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街。
梁凡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這就是升龍宴,自己看的好無聊啊!?
殷如令到底想要幹嘛,無端寄封信過來,那說明他肯定要做什麼,不過現在自己看的都快打哈欠了。
算了,還是接著看下去吧,誰知道殷如令要搞什麼么蛾子,反正最近有點無聊,就當刷了一個無聊電視劇。
梁凡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畢竟殷如令既然能給自己寄信,說明他總有點問題,自己看一看也好。
而文華殿上,馬義此刻已經直接跪了下來,當二皇子說出他和太子私通的時候,他都必須先跪在許玄宗面前,無論真相如何。
只見二皇子繼續說道,「太子殿下,能否告訴臣弟,剛才您和馬統領在殿外到底說了什麼嗎?」
太子此刻也已經跪在許玄宗面前,「父皇,兒子只是看到馬統領在殿外巡邏辛苦異常,只是慰問了一句而已。」
「好一句慰問而已,」二皇子全然是得理不饒人,「太子殿下乃大許儲君,焉能不知皇子不可與御林軍有所往來,或者說,太子殿下你還有其他的什麼想法?」
太子對二皇子直接怒目而視,「你血口噴人,果然無恥至極,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和馬統領說了什麼,那你可以問馬統領,不過後果自負!」
二皇子當然不會被嚇到,現如今,自己唯有拋開一切,努力爭取,才有一線生機。
馬義看到二皇子看過來,直接就在大殿上磕了幾個響頭。
「陛下,太子殿下只是問臣近日陛下你休息如何,他已經準備了上等山參給陛下補身子。
陛下,臣知臣泄露陛下身體情況已鑄成大錯,不管出於何心,臣都認罪。」
二皇子聽到這忍不住一愣,連忙說道:「誰能證明你說的話,你可不要以為隨便說個謊言,就可以矇混過關。」
「曹公公可證明。」
瞬時間所有的視線都看向曹正淳,曹正淳彎腰說道,「陛下,剛才太子殿下的確跟老奴說了,準備好了山參,至於是否是太子詢問的馬統領,老奴也不知具體情況。」
二皇子此刻有些絕望,這怎麼可能?
有曹正淳這句話,不管起因如何,太子都不會有事,至於馬義,重要嗎?
子虞此刻想到自己之前看到太子和馬義說悄悄話的情形,不由臉色難看,看來自己中了盪雲的算計了。
果然,盪雲此刻正對著子虞一臉微笑,但盪雲心裡卻在慶幸,多虧了子虞在監視太子時自己剛好撞見,不然太子這次可要栽了。
「行了,此事就這麼過去吧。至於馬義,事後去皇城司領罪吧。」
「謝陛下恩典。」
許玄宗發話,眼看著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太子卻轉過身來看向二皇子,「老二,不知道你為何一直陷害於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二皇子此刻滿臉苦澀,現在自己完全就處在下風,偷雞不成蝕把米,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敖烈坐在上面把這兩兄弟看的清清楚楚,這兩個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太子現在更是對二皇子窮追猛打,看來他們兩都不簡單啊,都猜出來許玄宗要退位的打算了?
許玄宗對此卻不置可否,阻止了太子的咄咄逼人,讓太子和二皇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行了,今日升龍宴,你兩成何體統!」
說完又對柳青等人說道:「爾等都是我大許棟樑,今日升龍宴,便是爾等朝堂之始。」
「謝陛下隆恩。」
此刻梁凡看到這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果然宮斗倫理劇最是無聊,這二皇子完全就是被太子牽著鼻子走啊。
許玄宗這時看了一眼敖烈,又看到太子此刻信心滿滿,而二皇子卻是滿盤皆輸般的無奈。
他突然開口說道:「朕在位三十年,可謂殫精竭慮,如履薄冰,如今天下也可謂說太平盛世。
如今我年事已高,太子也算忠孝兩全,我打算……」
太子聽到這,心裡已經開始怦怦跳,自己等待了這麼多年的夢,終於就要實現了嗎?
就在這時,殷如令卻站了出來,高聲打斷許玄宗說道:「陛下!」
「嗯?殷愛卿有何事?」
「微臣斗膽,今秋闈經義大題陛下可記得?」
「朕當然記得,殷愛卿有何高見。」
「陛下可知臣所作文章?」
「朕已看過,愛卿文章文聖聲鳴五響,精彩絕倫,不得不說愛卿文採過人。」
「陛下,寫完此等文章,臣卻徹夜難眠,浩然正氣存,方能有此等文章。
遂轉輾反側難眠後,此間,臣想檢舉一人,栽贓嫁禍,亂殺無辜,置我大許律法如兒戲。」
「殷愛卿,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玄宗已經沉下臉,太子和盪雲卻是臉色一變,二皇子聽到這猶如枯木逢春。
這番話說出來,二皇子和太子瞬間就想到了殷如令在說什麼。
「臣殷如令,檢舉太子殿下栽贓嫁禍,無辜害人性命。」
「殷如令,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太子厲喝一聲,兩眼通紅,面色猙獰下,恨不得生吃了殷如令,我離最後一步只有一步之遙,你竟然要在這時候毀我未來?
