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嫉妒弟子的師尊(14)

  青劍峰山頂,上鹿與喬靈玉小心翼翼躲在一棵樹後面,探頭探腦。

  前方,榮訣身上只穿著單衣,直挺挺的跪在了門前。

  喬靈玉:「二師兄,大師兄都跪了一整天了,會不會出什麼事?」

  上鹿也有些猶豫的看了好幾眼榮訣:「按理說大師兄如今只是個凡人,跪了一整天總要有些不舒服的,可看他臉色,又仿佛還好。」

  他們兩人雖然小聲討論著,卻也沒敢上前為貌似犯了什麼錯的榮訣求情,畢竟之前他們上前求情時在屋中的師尊沒什麼反應,榮訣卻直言自己犯了大錯。

  雖然之前大師兄總在被師尊責罰,但他一般沒犯錯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錯的。

  因此榮訣這麼一說,即使兩人再怎麼擔心他這個凡人身體會跪壞,也還是只能悄悄守在一邊。

  萬一大師兄要是出了個什麼事的話,他們多少還能幫著抬一下。

  榮訣現在不是凡人,就算是跪在院子裡也能聽到上鹿與喬靈玉的對話,但他毫無反應。

  魔尊垂著眼,在師弟師妹看不見的地方,他自身的魔氣正在受主人驅使像是鞭子一般打在了他身上。

  從清晨一直到現在,榮訣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來懲罰自己。

  可那又有什麼用。

  上輩子他吃過的苦太多太多了,即使魔氣抽打在身上很痛,卻也不能讓榮訣心中好受一點。

  當昨夜從剛開始的還勉強保持清醒,到最後在雲床放縱,一直到早晨坐起身,看到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一切都好像是做夢一樣。

  當感觸到師尊軟軟手臂還無意識落在他身前,擺出了一個依賴的姿勢時,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美夢還是噩夢。

  在知道了真相,看到了師尊為他付出的所有後。

  他對師尊出手了。

  再一次。

  榮訣徹底清醒後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話:我不配為人。

  有那麼一瞬間,魔尊甚至想要自絕。

  可很快,他又想起來服下媚丹的師尊若是沒了他這個解藥,定然會痛苦而亡。

  他甚至連死都不敢死。

  榮訣想贖罪,又不知該怎麼做。

  他只能麻木的跪在這,讓自己的魔氣一下一下抽打著自己的身體,用疼痛來保持清醒。

  ——吱呀。

  門開了。

  身上裹得厚實,只露出一張玉白面容的上尊站在了門前。

  他的臉色其實還好,畢竟榮訣與他是雙修,榮訣比他修為高,兩人雙修自然是時清占便宜一些。

  更何況昨夜即使榮訣沉迷了進去,也還是保持著一些理智,簡直是用上了十二萬分的耐心,小心伺候。

  因此他現在臉色白裡透紅,氣色也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落在榮訣眼中,便是師尊身形短短一個月時間不到就仿佛消瘦了許多。

  師尊甚至穿了這麼多。

  是啊。

  榮訣痛苦的顫抖著眼睫。

  想著,師尊是那樣愛面子的一個人,他在師尊身上留下了那麼多的痕跡,師尊自然是要遮住的。

  一想到自己當初甚至為了故意羞辱師尊而用上了魔氣,致使時清白皙肌膚上的紅印甚至三個月都下不來,只能這樣難堪的多穿衣物遮住,榮訣便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刀。

  「師尊……」

  他重重將頭磕在地上:「弟子不求師尊原諒,師尊責罰弟子吧。」

  上尊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微微垂下了眸。

  「你起身吧,不必如此著,這本就是我自作自受,與你無干。」

  榮訣聽著他略微有些虛弱的聲音,一顆心臟好似被撕裂成了兩半,疼的他跪著的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就算是到了如今,師尊竟也捨不得怪他。

