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檀還記得爺爺奶奶要來的事, 第二天拖著疲憊的身體起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洗漱過和秦懷初一起去樓下,人都已經在客廳坐著了,初檸正陪他們說話。
沒想到會來這麼早。
沈冰檀和秦懷初上前打招呼。
陸老爺子和陸老太太, 沈冰檀之前作為女伴跟秦懷初去陸家的時候見過, 可如今再看,心態卻完全不同。
那時候她怎麼也沒想到, 這兩位老人能和自己有什麼血緣關係。
沈冰檀被老太太親熱地拉坐在自己身邊。
噓寒問暖之後, 老太太拿起茶几上的一份文件遞給她:「這個是爺爺奶奶給你的見面禮, 在上面簽個字。」
沈冰檀狐疑地接過來, 翻開文件看了眼, 居然是陸氏集團的股份贈與協議。
她震驚地沒敢往下看, 把文件遞迴去:「奶奶,這個我不能要, 您拿回去吧。」
陸老太太推還給她:「你是陸家的人,從小在外面受了那麼多苦, 爺爺奶奶也不知道如何補償你,這股份是你應得的, 你二叔和姑姑家的孩子們也都有。」
沈冰檀還想再推辭, 旁邊的陸繼臣溫和道:「收下吧, 也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你就當是爺爺奶奶給你準備的嫁妝。」
沈冰檀心田一暖,這才接下來,在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陸老太太滿意地笑了,又想起什麼,感慨道:「先前你爺爺和老秦還商量著,說要把你二叔家的那丫頭介紹給懷初,好結個兒女親家, 親上加親。後來知道懷初有了女朋友,我還可惜了好一陣,沒想到,這兜兜轉轉還是一家人。」
沈冰檀第一次聽說這事,意外了一瞬,下意識看向秦懷初。
陸老太太又問及秦懷初腿上的傷。
秦懷初道:「每天都有做康復治療,已經在慢慢恢復了,謝謝奶奶關心。」
初檸原本要留人在家吃中午飯,結果兩位老人家都沒留太久,不過稍坐坐便要隨陸繼臣離開。
沈冰檀親自送他們到家門口,幫爺爺奶奶打開車門,說有空就去陸家看望他們。
回到客廳,秦懷初拄著拐杖正練習走路。
沈冰檀去沙發前的茶几上倒了杯水,餘光看向他:「原來之前還有人給你介紹對象呢?什麼時候的事?」
秦懷初步子微頓,側首望過來,狹長的眼尾揚著淺淺的弧度:「怎麼著,這麼久遠的事還跟我吃醋?」
在秦懷初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視下,沈冰檀淡定捧著水杯喝一口:「我就是隨便問問,誰吃醋了?」
「行,你沒吃醋。」秦懷初慢慢走過來,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爺爺之前確實閒著沒事想亂點鴛鴦譜,所以那天晚上陸家的宴會,我不是帶著你一塊去兒去了嗎,後來陸爺爺就沒再提起過。」
他寵溺地在她鼻子上輕點一下:「你二叔家那女孩,我連長什麼樣都沒印象,現在還被你審問上了。」
沈冰檀摸著被他點過的鼻尖,若有所思:「所以那天晚上你帶我去陸家宴會給你做女伴,就是為了擋桃花的?」
「不然呢?」他傾身過來,手撐在沙發靠背上將她整個人圈禁起來,薄唇貼在她耳際,聲音溫醇淺淺,帶著幾分惑人,「誰讓我只喜歡你。」
沈冰檀覺得有點癢,瑟縮著脖子躲了下。
秦懷初親昵地抵著她的額頭,兩張臉貼得很近,鼻息交織在一起,呼吸間帶著一絲灼熱。
