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十多年的進化,怪獸之中不分種族的也出現了上下職位的區分,主要還是以實力來劃分。
智者終究是少數,它們的主要進化方向和人類不同,只有部分先天身體孱弱的種族會以大腦開發為進化方向。
原先怪獸一方以利維坦和耶夢加得為尊,每個種族都稱耶夢加得為祖,事實也差不多,如果沒有耶夢加得,怪獸一方的實力會倒退個十年。
依照利維坦的說法,十年前怪獸一方的王級數量堪堪破百,而現在它也不確定具體的數量。
是耶夢加得提出了量產王級的思路,卻不是像人類一樣堆出改造人,而是通過一種特殊生物的異能。
在海底約四千米的地方,李長安見到了那隻生物。
透明的身軀泛著水藍著的微光,內里呈浪漫的粉紅色,形如燈塔,近六十根觸手隨著海流飄飄蕩蕩。
「它叫『神思』。」利維坦輕聲的為李長安介紹:「靠近些,讓它和你說句話。」
圍繞在神思之前的四十多名王級向著兩側讓開,衝著李長安低下頭顱以示尊敬。
李長安緩緩走近。
一根觸手垂下,李長安抬起手,觸手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萬世王,第一次相見。」掌心裡傳來了溫暖,令人感到舒適。
李長安頷首:「你好,初次相見。」
「你很迷茫,也很痛苦,我想讀取你的感受,可本能制止了我,那一定是無法形容的慘痛經歷。」
傳入李長安腦海的聲音竟帶著哭腔,令李長安有些無所適從,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抱歉,這是我的異能【神思】,能將你的感受傳遞給我,也可以傳遞給別人,我用這個來幫助大家看到自己的道。
你從自己的痛苦裡走出,現在的你想要復仇,但你內心的陰暗太多了,也許現在不是復仇的最好時機。」
「什麼時候才是最好的時機?」李長安反問。
沉默了片刻,深思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它們都稱我為老師,可我所做的只是傳遞它們的感受。
同樣我也不知道該給你什麼介意,我只希望有一天你向仇人遞出屠刀的時候,心裡所想的不是快意。」
「謝謝,我會記下的。」李長安退後兩步收回了手,但觸手再一次跟上。
「萬世王,我這個族群很特殊,個體在瀕臨重傷或飢餓時會逆生長回最初,然後分裂繁殖為其他的個體。
誕生的新個體有著和我一樣的基因,但它們都不是我,沒有生命可以永生,可我們能做到永存。」
李長安皺著眉,欠了欠身,這一次觸手收回,朝著他揮了揮。
利維坦遠遠傳去一道帶著善意的精神波動,算是和神思告別,接著帶著李長安往極南而去。
「神思是近乎所有王的老師,只要願意將自己的道分享出來,便可以去它那裡傳遞下去,我們認為這是一種生命的延續。」
李長安安靜的聽著,他認為這有道理,只是很多人難以做到,畢竟將自己的道分享出來等於將弱點也暴露了出來。
儘管神思無法直接分享道,它分享的是個人明悟這條道路時的感悟,可觸類旁通也可以讓人找到那人的弱點。
好在是自願的,而這也能看出怪獸一方比人類要團結的多。
利維坦沒有去問李長安與神思交流了什麼,只是在說著別的。
「你的王座是耶夢加得大人親手打造,這就是它和那位萬古大帝一同送給你的禮物,稱為『血染的王座』。」
「我很喜歡。」李長安露出了笑容,他不常收到禮物,因此無論是什麼對他而言都很珍貴。
哪怕這張椅子並不能隨身帶著,偌大的海域裡他可以隨便選一片區域作為自己領地,那把椅子就會置放在那片海域之中。
「雖然有些話比較傷人,不過我還是必須要告訴你,畢竟現在的你已經是我們的一員,這句話你是否承認?」
李長安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好,那麼你記住,一旦開戰,你和陸地上就再也沒有了半點關係,我們才是你的同胞。
當然,如果你有無論如何也不能動手的人,會有其他的同胞去對付,你可以袖手旁觀,但不能出手干預。」
沒有太多猶豫,李長安點點頭:「合情合理,我沒有意見,但和我相熟的幾人,你們之中沒幾個打得過。」
沉默了幾秒,利維坦的聲音裡帶上了笑意:「你說的沒錯,可凡事要先說清楚,以免後面有了分歧。
說起來,你認為手裡的U盤是誰給你的?文安然嗎?還是你在通天塔里有別的朋友?」
李長安取出U盤看了眼,疑惑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猜測是達摩克利斯,說不上為什麼,純粹是直覺。」
通天塔之下布滿了各類機械,如果是一隻沒有生命氣息的機械手遞來東西,確實不容易被人發覺,更何況利維坦的精神力籠罩著李長安的身軀。
此前李天帝與林鎮的注意力都在李長安身上,利維坦的精神力落下保護李長安時發現了地下有東西靠近。
這也是利維坦與那位暗中人無聲的默契,沒有任何溝通,利維坦的精神力朝下擴散,令人無法注意到這裡。
但凡有一點猶豫,U盤都到不了李長安的手裡。
兩人到達了目的地,靠近極南的一處小島,四周海域冰封,唯有小島上春意黯然,靠近海灘的地方立著一座小木屋。
「曾經耶夢加得的體型還沒有那麼大的時候,它就住在這裡,它凝聚出了一具人身,你也曾見過。」
利維坦溫柔的望著那座木屋,這裡也是怪獸一族啟靈之處。
四周的海面上浮起一條條金色巨蟒,豎瞳與邊上的寒冰一般冰冷,吐著信子看了眼利維坦,目光冷漠。
當上百條巨蟒的目光落到了李長安的身上,眼中清晰可見流露出了哀傷和尊敬,不約而同的點了點腦袋,又沉入了海底。
「他們是耶夢加得的同族,也就是黃金蟒,這一族所有的成員都在這片海域,這也是你的第二份禮物,它們會是你的部下,木屋裡有電腦。」
李長安從利維坦的腦袋上走下,看了眼四周,笑道:「我可以選擇這裡作為的領地嗎?」
「當然可以。」利維坦回應:「不過我以為你會選擇極北,畢竟你的父母在那邊,且離蘇城也近。」
「就是因為太近了。」李長安走向了木屋,輕輕推開門,屋裡的擺設不染任何塵埃,似乎常年有人居住一樣。
屋子裡放著一台電腦,線路通往地底,也不知道從哪裡供電。
電腦桌上放著一隻看上去髒兮兮的小熊,李長安上前看了眼,確定污漬來自於血液和汽油。
像是一場火災之中被人牢牢護在懷裡的珍貴之物,李長安想到了耶夢加得說的那個女孩。
電腦除了看著丑了點外沒有什麼問題,開機速度很快,只是這不是李長安用過的電腦系統,好在不妨礙使用。
他只是過得不好,並非是見識少,還是用過電腦的。
U盤插入了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沒有五官的看著更像個橢圓的球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