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啟沒能隱藏太久。
在時清說完這句話後,高質一個不經意的轉身,發現了他的存在。
剛工作三天的小助理嚇的咕咚咽了口口水:「景哥?!」
景元啟撇過去一眼,高質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僵著不敢動了。
他心裡奇怪又茫然,景元啟平時張揚開朗,看著應該是挺好相處才對,怎麼他一個眼神過來這麼嚇人。
景元啟一向不關注引不起他興趣的人,對高質怎麼想的也沒什麼意見,只心底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爽。
如果打比方的話,大概就好比是一隻花豹正無聲無息的從樹上下來,一步一步絲毫聲音都不發出來的朝著自己看中的獵物埋伏過去,正享受掠食的快樂,突然旁邊冒出來一隻黑烏鴉啊啊叫了一聲。
獵物也發現他了,他埋伏的興致也沒了。
反正挺不爽的。
這點不爽在看到時清站起身,用著熟悉的冷漠神情對著自己後更多了。
這種神情景元啟看的太多了,自從他第一次見時清,時清就一直是這副樣子,瞧著陰鬱的不行。
時影帝話不多,這是全劇組都知道的事,但每次景元啟都覺得,他哪裡是話不多,他那副表情簡直寫滿了「你們一群螻蟻有什麼資格聽我說話」了。
景元啟最擅長看透一個人。
而他以前看時清,那是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優點。
所謂的娛樂圈頂樑柱,粉絲無數的時影帝,壓根就是一個缺憾滿滿的人。
自大,陰沉,還總是無緣無故的針對他。
之前他要來這個劇組試鏡本來只是無聊來試試,結果得知時清居然在背後使絆子,要讓他得不到試鏡的角色後,景元啟還偏要得到這個角色不可了。
時清走關係不讓他得到這個角色,他就走關係拿到這個角色。
反正他這人天生反骨,別人越是要攔著,他越是要做,更何況是時清這個他看不順眼的影帝。
現在一看到時清又用著那種讓他熟悉的討厭神情望著自己,景元啟的反骨又躍躍欲試的冒了出來。
「時清老師喜歡吃魔鬼椒?」
面前這個神情淡漠的男人聽到這話,臉上表情微微動了動,景元啟能觀察到他的眉不易察覺的微微皺起,很小的弧度,但仔細看還是可以看到的。
觀察著觀察著,他就發現了,時清的眉是月牙眉,他記得曾經無意中看過一篇關於眉毛的分析。
裡面說生著月牙眉的人生性溫柔善良,平易近人。
但只看時清有這眉毛,就知道全都是胡謅的。
時影帝要是平易近人了,那天上都要下紅雨了。
沒看見他這好聲好氣的問了那麼一句,時清卻愣是只陰鬱的盯著他,嬌嫩的唇連張開回答一個字的意思都沒有嗎?
也許是因為之前偷聽到了那句話,景元啟硬是從面無表情沉默著的影帝臉上看出了那麼一絲絲的閃躲。
就是那種類似在背後偷偷談論一個人,結果正說著,那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下意識閃躲。
景元啟越來越覺得好玩了。
時清越是不搭理他,他越來勁。
青年又笑嘻嘻的熟練揚起開朗笑容,「我雖然不能吃太辣,但我認識一哥們就有個魔鬼椒基地,都是最辣最好的魔鬼椒,不催熟不打藥,時清老師喜歡的話,我給你帶來一瓶嘗嘗怎麼樣?」
在景元啟眼中,時清聽到這話有點感興趣的抬眼,但眼中亮光在接觸到他看過來的視線後,又刻意的垂眼避開,冷淡的回了一個字:
「嗯。」
影帝氣質本就比較陰鬱,當天面無表情垂眼不去看人的時候,瞧著就仿佛有點輕蔑的樣子。
要是以前,景元啟看見他這個樣子早就不爽走人了,但現在,可能是因為心裡因素,他再看時清這副垂眼的模樣,就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人是有點慌的在避著自己。
劇組生活太無聊,發現了時清可能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樣,青年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他在心底壞笑著,故意曲解時清意思:
「時清老師態度這麼冷淡,是看不起我嗎?」
面前眼眸低垂的影帝身子幾乎不易察覺的微微僵了僵,落在腿側的修長手指也微微蜷起。
景元啟能夠感受到,他因為這句話而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最後,他也只看著時清微微蠕動了一下好看的唇,就好像開口解釋是一句很難的事一般,重新閉上了嘴。
過了差不多兩秒,氣質陰鬱的好看男人才抬起了頭,他擰著眉,冷冷丟下一句:「隨你怎麼想。」
就看似冷漠的轉身徑直離開。
高質用了一秒鐘反應過來自己上司居然就這麼走了,又用了一秒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代替上司跟景元啟道歉。
雖說之前在化妝間鬧得挺不愉快的吧,但到底這裡是劇組,大庭廣眾的,也不好當著別人的面鬧得僵。
於是他快速的開口:「真是抱歉啊景老師,時哥他身體不太好,可能是舊病復發,不太舒服,我們就先走了,您別介意啊,抱歉抱歉。」
說完,他轉身就跟著時清的背影跑了過去。
景元啟壓根就沒介意。
舊病復發?