四目相對,秦懷初想起昨晚上她動人的模樣,喉結微動,呼吸不自覺加重。
骨節分明的白皙指尖纏繞在她的後頸,讓她更加靠近自己。
沈冰檀微微偏頭,耳尖泛著淡淡的粉色:「你要幹嘛?」
「你說呢?」他的唇貼過來,幾乎要碰到她的,任由曖昧在周圍升騰發酵。
初念剛起床,穿著毛茸茸的粉色睡衣蹬蹬蹬順著樓梯下來,看到客廳的一幕時她步子頓住。
她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那倆人看。
大概是剛睡醒腦子不管用,也忘了此時應該迴避。
須臾,她直接出聲把兩人間的粉紅泡泡給打破了:「你倆在家拍韓劇呢?湊那麼近也不親,需要我按頭嗎?」
她說著還做了個按頭的動作。
聽到聲音沈冰檀一陣羞窘,本能地把秦懷初給推開了,心砰砰跳著,臉頰漲得通紅。
秦懷初皺了下眉頭,涼涼的眼風朝樓梯口掃過去。
初念被瞪得脊背瞬間挺直,面無表情地轉身往樓上走:「我再回房間睡會兒,你倆繼續,慢慢親。」
迅速消失。
沈冰檀&秦懷初:「……」
秦懷初身體後仰,扶額平靜一會兒:「住這兒太不方便了,要不然咱們搬回水雲灣吧?」
這種事多來幾次他估計得高血壓了。
想了想,秦懷初又說:「水雲灣太小,也不適合長期居住,我得抓緊時間讓人把溪語芳庭的別墅裝修一下,以後咱們住那邊。」
「溪語芳庭?」沈冰檀知道這個地方,長莞這兩年新建的高檔別墅區,顧惜結婚後就住在那邊,「你在那邊也有房子?」
秦懷初懶懶哂笑一聲:「溪語芳庭是遠商集團開發的項目,我有房子有什麼奇怪?不過當時只簡單裝修了一下,如果要住進去,還得再請人重新設計一下,估計想搬得等到明年春夏了。」
沈冰檀點點頭:「以後搬到溪語芳庭,會離顧惜近點兒,也不錯。」
除夕前夜又飄了雪,凜冽寒風颳著,冷入骨髓。
秦懷初和沈冰檀躲在家裡哪都沒去。
大概是手術後的效果顯著,秦懷初的膝蓋沒有像以前那麼疼了。
他依舊每天堅持做康復。
除夕這天,秦家的幫傭都放假回家了,中午一家人難得湊在一起包餃子。
沈冰檀的手最巧,其他人都是不常做家務的,她一個人能趕上秦懷初、初念和初檸三個人的速度。
麵皮和餡兒落在她手裡,總能輕而易舉捏出好看的形狀來。
初念看看沈冰檀包的,再瞧瞧自己手上丑啦吧唧的東西,有點沮喪:「為什麼包個餃子這麼難?嫂子你也太厲害了。」
「是你笨。」秦懷初將包好的水餃放在案板上,吊兒郎當地回她一句。
初念橫他一眼:「好像你包得好看似的,明明也那麼丑。」
「反正比你強。」
兄妹倆吵起來就沒完沒了。
見初念手裡的皮粘不上,沈冰檀接過來幫她:「慢慢學就會了,我以前每次給姥姥幫忙,我也總包不好,後來包的多了就有了竅門。」
秦懷初手機在口袋裡響起,他看了眼備註接起來。
手機里傳來尹黎昕的聲音:「今晚帶沈冰檀來我家一起跨年唄,人多熱鬧。」
秦懷初眼神詢問沈冰檀,見她沒反對,散漫道:「你不回家跟你爸媽過?」
「自己玩多爽,也給他們留點私人空間。」
秦懷初想起件事:「司機放假了,我開不了車,你來接我們?」
「我和惜惜在家準備食材呢。」尹黎昕頓了頓,「這樣吧,我給以則打電話,他如果來的話讓他去接你們。」
「也行。」
收了手機,秦懷初倏而想到什麼,輕嗤一聲:「尹黎昕讓姜以則來接我們,這種時候姜以則應該不會過來吧。」
沈冰檀有點納悶:「為什麼這麼說?」
「他一個單身狗,混在咱們四個中間有什麼意思?再說他這個人喜歡安靜,未必請得動。」
初念低頭包著餃子,陡然間沉默了很多。
本來以為姜以則不會來,然而傍晚時分,他居然真的開車過來接人了。
秦懷初看見他還挺意外的:「尹黎昕怎麼請動你這尊大佛的?」