二皇子和子虞此刻低著頭,根本就不敢表露此刻他們的情緒,這時候,他們巴不得殷如令戰鬥到底,他們在一旁看戲就好。
本以為自己已經身臨絕境,想不到最後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殷如令,本王剛才錯怪你了,小秦川之事,你根本就是憑本心做事,浩然長存,而不是跟本王作對。
許玄宗聽到這,已經沉下臉,沉聲說道:「殷如令,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臣知道!」
殷如令當場摘下自己的烏紗帽,「臣以臣項上人頭擔保,太子殿下不配為君!」
這句話一出,整個大殿瞬間喧譁,這殷如令好大的膽子,完全是跟太子不死不休啊。
伊易此刻聽到這已經血脈賁張,他眼前的殷如令此刻已經不再只是一個讀書人,而是浩然正氣的化身。
他在心中忍不住叫好,小秦川卻是看的目瞪口呆,這位殷大人,好強的氣勢。
此刻太子跪在地上替自己喊冤,「父皇,兒臣冤枉啊。」
說完他又轉過頭來,「殷如令,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說孤害人性命,你可不要造謠生事!」
他剛才暗中和盪雲交流了一下,當年的事早就蓋棺定論,證據也已經被銷毀,他就不相信殷如令還能找到什麼。
果然讀書人要麼壞,要麼蠢,為了一個死了十年的人,竟然在這時候做這麼一件蠢事。
如若我登基,殷如令,我不會讓你死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太子已經在幻想接下來自己成功化解危機,如何大度饒過殷如令,至於之後一切,等到自己登基後,再一一清算。
就在此時,殷如令從貼身處突然拿出幾本卷宗,「陛下,此乃大理寺十年前的卷宗,上面全是吳宴口供證詞,當年太子殿下交於陛下的文卷,乃是假證!」
吳宴!
這個名字一出來,殿內所有人都記起來當初發生的人和事。
京城四大才子!
殷如令,盪雲,子虞,還有就是,吳宴!
吳宴是怎麼死得,這牽扯到了靖難文案,太子,不,當初的吳王正是因為此,辦案得力,才被許玄宗定為太子。
至於當時死的人可不止是吳宴,京都菜市口,可謂是人頭滾滾,現在想到此事,朝堂上看著太子,臉上都滿是複雜。
現在被稱為溫文爾雅,父慈子孝的太子,當年可是殺氣騰騰,血流成河的劊子手。
太子此刻臉色一白,不可能,當初自己已經讓人把所有的口供銷毀,怎麼可能還有證據留存。
穩住,這是假的,殷如令在試探自己!
太子心中暗自給自己鼓勁加油,子虞和盪雲此刻卻是眼神幽幽,這已經涉及到自己最不願面對的回憶了。
盪雲忍不住和子虞對視一眼,盪雲微微點頭,此刻子虞不可能出手,畢竟他是二皇子的人,那只能靠自己了。
自己可以死在二皇子和子虞手上,那只是技不如人,棋差一籌,但是,絕不能因為十年前的案子,讓自己徹底打入深淵。
曹正淳此刻已經拿到殷如令的文卷案宗,呈到了許玄宗面前。
許玄宗看了一眼殷如令,「殷如令,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如果你不能狀告成功,你知道你會有什麼結局吧?」
「誣陷太子,五馬分屍。」
「很好,來人,傳皇城司筆監!」
皇城司!?
殿內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皇城司是什麼機構他們太清楚了,看來陛下這是認真了。
不一會兒,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就走了進來,如果不是特別注意,怕是轉身就忘了他的相貌。
「看看這份筆供,年份如何?是否是十年前的大理寺卷宗。」
「是,陛下。」
等到皇城司筆監檢查的時候,太子和盪雲此刻盯著那捲宗,心下稍有慌亂。
「盪雲,你事後入我東宮時,這些東西不是都銷毀了嗎?」
「是的,殿下,我和子虞同時出手,絕不可能留存證據。」
「那就好。」
太子用眼神和盪雲交流一番後,稍稍鎮定了一些,殷如令,為何你就是要抓著這件事不放呢?
子虞和盪雲都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怎麼就這麼蠢!?
二皇子此刻卻一臉興奮,殷如令,如若你能扳倒太子,我記你首功,之前所有一切,本王既往不咎!
子虞此刻卻還有些恍惚,殷如令你為什麼要堅持查清楚,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
上清院。
守一三人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許小子一環扣一環,想不到十多年就有如此布局了,不會是許小子早就想好在今年就退位吧!?」
「看來是這樣,沒看到江卜那小子都配合許小子嗎?好狠的心,果然不愧是帝王。」
「恐怕最後的結局誰都想不到,不過殷如令此刻浩然正氣,令人驚嘆啊。」
「這樣多好,就算真相大白,就憑這股浩然之氣,他也會接受我們的安排,還能幫他斬斷紅塵,徹底入我上清院,何樂而不為?」
「哎,話是這麼說,就是有點殘忍。」
「什麼叫殘忍!?這方天地的存在就是殘忍,他是要入我上清院之人,有這等機會讓他痛徹心扉,大徹大悟,我反而可得說許小子做的好。」
「行吧,行吧,你說得對!」
「不過,許小子真狠啊,恐怕敖烈後面都會不知如何是好吧?」
「管那麼多幹嘛?我只管這次百年大劫,而且敖烈知道真相以後,怕是也能和許小子更好地配合。
說不定這次百年之劫就算失敗,有許小子和敖烈兩人,各自一半精血,也不用死人了。」
「想什麼呢!?有梁先生在,這次百年之劫,錯不了!」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