  甚至還為了他,將所有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師尊……

  怎麼可以這麼好。

  榮訣猛地抬起頭,帶著眼中血絲,磁性聲音沙啞:「師尊莫要這樣說,都是弟子的錯!」

  上尊卻顯然依舊不這麼認為。

  他帶著幾分自嘲,苦笑道:「是為師太過相信推演之術,我那樣做,你恨我也是理所應當。」

  「如今看來,你雖已知曉真相,卻也並無被當初之事影響,反而還有悔改之心,看來那推演出了錯,是為師錯信了推演,這才有了今日。」

  他輕輕嘆息一聲:「這二十年也是苦了你,為師本以為我做的都是對的,可即使現在你知道了真相,純善心性卻依舊不改,二十年裡對你的種種,的確是我做錯了。」

  榮訣知道時清的意思。

  他始終沒有吐露出真相,無論魔尊如何折辱都悶聲不肯說出來,無非就是害怕榮訣知曉害死父母親人的真相後徹底入魔,最終如推演所說毀掉整個修真界。

  所以在進了尾懸秘境時,看到靈鏡時,時清才會那樣害怕。

  他害怕榮訣在看到當初真相後控制不住入魔,害怕榮訣最後毀掉整個修真界。

  如今什麼都沒發生。

  因此,上尊自覺自己做錯了。

  雙修訣知曉,他的師尊沒有錯。

  上輩子的他,的確是一路朝著推演出來的結局而去的。

  甚至重生前,剛剛坐上魔尊之位的榮訣已然將視線投注到了修真界上。

  當時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將時清找出來,扒皮抽筋,讓他痛苦而死。

  一百年裡每次遇到了難處都會這樣想一想的榮訣此刻再回想起來,只恨不得惡狠狠打自己幾巴掌。

  他緊緊握著拳,用力到幾乎要握出血痕的地步。

  榮訣簡直不敢想像,若是,若是他沒重生呢……

  那上輩子的他,一心恨著師尊的他,會對師尊做出什麼?

  一想到這裡,魔尊便好似又回到了五十多年前,他為了修為上漲,泡在冰湖裡三天三夜。

  最後一天的時候,身上便是這般,冷的血液都好似凍住了,全然動彈不得。

  「師尊,您沒有做錯。」

  「是弟子的錯,是弟子對您不敬,師尊,您罰我吧,求求您罰我。」

  榮訣重重將頭扣在了地上,一下一下磕著。

  他刻意撤去了護體魔氣,這一下下磕的絕對是實打實的,很快,那張俊朗面容上,額頭便青青紫紫,顯出了血跡來。

  上尊面上很快露出了不忍。

  對這個自己看大的孩子,他到底還是不忍心看榮訣這樣悽慘。

  他瞥過了臉,低聲道:

  「我不怪你。」

  榮訣扣頭的動作一頓,抬起眼來,似驚似喜的望向了他的師尊。

  時清:「榮訣,這件事錯先在我,你不用太過愧疚,既然已無事,你的修為也遠勝於我,便離開青劍峰吧。」

  榮訣原本還帶著幾分喜色的臉煞白下來。

  這一瞬,他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

  可仿佛被這個消息震懾到,正在劇烈跳動的心臟又在提醒著他。

  ——師尊厭惡你了。

  ——你對師尊做了那種事,師尊自然不想再看到你。

  可他……

  可他想要留在師尊身邊啊。

  無論是愧疚,還是那份不知道何時藏住的愛意,都讓榮訣無法離開時清。

  「師尊……師尊不要趕我。」

  魔尊腦海中已想不到其他,他只本能的膝行上前,跪到了師尊腳邊,拼命地哀求著他:

  「師尊,求求您,別趕我走師尊,您打我吧,您想要怎麼懲罰弟子都可以,不要趕走我,師尊……」

  情急之下,他那一片空白的大腦終於想起了點別的東西。

  他努力的咽下喉結,跪在地上,抬頭望向上方眉目微微皺起,面上已露出不忍的上尊,顫聲道:

  「師尊,弟子不能走,您身上還有媚丹,弟子若是走了,您、您怎麼辦……」

  話音剛落,他便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有點威脅的意思,連忙急急地接著說:「師尊不要誤會,弟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師尊。」

  說著,榮訣顫抖著手,小心翼翼抓住了時清的衣擺。

  大狗熊小心縮著腦袋,努力的哀求著:

  「師尊,弟子知道弟子做錯了,弟子甘願受罰,不如這樣,您將弟子逐出師門,我留在青劍峰好不好,我做個雜役,做個僕人都好,只要您別趕走我,師尊,師尊,弟子求求您……」

  時清卻依舊堅持。

  雖然面上露出了些許不忍,卻還是微微撇開臉,避開了大弟子充滿祈求的眼神。

  「那媚丹……」

  說起這個,他臉頰微微染上一絲暈紅,又很快強行壓了下去,繼續道:「媚丹雖無解,但你走前留一些鮮血,我會用你的血煉製解藥,每次發作時服下即可暫緩,每五十年,你給我一些血,我便能熬過去。」

  也許是榮訣額頭滿是青紫鮮血看上去太過可憐了,他不忍的解釋:「為師趕走你,並不是因為厭惡你,只是我本就沒什麼天賦,當初收你為徒也是無奈之舉,如今你修為已比我高出許多,又轉為了魔修,我實在是不好再耽誤你。」

  「更何況我是修者,你是魔修,修真界與魔界本就是不兩立的,紙包不住火,你若是留在赤雲宗,遲早會被其他人發現,到時對你,對青劍峰來說都不是好事。」

  時清說的有理有據,即使榮訣心底滿心不願,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

  若是他被發現了,赤雲宗的人對他下手倒是沒什麼。

  但若是有人攀扯到了青劍峰藏了個魔修的消息,對師尊的名譽絕對有損。

  榮訣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自廢修為。

  既然魔修不能留在青劍峰,那他成為一個凡人不就行了嗎?