姜以則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不以為意地笑了下,看一眼秦懷初的腿:「傷勢怎麼樣了?」
秦懷初長腿伸在茶几上,拍了拍:「這不好好的嗎,就是還不能正常走路。」
姜以則:「你想完全好,起碼也得再等三個月。」
沙發另一端抱膝坐著的初念突然拿遙控器,把電視的音量加大很多。
上面正在演一部諜戰劇,槍炮聲轟得人耳朵疼。
秦懷初皺眉看過去:「你聾了嗎開那麼大聲?」
初念面無表情地看電視:「你們說話聲吵到我了。」
大過年的,秦懷初揉揉耳朵不跟她一般見識,拄著拐杖站起來,跟姜以則道:「你先在這坐會兒,我去樓上喊我老婆。」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初念和姜以則。
電視機里的聲音振聾發聵。
盯著她看了會兒。
見她不理人,姜以則從單人沙發上起來,挪到她旁邊坐下:「電視好看嗎?」
初念握著手裡的遙控器,指節無意識收緊,依舊只看電視不說話。
姜以則凝視她片刻,手伸過去點著調低音量的鍵。
初念眼瞼微垂,看著他探過來的那隻手。
冷白膚色,指節修長好看,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很是削瘦。
音量調得差不多,姜以則的手自然收回來,聲音溫溫柔柔的:「開那麼大聲對耳朵不好。」
初念抱膝坐在沙發一角,仍是沒接腔。
姜以則長腿自然交疊起來,餘光睨她:「你自己在家也沒事,一會兒等你哥和嫂子下來,你跟著一塊去。」
初念神色稍怔,偏頭看過來。
兩秒後又淡定收回,繼續盯著電視:「沒興趣。」
姜以則笑了:「那你對什麼有興趣,看我能不能滿足你?」
他聲音柔柔的,仿佛格外有耐心。
初念唇線抿著,莫名有點堵。
他總是對她很好,卻只是像對待妹妹那樣。
既然不喜歡,她情願他離自己遠一點。
「以則哥,我現在只想看電視,行嗎?」
姜以則清澈溫潤的眸子凝視她片刻,點頭:「好,那你看吧。」
——
秦懷初推開臥室的門,沈冰檀正在窗前站著打電話,聊得還挺開心。
收了手機,她轉身看過來。
秦懷初站在不遠處:「跟誰打電話呢?」
沈冰檀將手機裝進口袋,上前:「我大學室友,馬上新年了嘛,給我打電話送祝福。」
秦懷初環上她的腰:「看來你大學裡,跟你室友的關係處得還不錯。」
沈冰檀以前是那種跟同桌都不會多說幾句話的性格,有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氣場,所以才沒交什麼朋友。
她性子其實很好,但很多人會被她身上那股氣場給震懾住,不敢靠近。
沈冰檀垂眸笑了下:「其實我剛到宿舍的時候,也不怎麼跟她們接觸,好在室友們性格都很好,還總幫我的忙,慢慢就熟識起來了。」
秦懷初揉揉她的頭髮,沒再多問:「收拾好了嗎,姜以則已經在樓下了。」
「嗯,好了。」
乘電梯下來,姜以則和初念在沙發上看電視。
沈冰檀過去問初念:「念念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姜以則懶懶接話:「我問過了,她說她不去。」
初念蹭地站起來,故意跟他唱反調:「我現在突然又想去了。」
姜以則眼底閃過一抹笑,下巴一抬:「去拿你的羽絨服,外面冷。」
初念:「……」
感覺哪裡不對勁,她好像被人套路了。
到溪語芳庭時天剛剛擦黑。
尹黎昕家的門虛掩著,一眾人直接進去。
玄關處掛著精緻漂亮的中國結,玻璃窗上貼著漂亮的紅色剪紙,偌大的客廳里裝點的喜氣漂亮,年味十足。
