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又蠢又壞(超級加長章

  第五百零六章又蠢又壞(超級加長章

  城外進城的這條街上還有不少小攤,君子清說這像是古代的城市,人類不管怎麼演變,有些東西依舊會換種方式出現。

  君子清坐在李長安的邊上,開口說著:「古代有馬車,有牛車,現在是汽車,後來有飛艇,有滑翔翼,有飛機。

  這個世上的很多東西是不會消失的,他們會成長,會變成更好的模樣,也有些東西始終不變,會越來越噁心人。」

  「我知道的,君姐你不用擔心。」

  李長安溫和的回應,他的內心不起漣漪,四周的目光和聲音像是止步在他兩步外。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在安慰你。」

  君子清忽然正色:「有時候不理會可以,但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也要讓別人明白一個道理。

  你的不理會是因為你可以不在意,並不是代表他們說的對,也不代表你在逃避,我最後一次教你,以後你得自己學。」

  隨著君子清的聲音落下。

  邊上黑壓壓的人群分出一條道路來,黎清帶著幾人走了進來,衝著李長安點了點頭。

  李長安立刻明白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苦笑道:「君姐」

  「閉嘴,你這臭小子,你可以不在意,但我們會心疼。」

  君子清沒好氣的在李長安眉心一彈,拉著他站了起來,自己往前走了半步。

  黎清與君子清眼神交匯,互相點點頭,接著黎清轉過身抬高音量:「大家靜一靜。」

  他的聲音朝著四周散去,讓更多的人注意到了這邊,附近的小攤販猶豫了一下,放下了自己的攤子,也趕了過來。

  當四周的聲音漸漸微弱,黎清才指向了人群里的一個男人,喊道:「那位先生,麻煩你出來一下。」

  被指到的男人下意識的想後退,可迎著四周的目光,還是硬著頭皮走了出去,咳嗽兩聲昂起頭來回應:「有什麼事嗎?」

  「倒也沒什麼事。」

  黎清笑著搖搖頭:「只不過我看你剛剛在人群里高談闊論,所以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男人眉宇間閃過一絲擔憂,又強忍了下來,面露煩躁說道:「我沒空,正好想起來還有事要去做。」

  黎清挑眉,笑容泛起冷意:「喔?

  不知道你有什麼事呢?

  不妨說來聽聽,無論什麼事,我這大有人可以幫你。

  諸位可能不認識我,我是共助會的黎清,兼任共助會政委和秘書長兩個職位,除了復活死人以外,應該沒有什麼我幫不了你的。」

  「我」男人張了口,卻有話說不出,只得回應:「算了,你有什麼事就說,說完我再走,別耽誤我時間。」

  「好。」

  黎清點點頭:「那我先問你的名字,你既然光明磊落,我想你也不會用假名糊弄我吧。」

  男子低著頭,假裝不經意的轉過頭看了眼邊上,在人群的末尾有些面色剛毅的漢子混入了人群,男人知道自己一時半會走不了。

  現在逃走還說不準會被共助會說成什麼樣,況且到時候必定要被通緝,男人飛快的轉動腦子,知道自己只能硬上。

  一咬牙,男人挺直了腰杆,卻有幾分色厲內荏的模樣,說道:「我叫金劍鋒,你有什麼就說,別浪費時間。」

  「你沒有說謊,確實是你的名字。」

  也許是心中的憤怒太盛,黎清已經難以維持笑容,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面前這人的厭惡。

  稍忍下心裡的怒氣,黎清再問:「聽你剛剛說你在軍中服役,還殺過幾個S級和半王級,也就是有軍功在身,不知道是哪場戰爭?」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明知不妙,金劍鋒依舊硬著頭皮:「再說了,太久遠了,我想不起來了,你要是沒事我可就走了。」

  「別急著走啊。」

  黎清怒極反笑,此時任誰也能看出他的態度不對。

  人群再次分開,走出三人,兩男一女,三人站定後目光在金劍鋒的身上打量了一下,衝著黎清點點頭,領先的男子說道:「沒錯,是他。」

  黎清再看向眾人,朗聲道:「這三人,就是這位金先生原本服役時的隊友,金先生你該不會連自己的戰友都忘了吧?」

  金劍鋒腳下踉蹌倒退兩步,他想回應不認識,可也知道這不現實,心頭一動,冷笑道:「你是共助會的大人物,你說是,當然就是了。」

  「死到臨頭還想嘴硬。」

  黎清不屑的繼續說道:「你不想說,那就讓我來說,你服役的是法城守城隊第三支隊第三十二小隊,是與不是?

  你的入伍時間是上個月二十號下午,入伍三十二天,唯一參加的一場戰鬥就是前幾天和新世教的那場戰鬥。

  可你作為守城隊的一員,連城都沒出,你在哪裡殺的S級和半王級的敵人?

  難道你殺的是你的戰友?