他瞧著怎麼這麼像是迫不及待的逃跑。
這種人景元啟見過不少,屬於那種不擅長解釋的,人家誤會他,他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索性就坐實了誤會,擺出隨便對方怎麼說的架勢。
時清剛才那離開的樣子,看在景元啟眼中就是落荒而逃。
他覺得有意思極了。
時清在外界一直都有耍大牌的名聲,難不成這些名聲都是這個性格引出來的?
想想看吧,所有人都以為時清是個硬殼子,都避著他走,說他冷漠無情陰沉沉可怕。
可實際上卻只有自己知道,殼子底下是軟軟糯糯的嫩肉,戳一下,還會嚇的跑走,被看穿了,就小心的舉著殼子擋在面前,試圖在自己身上粘滿刺嚇走對方。
景元啟對他更加感興趣了,這樣一個矛盾的性格,按理說應該是躲起來一點都不惹事才對。
可他分明收到消息,時清找了關係,要把他景元啟從已經通過的試鏡里刷下來。
直接問,時清肯定是不會說的。
但沒關係,每天在同一劇組同一酒店,總能找出原因的。
※※※
雖然中午匆匆離開,但半下午的時候,時清還是默默回了劇組,像是往常一樣,神情冷漠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正在拍戲的人。
拍下午戲份的是景元啟。
這位大少爺是真的有天賦,戲外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眉眼間露出的張揚肆意,但一開拍,他就變成了戲裡那個陰惻惻的反派,言語間都透露著一股邪氣陰鬱。
在劇組其他人看來,影帝正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冷漠的看著正在演戲的景元啟。
【看這大長腿。】
【嘖嘖嘖,這身板。】
【他壓低了聲音說話是真的邪,嘖,老子能聽到明兒早晨去。】
系統:【宿主,有人來了。】
它剛提醒完,陰陽怪氣的聲調就出現在了時清身後,「時哥看的很認真啊,小景是演的不錯,就是不知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時哥心裡是個什麼感覺。」
時清一點動靜都沒有,還是懶洋洋的保持著原來的東西。
直到說這話的人轉悠到他跟前來,他才從找出了記憶跟眼前人對上了號。
朱安河,跟原主同批次進公司的藝人。
對於原主這個嫉妒心十分強烈的人來說,朱安河能好端端剩到現在,就只有一個理由。
朱安河太廢了。
長相挺好,可惜在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長得好的人,性格一般,運氣一般,演技還特別差。
這樣一個方方面面都比不上自己的人,他都懶得抬腳踩。
如果按照原劇情的話,朱安河在這個時間段傍上了一個老頭董事長,這才從一直在最底層混跡,被一下子提到了這個劇組。
只是窮人乍富,小人得志,又因為之前一直沒混到原主他們這個階層,朱安河很多內幕都不知道。
於是自認為傍上了一個娛樂公司董事長就能藐視整個娛樂圈的朱安河,順順利利接連得罪了有後台的原主,以及自己就是後台的景元啟。
原主直接出手,把他折騰的聲名狼藉半死不活之後,嫁禍給了景元啟。
兩人博弈到最後,朱安河的下場已經沒人去管了。
總之不會好過就是。
朱安河正在演繹他是怎麼嘴臭的:「聽說小景是勾搭上了幾個富二代才進了這個劇組的,時哥你知道嗎?」
時清默不作聲,視線始終放在遠處的景元啟身上。
他剛好拍完這一幕,正在從威亞上下來,等落地了,就一邊脫著身上的古裝外套,一邊往這邊走。
「不過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你也不是鼎盛的時候了,消息不靈通可以理解的,對了時哥,你今年是不是都沒接到兩部戲?這部戲還是用了人脈拿到的吧,誒,真是歲月催人老,時哥你以前那麼風光,到了現在連我這個小透明都比不上了。」
「說起來,我現在真是,一天都沒得空,檔期排的滿滿的,好幾個大劇組爭著要我,拍完這個劇組的戲就得趕緊去隔壁了,真羨慕時哥你,能這麼清閒。」