  可很快,他又想到師尊每過五十年便需要他的鮮血來煉製解藥。

  一個凡人,又能活幾個五十年呢。

  他死了不要緊,沒了解藥的師尊怎麼辦。

  跪在地上,髮絲凌亂,額頭被鮮血青紫覆蓋的俊朗男人緩緩閉上了眼。

  最終,榮訣吐出一口氣,重重將頭磕在了地面上。

  聲音啞的幾乎沒了原聲:

  「弟子……謹遵師命。」

  ※※※

  青劍峰的時清上尊將大弟子榮訣逐出師門了。

  這個消息快速的傳遍了整個赤雲宗。

  一干人等都表示他們早就料到了。

  時清上尊對榮訣怎麼樣,這個也不用他們多說,直接看就是了。

  之前的嚴厲還能說是嚴師出高徒,之後榮訣受了傷,時清上尊攔著不讓人為他請醫師,就足以看出這位上尊對自己大弟子是個什麼態度了。

  之後雖然他為了榮訣公開和遲夏峰硬碰硬,爆出丹師身份後又將自己煉製出的,能出丹霞的延壽丹給了榮訣,讓一些人覺得他對這個弟子還是有點好心的。

  但現在時清與榮訣解除師徒關係,一眾人也還是不覺得奇怪。

  榮訣現在到底是個凡人,一個凡人,還留在修真界做什麼。

  再加上時清上尊之前又對著他那樣,就算是後來給出了延壽丹,但大部分的赤雲宗弟子都認為這是憐憫。

  畢竟榮訣從原本能與天爭命的修真者變成了凡人,壽命從最低五百,變成了區區百年。

  給他一顆延壽丹,讓他延長一點壽命,也算是時清上尊唯一能給出的師愛了。

  榮訣離開青劍峰這件事大家早有預料,因此也不怎麼吃驚,平平淡淡的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沒人說打算去送一送淒涼下山的榮訣。

  上鹿與喬靈玉倒是想送,被榮訣回絕了。

  兩人現在還不死心的跪在青劍峰山崖上,試圖讓他們的師尊回心轉意。

  就算大師兄變成凡人了,可他自小在青劍峰長大,突然去了凡人界,若是出個什麼事,他們也趕不及去幫忙啊。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祈求,時清都悶在屋中,假裝沒聽見。

  上鹿與喬靈玉跪了七天。

  第八天,他們不跪著了。

  倒不是撐不住了,而是有榮訣的消息傳到了赤雲宗。

  他們的大師兄,竟在離開修真界後入了魔界,短短七天,便打出了名聲。

  甚至他已經殺了許多在修真界素有噁心名聲的厲害魔修。

  莫老怪,到了凡人界,用一城池的凡人煉製法寶。

  魚真人,修為高深,為人低劣,當初在修真界裝受傷騙了不少年輕的修真者試圖用靈力幫他,最終結局都是被魚真人吸乾了靈力,丟掉了性命。

  還有成鬼,忍真人……

  這些都是犯下過滔天罪孽,卻因為修為高深,即使修真界幾大宗門都恨他們入骨也拿他們沒辦法的。

  雖說榮訣殺的都是一些罪孽深重的魔修,上鹿與喬靈玉卻也沒覺得他們的大師兄是在為民除害。

  因為榮訣在殺了那些人後,毫不客氣的便接手了他們的勢力地盤。

  記憶中那個溫柔從不對人大聲說話的純善大師兄仿佛變了一個人。

  傳言,他殺人如麻。

  傳言,他在魔界行事兇狠,不服從者全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傳言,他意在魔尊之位。

  短短七日,他便幾乎打下了魔界的半壁江山,現在甚至集結了幾十萬魔界大軍向現任魔尊宣戰。

  若是只為民除害,自然是不用做這麼多的。

  榮訣這樣做,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上鹿與喬靈玉一邊覺得不可置信,一邊卻又不得不在從魔界傳來的靈石留影后相信。

  他們的大師兄,真的墮入到了魔界。

  甚至變了一個人一樣的,想要坐上魔尊之位。

  大師兄,他真的變了。

  兩人焦急的去尋時清。

  可他們的師尊卻只是微微蒼白著臉搖頭:

  「他不會的。」

  不會什麼?

  事情真相已擺在了他們面前,甚至還有留影,那個穿著一身玄色鎧甲,俊朗面上也不知沾了誰的血跡,滿眼冷厲,砍西瓜一樣一刀一個的,不正是榮訣嗎?

