勢。
「下一劍會穿透我的心臟對嗎？」
教宗回頭看了眼科恩斯，她的身軀開始龍化，接下來的每一擊或許都會有人付出代價。
她的目光往遠處望去，看到了獨自蹲在角落裡的君子清。
教宗搖搖頭，衝著江水步問道：「你說什麼樣的人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是因為想通了，還是因為想不通呢？」
「你什麼意思？」
順著教宗的眼神看去，江水步下意識的皺眉：「你想說君姐會出事？
這比未來沒有長安還不可思議，你到底在暗示我什麼？」
「沒什麼，就像我也沒法理解一樣。」
教宗搖了搖頭，她的半截身軀藏入龍頭內，利爪抓取了三尺長的時間洪流為劍。
這一劍宛若要分開整個宇宙，讓劍光經過的地方成為永恆不變之地。
遠方的太陽放開無量熱無量光，在江水步踏步往前之時，陽光似乎更加炙熱，身後浮現帝俊虛影。
三足金烏在太陽內顯現，戾嘯聲好似在整個宇宙響徹。
劍光停駐在江水步身前兩步，她身後的帝俊虛影完全消散，劍光消失，江水步烏髮飛揚，鬢角浮現幾縷白色髮絲。
而她的氣勢開始暴漲，在短短的一個瞬間，實力暴漲三分之一。
「為什麼？」
這一劍與其說是要她的命，不如說是危險和機遇並存，江水步開始不明了。
「你不是說未來不是一成不變的嗎？
現在我改變了未來，你們能否改變註定悲慘的命運？」
教宗嘆了口氣：「未來不是這樣的。
兩天後，馬浩本會死在賀仙的手下，馬鎮世因此成帝，你知道我為什麼肯說嗎？
因為馬鎮世來了。」
無需等到兩天後。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的被那璀璨的光芒所吸引，她是人們眼前的第二顆太陽。
本被稱為第一天驕的馬鎮世，再次證明自己不負這個稱謂。
在她的身後，展現一副略小一些的人間百景圖，掌中開生長著微縮的世界樹，又被她一掌捏碎。
「世界樹了不起嗎？」
人間百景圖到了她的面前，又被她撕成兩截。
「人間百景圖了不起嗎？
一個不完整的東西而已，沒有任何世界會只有惡！」
她的雙拳震開了接近的枝條，一轉身，將悄然靠近的四海帝遠遠砸飛。
馬鎮世捏著拳往四海帝走去。
「我希望你也獻祭了個神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