時清默默地以極慢的速度緩緩眨著眼,神情淡漠,完全沒有任何波動。
倒是景元啟剛過來就聽到這句話,頓時樂了,劇組日子太無聊,他正愁沒事做,懟傻**多好玩。
青年一雙桃花眼笑的微微彎起,笑容陽光,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留情:「朱安河老師要真羨慕時老師,我在幾個投資商那裡也說得上話,不如我幫這您說說,看讓您好好休息幾年怎麼樣?」
「說的上話?」
朱安河生動形象的掩飾了什麼叫做干一行鄙視一行,語氣嘲諷:「怕是在床上說話吧,小景,前輩奉勸你一句,說話要注意,出口得謹慎,不然得罪了人可不好。」
「巧了。」
景元啟笑容肆意:「我也正好要跟前輩說這句話呢。」
「對了前輩,一會我們倆有場戲份,是我扇您耳光,您可小心著點,別和我這手硬碰,萬一把您臉給扇腫了,我這個小後輩多過意不去啊。」
「你!」
景元啟話裡有話,朱安河又不是聽不出來,他先是憤怒,接著又帶著氣笑起來,放著狠話:「好,你扇,你扇啊!」
「信不信,今天我這臉要是腫起來了,明天你就能滾出這個圈子!!」
「信,怎麼不信,要是您願意為了在您那老頭情人跟前有更大效果,自扇耳光然後嫁禍給我我都信。」
青年笑嘻嘻的,不起看氣炸了的朱安河,而是站到了時清身邊,「時老師,我記得你之前是不是說你喜歡狗?還說以後要養狗來著?我跟你說,養狗可不能養小型犬,尤其是眼前這樣的,越是小,越是沒殺傷力,看見人了吼的越凶呢。」
這指桑罵槐的,是個傻子也能聽懂了。
【太殘忍了。】
時清對系統說:【他只是嘴臭了點,人討厭了點,說話讓人想吐了點,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呢。】
系統正在之前在看菜譜,壓根不知道宿主在說什麼,但還是快速的附和:【對呀對呀,太殘忍了。】
「好!好!!景元啟!你給我等著!!」
朱安河身上還穿著古裝衣服,氣的直接甩袖離開,景元啟壓根只把他當成一個逗樂的,見他走了也不在意,只笑彎了桃花眼,嘻嘻笑著跟時清說話:
「時老師,你脾氣可真好,他都這樣罵你了,你還一點都不生氣。」
「沒必要,浪費時間。」言簡意賅:「小型犬也不都是那樣。」
話題跳轉的太快,景元啟險些沒反應過來,等明白過來時清是在說之前他說的「小型犬越小越要對著人吼」的話,低低的笑了起來。
「我只是隨口說來懟他的,如果時老師喜歡小型犬,我收回那些話。」
時清:「嗯。」
應完了,他的視線又飄到了再次開拍的劇組裡,一副不想再和景元啟交流的樣子。
景元啟其實也只是閒得慌,只要一想到面前這位大影帝硬朗的殼下存著軟軟嫩肉,他就手賤想撩開硬殼去戳嫩呼呼的肉。
但凡事也不可操之過急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見時清擺出這副模樣,青年聳聳肩,臉上依舊是陽光的笑:「那時老師,我就不打擾了,你繼續。」
「嗯。」
景元啟走了,時清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一片歲月靜好。
時清:【統統,你剛才聽到景元啟說的話沒有?】
系統再次從菜譜中抽出思緒:【啊?】
【他把朱安河比喻成狗,還說要扇他耳光。】
【哦……我沒聽剛剛。】
【真是太殘忍了。】
系統:【沒錯!太殘忍了!】
時清:【狗狗做錯了什麼,要比喻這樣的人。】
系統:【……】
過了一秒鐘,它緩過來了:【對!太殘忍了!】
【還有那個扇耳光,他的手長得那麼好看,他也忍心用來扇耳光。】
系統有點不明白手好看和扇耳光有什麼關聯,但還是持著「宿主說的一定是對的,如果不對就參照上一條」的思想,認認真真附和:【就是!】
【所以我們得拯救他的手。】
時清說著,慢騰騰的站了起來,順著剛才朱安河離開的路線走。
差不多走了個四五分鐘吧,他看見了正躲在兩個屋子中間隱蔽處剛掛了電話的朱安河。
時清沒躲藏,直接大大方方的叫了他一聲:「朱安河。」