  你入伍用的假名,在執勤期間因打瞌睡被關禁閉,你心生不滿,半途借尿遁逃走,你是不是想著我們現在沒空收拾你?」

  金劍鋒倉皇失措,最後的遮羞布被人戳穿,他知道自己決不能再留下,可四周根本沒有人離開,他能做的只有借勢。

  借的當然是那些平頭百姓,剛剛四周有不少人都聽信了他的一面之詞,只要這些蠢貨再站到他這頭,他就不信黎清這些人敢激起民憤。

  然而黎清根本沒去理會金劍鋒的想法,只是繼續說道:「你那些骯髒的過往我懶得再說,你剛剛說萬先生花了大量的資源將李先生堆上去?

  不如你來告訴我,萬先生花了什麼資源?

  我很疑惑,我好歹也是共助會的老人,怎麼你說的我一點都沒聽說過。

  也不止是我,我們很多人都好奇,到底什麼資源能將一個人培養到李先生這個地步,說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啊?」

  「我我」金劍鋒說不出半句話來,他不過是胡編亂造,哪裡懂這些東西。

  只不過是道聽途說了有些東西可以提升人的實力,再稍一加工安到了李長安的身上,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是不是說不出來了?」

  黎清少有的粗鄙,當面啐了一聲,叫出後頭的楊俊喆。

  從進了共助會後楊俊喆就再也沒顯露過匪氣的一面,但此時滿面戾氣,一步步走來如同提刀上刑台的劊子手。

  只見楊俊喆抬起手,四方的土地升騰而起,人們只覺得烏雲壓頂,抬頭看去,猶如天威降世,膽子小的已經開始發抖。

  黎清伸手指天,憤恨怒吼:「看到了嗎?

  只要他願意,這隻手落下,在場所有人都得死,上千條人命就是一個念頭的事。

  可他只是個半王級,我今天大言不慚,說一聲區區半王,可就是這區區半王,抬手之間就能殺光你們全部。

  在半王之上的王級,雙字王,甚至是帝級,只要一根手指就能磨平整個法城,數千萬人的性命在帝級面前就是一個噴嚏的事!

  而你們現在在侮辱的這位萬世王,於米城之外攔下孤身攔下加城賀小笑,救下米城上億條性命。

  幾日前他一人攔截這世界上的最強者,重傷不退,救下的是西洲兩億多人,憑什麼他要在這裡忍受你們的非議!」

  黎清憤怒,還羞愧,他羞愧共助會裡有人向李長安潑髒水。

  共助?

  共助!卻沒能給李長安提供半點幫助。

  「你們現在可以站在這裡搬弄是非,可以躲在陰暗的角落往李先生的身上潑髒水,那是因為有人已經替你們扛下了前面的戰火!」

  黎清再次看向了金劍鋒,嗤笑不止:「我原以為你不知廉恥的站在人群里高談闊論,是有了什麼真材實料撐起來的底氣。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來替你說,你幾年前染上賭癮,偷盜家裡的錢財,欠下大筆高利貸,怕別人追債就孤身逃走,留下家裡一雙老父母。

  你的父母在你離家之後賣房還債,可高利貸哪裡是那麼好還,可憐兩個老人沿街乞討,最後被人打死街頭。

  收債的一看鬧出人命,也就不了了之,你又趁機回到家裡,逼迫你妻子出去賣身供你賭錢,結果你妻子帶著孩子逃走。

  你以化名參軍,實際上是為了躲避追債的債主,卻又受不了軍營的苦,再次逃出軍營,你躲在陰暗角落苟且偷生我可以當做沒看見,竟還敢出現在我眼前!」

  「你污衊我!」

  金劍鋒想要大罵反駁,卻連手指都抬不起來,渾身發抖猶如待宰的家畜。

  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用的全是化名,軍部里也有人替他抹去資料,為什麼還會被黎清全部說中,他們到底怎麼知道的!

  黎清冷笑:「我污衊你?

  你配嗎?」

  說著,黎清看向了人群的外頭。

  人群的最後傳來幾聲驚呼,人們讓到兩側,讓一名女子通過。

  「我想法城不少人都認識這位女士,她叫漢娜,也是現在懷特家族的族母。」

  黎清微微欠身與漢娜打過招呼。

  漢娜回禮後轉身面對人群,她的目光從四周一張張臉龐上掃過,接著開口,她的聲音並不大,但足夠所有人聽見。

  「在我說接下來的事之前,我以懷特家族的榮耀發誓,接下來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阿修羅從天落下,面色冷漠如魔,沉聲道:「不止是懷特家族的榮耀,還有我的臉面。」

  後方君子清轉過頭看著李長安,前所未有的嚴肅:「你比我清楚,要正的不止是你的名聲,還有我們每個相信你的人。

  你可以覺得無所謂,但愛你的人不行,他們不會明白你做了多少,所以拿出來讓他們看到,責任越大越不能仁慈,放下書,拿起刀。」

  此時漢娜開口道:「我的異能是【契約】,任何與我簽下契約的人在我死之前都不能違背,必須嚴格遵守契約的存在。」

  她轉向金劍鋒,眸光如寒霜般冷漠:「這位先生,你敢不敢和我簽訂契約,來保證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我我有什麼不敢!」

  金劍鋒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身後銳利的目光,他知道在別人的眼中自己就是個小丑,想要翻身只有這個!