聽到廚房的動靜,沈冰檀走過去想看看他們在忙活什麼好吃的。
結果裡面一片狼藉,一樣菜都沒做出來。
尹黎昕和顧惜都不是做飯的料,也不知道怎麼心血來潮讓他們過來一起吃年夜飯的。
看到沈冰檀過來,顧惜可憐兮兮地扁嘴:「你們來啦,要不咱們今晚上點外賣吧?」
尹黎昕解掉圍裙,把凌亂的廚房簡單收拾一下:「大過年的能吃什麼外賣?」
顧惜睇他一眼:「那你說怎麼辦?還不都怪你,非說自己能行,結果打臉了吧?」
尹黎昕:「……」
沈冰檀打開冰箱看了看,食材倒是挺齊全的。
她說:「要不然我來做吧,現在時間還來得及。」
話音剛落,姜以則也走了進來,跟沈冰檀道:「還是我來吧,懷初腿不方便,你們倆去客廳歇會兒。」
「這個主意不錯。」尹黎昕說,「有我們姜大才子在,怎麼可能吃不上年夜飯呢,我和惜惜給你打下手,沈冰檀還是去陪懷初吧。」
廚房裡也站不下太多人,沈冰檀走出來,秦懷初在沙發上坐著隨意劃手機。
落地窗前,尹梨和初念兩個人站著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聊什麼。
她走過去,在秦懷初旁邊坐下。
打開電視,春晚還沒開始,這會兒是新聞聯播。
廚房裡不時有聲音傳出來,尹黎昕和顧惜拌著嘴打情罵俏,熱熱鬧鬧的。
沈冰檀放下遙控器,抱著秦懷初的一條手臂將腦袋靠在他肩頭,望著牆上貼著的福字,她悠悠吐了口氣:「這種過年的感覺真好,姥姥走後,都很久沒好好過個年了。」
秦懷初收了手機,側目看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你之前在安芩是怎麼過年的?」
「在安芩啊……」
沈冰檀沉默了好一會兒,目光有些飄遠。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慢吞吞地說:「寒假學校宿舍不讓住,我自己租一個很小的出租屋,做太多菜怕吃不完浪費掉,就隨便炒兩個,一葷一素,再包點水餃放進冰箱裡凍著。第二天大年初一也沒地方可以去,就在床上躺一整天,餓了把冰箱裡的水餃拿出來煮一煮。」
「對了,房東人很好,每年會送新年禮物給我,是一些簡單的小飾品,圍巾手套之類的,然後跟我說新年快樂。」
說到手套,她今天出門的時候還戴過。
從口袋裡拿出來給他看:「這個手套是房東前年送給我的,特別保暖,質量也很好,我冬天騎著自行車去給人做家教,你知道有多冷嗎,手背被風吹得裂開,擦護手霜的時候火辣辣的疼。」
她把玩著手套:「這個比我之前自己買的要保暖許多,我就是全靠它才不那麼凍手,可寶貝了呢。」
手套是淺藍色的,手背上有很精緻的圖案。
她湊過去給他指了指,神神秘秘地道:「你看這上面是什麼?」
秦懷初懶懶掃一眼:「水仙花嘛。」
「對呀,所以你不覺得很湊巧嗎?」她眸色湛亮,泛著些許星芒。
她的名字出自《賦水仙花》里的一句詩:冰清玉潤檀心炯。
這手套上的圖案剛好是水仙花。
秦懷初撫過她垂落的碎發,勾起一縷青絲夾在她耳後,聲音溫醇地問:「水仙花的花語是什麼?」
沈冰檀狐疑地抬起頭。
秦懷初捧起她精緻的臉頰,深邃的眸子凝著她。
少頃,他貼近她耳畔輕輕低喃一句:「是想你。」
沈冰檀神色僵滯,倏忽間終於明白了什麼。
她看著手上的那副手套,一點點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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