叫完,身形修長的影帝徑直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統,幫我檢測附近有沒有能監視到這裡的各種監控設備。】
系統迅速排查完畢:【沒有宿主。】
【很好。】
時清走過去,衝著疑惑望向自己的朱安河淺淺一笑。
他平常根本不笑,這麼一笑,白皙臉上在陽光下仿佛在發著光一般耀眼。
朱安河先是疑惑,接著就是嫉妒,隨即,又得意起來,冷笑道:「怎麼?知道我跟劉董說把你們趕出劇組的事,過來找我求情了?」
「我告訴你!你別想……你轉到我後面幹嗎?」
時清站在他正後方,伸出右手,輕輕巧巧的落在了朱安河右臉頰下側,不等到他反應過來。
——啪!
響亮的巴掌聲。
朱安河那精心保養的白白右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巴掌印。
他懵了。
而還沒等到他反應過來,時清又繼續保持著原來站在他後面的姿勢,伸出了左手,用力一揮手。
——啪!
又一響亮巴掌聲。
朱安河左邊上也多出了一個巴掌印。
打完巴掌,時清若無其事的後退一步,慢條斯理,不緊不慢的離開了這裡。
原地還站著的朱安河懵了好幾秒才捂著脹痛的臉發出怒吼:「時清,我艹你&*(¥%##!!!!」
他反應過來了,立刻捂著臉就追了上去。
結果時清腿長,就算是看著慢條斯理不著急的樣,也還是先朱安河一步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時清!!!」
朱安河衝過來抬手就要打,立刻被剛買果汁回來的高質瞪大眼睛推開了。
「你幹什麼!好端端的,要打人啊!」
「我打人?我打……我、我,你們看我臉,看我臉!!」
朱安河氣的都語無倫次了,他鬆開捂著臉的手,讓聽到動靜圍過來的劇組人員看自己的已經火速腫起來的臉。
「嚯!都腫了!」
「這還有巴掌印呢,這五根手指頭都看的特別清楚。」
「朱老師,這誰打的?」
朱安河疼的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小心翼翼的護著臉,憤怒的看向安靜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還能是誰!時清!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莫名其妙的就來打我,你有病啊你!」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椅子上的影帝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一向少言寡語的影帝微微擰眉,神情有些不耐煩,「不是我。」
「哈?你說不是你就不是了??我親眼看著你打的!!我跟你說,這個事咱倆沒完,你不就是看著我火起來了你心裡嫉妒嗎?我告訴你,我非要曝光出去,讓你那些粉絲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景元啟從圍著的人群里擠了進去,剛一進去,就見著在瘋狂叫囂放狠話的朱安河對面,是神情冷漠微微皺眉,渾身每一根毛髮都透著不耐煩的時清。
也許是被吵煩了,他開了口,清冷聲音也帶上了一絲不耐:「隨便你。」
這樣子,簡直與之前景元啟纏著他,他想脫身就隨口亂承認的樣子一模一樣。
景元啟是不相信時清會親自打人的。
就他這個性格,怎麼可能親自動手。
那個被打的孩子叫囂:「你們看!他承認了!影帝親自打我啊!時清,你等著,我非要把這件事鬧大不可——」
朱安河聒噪的聲音吵的景元啟心裡煩悶,恨不得在他本來就腫的臉上再來十幾巴掌讓他閉嘴。
他眼快速掃過朱安河兩邊臉頰,冷笑一聲,直接上前:「你說時清打了你兩巴掌?那你臉上這手指頭印是怎麼回事?」
「什麼手指頭印,景元啟,你別給我扯別的,你跟他就是一夥的!」
景元啟向來陽光笑的臉上此刻滿是嘲諷,他隨手把小心站在時清身邊護著上司的高質抓了出來。
兩人面對面,青年伸出自己的右手,在高質左臉上隔空比對,「真要是別人打的,臉上的指印,大拇指應該朝外。」
