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點什麼?」伍柳雁站在江水步的邊上,對於江水步的沉默有些不解。閱讀М
武場上站著一幫人,除了幾位王級的大人物,還有被奈芙蒂斯帶來的一眾士兵,約有兩三千人之多。
可人聚齊過了近十分鐘,江水步依舊一言不發,讓人覺得雷聲大雨點小,剛剛的聲勢像是個玩笑。
「有時候你不需要說話,等著他們開口,況且算計至少要分兩條線。」江水步看向了城裡的某個方向,笑道:「另一條線還沒動靜。」
沒有讓江水步等上太久,她的聲音剛落下,就有傳令兵快步的跑來,低聲在她的邊上說了什麼。
肉眼可見江水步的神情先是驚愕,接著大笑。
「哈哈哈哈,黎清,你們的人綁架了懷特家族的少家主夫人。」江水步大笑不止,卻還能清楚的說出這番話來。
黎清愣神片刻,最終還是反應了過來,試問整個共助會裡敢做這種事的能有幾個?這幾人里又真的會做的有幾個?
萬萬沒想到李先生失憶後脾氣會這麼古怪,不過不管其中發生了什麼,也不管李先生現在的性情有什麼貓膩,共助會絕不會棄他不顧。
如果李先生有什麼錯,請讓我黎清替死。
可如果只是有人想要欺負李先生,我黎清不答應,共助會也不會答應!
江水步停下笑聲,抹了把笑出的眼淚:「阿修羅你懷特家的人欺負人家共助會的兄弟,還逼得別人綁架了你們的少族長夫人,你不過去看看?」
「你又做了什麼?」阿修羅皺著眉,紅髮如火般飄蕩,他是怎麼也不信事情會那麼簡單。
如果真的只是一場衝突,何至於有專人來匯報。
況且共助會的人到達法城才多久,這麼短暫的時間裡就和懷特家的人起了衝突?阿修羅醉心變強,可不代表人傻。
或者說任何一個王級都不會太傻,精神力越強,直覺也就越敏銳,往往第一直覺就等於是真相。
帝級的直覺甚至可以作為直接證據,只不過放在戰鬥上,同等實力下兩人的直覺都做不了數,除了李長安這種特殊『直覺』,說是野獸本能更恰當一些。
阿修羅現在直覺告訴他,江水步肯定在搞鬼,再略一思索,既然拖入了懷特家,那麼事情肯定和懷特家有關。
看了眼眼前等待檢閱的幾千士兵,阿修羅大概明白了江水步的打算。
「我還得謝謝你給我留面子了。」看了眼江水步,阿修羅搖搖頭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過家家我也快玩膩了。」
說完轉身離開,去的就是李長安所在的方向。
一個追求極致強大的人,怎麼會被區區家族束縛住腳步,阿修羅本就不喜歡這些雜事,現在倒是正好算幫了他。
朝聞道,夕死可矣!這一輩子只要能揮出想要的那一刀,刀出就死又何妨,這一生就是為了出刀!
目送阿修羅離開,江水步露出了笑容,她終於開始對著下方的士兵開了口。
人群的四周有江水步的四百親衛,四百人維持數千人的秩序,並不滑稽可笑。
私底下議論共助會的士兵,往上追兩級,統一以擾亂軍心的罪名剝奪軍籍,反抗者殺無赦。
在江水步手下結黨營私的小山頭在瞬間削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人惶恐又慶幸,還有些卸磨殺驢的憤怒。
可江水步並不打算放過這剩下的一半人。
「現在是戰爭時期!」江水步抬高了音量:「戰爭是慘烈的,每秒鐘都會有人死去,可你們之中很多人甚至不懂領兵之法。
現在我命令,所有幹部,包括隊長和隊長職銜以上,全部前往中廳進行為時三天的突擊軍事考察課!