  不光上鹿與喬靈玉信了,就連赤雲宗眾人都漸漸收到了消息。

  甚至還引起了一波不小的討論。

  畢竟榮訣當初也算是赤雲宗知名人物,如今又在成為凡人後用不到七天的時間打下了半個魔界。

  就算是修真者,也能好奇死。

  底下的弟子們只是討論一下,滿足一下自己的八卦**,赤雲宗的上層卻已然進入了備戰狀態。

  第十日,榮訣坐上魔尊之位的消息傳來。

  赤雲宗宗主緊急叫了上尊,長老,開始研討。

  之前魔界雖然也有魔尊,但各大勢力早已四分五散,魔界根本集合不起來。

  就算是魔修大多殘暴,修真者打起來還真不一定打得過,因為他們不合作的關係,修真界倒是不擔心與魔界打仗。

  但現在,榮訣將魔界統一了。

  他如此狼子野心,鬼知道會不會在拿下魔界後將視線放在修真界上。

  赤雲宗能成為第一仙宗,靠的自然不光是修為,還有一些預測。

  遲夏峰的章成剛剛聽宗主滿懷憂慮的說完,便冷哼一聲,看向了時清:

  「這就要問時清上尊了,竟教出這樣的一個好弟子。」

  「聽聞當初榮訣還在青劍峰時,時清上尊對他不怎麼樣啊,如今他坐上魔尊之位,若是真的攻打修真界,恐怕大半原因也是因為時清上尊。」

  面對章成的甩鍋,時清只是面無表情的垂著眼,一言不發。

  「好了,現在外敵還未弄清楚,我們內里便要爭鬥起來嗎?」

  宗主呵斥一句:「再說了,榮訣想不想打修真界還未曾定下……」

  還未說完,外面便跑進來一個弟子。

  「宗主,魔界、魔界大軍朝著我們這邊來了。」

  在場的人臉色立刻就變了。

  竟然這麼快?!!!

  榮訣不是剛剛才拿下了魔界嗎?!

  宗主也是猛地站了起來,「他們帶了多少人?!」

  那弟子臉色煞白,顯然嚇得不輕:

  「好多,仿佛整個魔界的軍隊都來了,宗主,他們來勢洶洶,我們要怎麼做。」

  怎麼做?

  整個魔界的軍隊都來了,他們還能怎麼做?

  除了等死,貌似沒有別的路了。

  章成也跟著猛地站起:「他朝著我們赤雲宗來,定然是因為時清!若不是時清當初對他那般,他也不會直接朝著我們來。」

  魔界大軍一來,他們定然打不過直接覆滅,章成此刻也顧不上別的,咬咬牙,提議道:

  「宗主,不如一會榮訣來了,我們將時清交出去吧。」

  「他一個人,保住我們整個宗門,也值了。」

  「胡言亂語!!」

  宗主冷著臉呵斥過去:「時清上尊是我赤雲宗人,無論他與榮訣有什麼恩怨,他都是我赤雲宗人!」

  「不過就是與魔界對戰而已。」

  他快速結了一個印子飛到了其他宗門求救,冷著臉起身:「我赤雲宗,就算是死,也要站著死!!」

  「諸位!便跟我一起出去迎戰吧!!」

  章成:「……」

  贏你娘的戰。

  他黑著臉,想著一會要不還是趁機跑了算了。

  整個魔界的大軍啊,怎麼可能打得過。

  打不過的。

  在場的人都看出他在想什麼,但如今戰事當前,他們雖然都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一行人剛出去,赤雲宗的禁制便破了。

  弟子們四散奔跑,上空,魔界大軍黑壓壓的站在上面。

  光從人數與威勢來看,便十分可怖了。

  榮訣為首,他一身玄衣,手拿長劍,直接飛身而下。

  章成猛地將時清推了出去:

  「榮訣,我知曉你是恨時清才來攻打赤雲宗,他就在這裡,任你打殺。」

  「放肆!」

  魔尊滿臉冷色,猛地一甩袖子,魔氣直接攻向了章成。

  他慘叫一聲,重重被打飛出去。

  在諸位上尊長老都猛地警惕起來拿起武器對向魔尊時。

  眾目睽睽之下,他走向時清……

  ——咚!

  重重跪下!

  在一眾人目瞪口呆的視線中,魔尊仰頭,滿是濡慕的望向了時清,聲音鏗鏘有力:

  「師尊,弟子如今是魔尊,帶魔界大軍,前來修真界聯盟。」

  他一揮手,身後魔界大軍俱都放下了手中武器。

  榮訣抬起臉,滿臉堅定:

  「待魔界與修真界聯盟,日後,即使弟子是魔修,也依舊可以留在您身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咦嗚嗚嗚嗚我又遲到了

  其實本來寫完了,但是我寫了停不住

  原諒我好不好,看在這五干八字數的份上

  要是還生氣的話,可以拿營養液來打我,打多痛都沒關係的隨機一些小可愛發紅包,晚安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