  既然是契約,就肯定有漏洞,含糊不清混過去總行!

  一張泛著金光的牛皮紙從漢娜的手中飄來,落到了金劍鋒的面前。

  「將你的手指按在上面,所有的問題你必須直面回答,任何含糊的回答都會觸發契約,你會承受身體的所有骨骼同時斷裂的痛苦。」

  金劍鋒猶豫了,他不敢,他想要後退,可剛退後一步,身後有人用力一推,他倉促之前重心不穩往前倒下,趴在地上慌忙轉頭。

  身後推他的正是剛剛最附和他的人,然而現在這人的眼中只有厭惡,甚至還在身上擦了擦手。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人們不約而同的喊了起來。

  「簽啊!」

  「你不是振振有詞嗎?」

  「連自己做過什麼都不敢說,小人一個罷了。」

  「有本事就簽啊!」

  「藏頭露尾,自己做過什麼都不敢說,什麼東西!」

  黎清冷笑著壓了壓手,四周的聲音小了下來,他繼續說道:「昨天傍晚有人看到你打著殘疾的名義在乞討,對不對?

  等到晚上九點十五分,你在南邊一處地下賭場一擲千金,我很好奇,從哪裡乞討可以討到這麼多錢,你的錢是哪裡來的?」

  阿修羅往前一步,殺意澎湃,徹底的擊潰了金劍鋒最後的意志。

  「我說我說,別殺我!」

  金劍鋒趴在地上,像條喪家之犬,顫抖的開了口:「有人給了我錢還有一張紙,讓我將紙上的話傳出去」

  他手忙假亂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黎清接過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和他剛剛在人群里說的差不多多少。

  寫這些東西的人想的很周到,還特別提示了該用什麼樣的語氣,什麼樣的姿態,又該如何挑起別人的同理心。

  「誰給你的?」

  黎清眯起了眼睛,往日裡老好人一般的他也動了殺心。

  金劍鋒略顯猶豫,似乎打算拿此當做自己活命的籌碼,可在阿修羅的殺意下,點點猶豫一觸即潰。

  他忙不迭的回應:「是地下賭場的鴇母,埃爾斯。」

  「絕艷一時埃爾斯?」

  黎清冷笑一聲,沖後頭揮了揮手:「老楊,讓兄弟們動手吧,沒找錯人。」

  金劍鋒趴在地上,沒人注意到他的神情,眼看著黎清似乎要放鬆警惕,他準備趁此機會逃離。

  可沒等他做好決定,走來兩人將他架了起來,眨眼間就給他捆了個結實。

  黎清冷漠的擺擺手:「拖下去,明天正午就在這裡公開處決。」

  面向眾人,黎清憤怒又心痛,他咬咬牙嘆了口氣:「有些人不需要你們去歌頌,但也別讓護著你們的人寒了心。」

  李長安眼眶微紅,他苦笑著搖搖頭,要說沒怨氣肯定是假的,可有些事他本打算自己扛著就好,他比誰都清楚正名沒那麼簡單。

  今天有個姓金的,明天說不定就蹦出個姓藍的、姓綠的,只要他還活著,有些惡意永遠不會停下。

  錢能買命也能買兇,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需要錢的人,利益總能動人心。

  「黑金商會做的。」

  君子清搭著李長安的肩頭:「你別想安安靜靜的當個受氣包,受欺負的可不止你,還有姐姐我!」

  李長安啼笑皆非:「他們怎麼欺負你了?」

  「他們看不起我啊!」

  君子清不爽的撇了撇嘴:「這些人恐怕都忘了,我好歹也是遊獵者公會的會長啊。」

  這世上最大的情報機構不是帝國,也不是賀小笑,而是遊獵者公會。

  君子清搓著李長安的臉頰,像是搓著湯圓,氣哼哼的說道:「陪我打回去,現在,立刻,馬上回答我!」

  「好。」

  李長安伸出手來,遠處一柄刀如流星般落入李長安的手中,他邁步往前走去:「走吧。」

  「現在?

  去幹嘛?」

  君子清反倒是一愣,人還沒帶回來呢,去哪兒?

  李長安肩扛著刀回頭一笑:「去殺人啊。」

  「臭小子說這話的時候還挺帥,不過你知道該去殺誰?

  還是說你找到林鎮了?」

  李長安搖搖頭:「我不知道林鎮在哪裡,但我知道哪些人要害我,君姐,你知道上一次路過法城時,我想做什麼嗎?」

  「是什麼?」

  「是殺到天下無人敢為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