「再看看你臉上的,大拇指的直接朝內,這隻有自己扇自己巴掌才能有,高什麼,你試一下。」
「誒,好。」
高質輕輕的把右手放在了自己臉上,大拇指果然朝內。
景元啟:「看見了嗎?明明是你自己打自己巴掌,還嫁禍給時老師,你是當別人瞎嗎?」
朱安河:「……」
「我、我特麼!!他是繞到我背後打我的,背後你懂嗎?!!」
「嗤。」
景元啟抱臂又是一聲嗤笑:「誰打人巴掌還特地繞到背後去打,朱安河老師,我知道你之前跟時老師有點爭執,我也開玩笑說了你想跟你背後老董告狀還不如自己打自己巴掌讓他心疼,真是沒想到你行動力這麼快。」
「不過我說的是讓你嫁禍給我啊,怎麼?不敢嫁禍給我怕被我戳穿,就找上不善言辭的時老師了?」
「我!你!你們!」
朱安河臉又疼,又被堵的說不上來話,吭吭哧哧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你們就是一夥的!!你們合起伙來著坑我是吧!」
景元啟的語氣誰都能聽得出來十分嘲諷:「是是是,我們一夥的,時老師特地繞到背後打你兩巴掌,然後我再站出來說這兩巴掌按照方向來算應該是你自己打的,誒!朱安河老師,你就不覺得你很低級無趣嗎?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不是小學生了,能不能稍微思想正常,行事靠譜一點?」
「都是在圈裡混的,我們可不像是朱安河老師您,今天說東家長,明天說西家短,說不贏了就去找背後金主撐腰告狀,您就算是真這麼低級,怎麼也要把證據做足了吧,自己打自己巴掌算是怎麼回事?您要是今兒為了誣陷時老師,找個人給你面對面來上倆巴掌,他不就有嘴說不清了嗎?這麼大個人了,連誣陷人都做不好,您就不嫌丟人嗎?」
「你們、你們倆!」
朱安河被當眾懟的幾乎要吐血,他看看景元啟,再看看依舊滿臉冷漠,仿佛什麼事都與他無關,摘得要多乾淨有多乾淨的時清,氣的哆嗦了半天硬是說不出話來。
「我、你們!我……我打死你們!!!」
一看他急了直接衝上來就要打人,劇組的人連忙上來七手八腳的把人給拉住了。
「朱老師朱老師,您先冷靜一下!!」
「拉住!!!快點把朱老師拉住了!!!」
「朱老師要不您先去看看臉……」
見朱安河被拖住了,景元啟嘴角露出了一抹無趣的笑。
智商這麼低還不經激,懟他都是在浪費口水。
他索性直接轉身走到了時清身邊,「時老師,沒嚇著吧?」
陰鬱影帝一如既往,都被蓋上一口打人的大鍋了,還依舊淡定話少,看的景元啟越發覺得自己之前果然是不了解這位影帝老師。
【叮!景元啟排斥度:97100】
時清眼眸微微垂下,聲音冷淡,完全沒有要感謝景元啟幫自己解圍的意思:「沒有。」
景元啟絲毫不介意他冷淡的回應,反而對著時清笑容大了些:「沒有就好。」
「這年頭,空口說白話的神經病是越來越多了,他居然還覺得我們是一夥的,智商感人。」
兩人身後,朱安河被人死死抱住,就算是再怎麼拼命想要過來也不能如願,只能在那裡聲嘶力竭的吼著:
「景元啟!!你幫著時清一起污衊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間或摻雜著劇組其他人的聲音:「朱老師,朱老師您先冷靜一下,我們先送您去看看醫生好吧?」
「來來來按住,朱老師您別掙吧了,再給弄傷了,走走走,去醫生那。」
朱安河實在不配合,劇組人也沒法,索性直接將人抬了起來,任由他再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只能掙動著拼命咆哮:
「放開我!!你們都被騙了!!他們倆一夥的!!放開我!!」
「信我啊!!信我!!你們為什麼不信我啊啊啊——」
「真的是時清打得我!!!真的是他啊!」
景元啟被吵的回頭看了一眼:
「這年頭,撒謊能撒的這麼執著的人還真少見。」
「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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