至於原先的工作暫時交給副職軍官,城內治安暫交共助會,布防移交蘇城援軍,三天之後考察不合格的職位下調一級。」
一番話令下方險些譁變。
既暫時剝奪了這些人對自己親兵的掌控力,另一方面三天的時間足夠江水步謀劃太多事。
可這數千士兵根本沒來得及說上兩句,四周浮現出了裁決所的身影。
穿著寬大黑袍的人影仿佛是待命中的死神,空氣中飄蕩起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一股肅殺之氣突然升起。
「其實裁決的位置本來早就該定下。」江水步輕鬆的笑著,看向了伍柳雁:「裁決是教國里很特殊的一個職位。
裁決所除了核心的一百多人以外,還有一千二百侍從,侍從的最低要求是獨力擊殺同階級對手十名。
這股力量本來是要交給阿修羅的,不過被我強硬的要求截下,現在該交到你的手上了,你就是下一任裁決。」
茫然的看著江水步,伍柳雁的思緒擰成了一團亂麻篩不出自己要說的話來。
有人捧著木盒走來遞到了江水步的面前,江水步拿過木盒打開來,裡面是一把狹長的橫刀。
「人生長恨水長東,刀名長恨,前任裁決留下的信物,你知道是誰。」江水步笑著將木盒放到了伍柳雁的面前。
接過無鞘的刀,刀刃有些晃眼。
明明已經是王級,早已不是當年的自己,伍柳雁依舊紅了眼眶,心臟飛快的跳動,像是要蹦出胸腔。
「我有資格接過他的東西了嗎?」手握著刀,伍柳雁強忍著不讓指尖顫動,將這把名為長恨的刀高高舉過頭頂:「我——為裁決!」
江水步最後一次摸了摸伍柳雁的腦袋:「你長大了,你也許不會是最強的那個,但你要成為最耀眼的那個。
長安說他會在前路等你,現在你有資格去追上他的背影了,新一任的裁決,黑鳳凰伍柳雁!下達你的第一個命令吧。」
深吸一口氣,看著那些躁動的士兵,伍柳雁朗聲道:「裁決士聽令,請各位幹部前往中廳,若有反抗者斬!」
「尊裁決之令!」
大風起,鳳凰唳,法城從這一刻真正進入備戰狀態,軍權集於江水步一人之手,以絕對的實力和充分的理由壓下了所有不和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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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裁決?」李長安眺望著武場的方向自言自語:「以前這個位置都要先請示我的,現在真的沒人需要我了?」
邊上的趙天君轉過頭來疑惑道:「十三哥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不重要的事。」李長安嘆了口氣轉過頭來。
邊上漢娜騎在一匹馬上,馬脖子套著繩子,繩子連到後方困住了金固的雙手,拉著金固,背著漢娜。
這就是對懷特家族少族長夫人的劫持。
抱歉,和我李長安有什麼關係?我只不過是給了兩位少年一點成熟穩重的建議而已,包括劫持都是他們自己的主意。
阿修羅從天而降,站在了李長安面前,扶著自己的刀,開始打量李長安的面龐,有些狐疑:「你看著有些熟悉。」
「我只是個路過的少年軍官,聽不懂你的熟悉。」李長安聳聳肩:「人給你,別殺我。」
說完讓到一邊,也沒有忘記拉上趙天君和千秋。
三人退到邊上,李長安繼續說道:「什麼都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是聰明人,不用來問我。」
再次看了眼李長安,阿修羅按下心裡的疑惑,牽過馬離開,雖然有人眼睛很像,可氣質截然不同,也許只是自己認錯而已。
看著阿修羅的背影,李長安的臉色有些凝重。
「有人要鎮一世,有人鎮萬世,也有人身化世界為同胞留個退路,還有人希望眾生能聽聞他的心聲。
現在又多了一個不惜生命追求極致一刀的傢伙,這刀要劈誰?能不能別這麼極端哦豁,馬鎮世也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