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內城街道。
此刻全城已然宵禁,不時有御林軍和其他城防軍來回走動巡邏,防止有宵小犯罪。
突然,在安靜的夜晚中,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御林軍本就在此路段巡邏,當即就停了下來,看向聲音傳來方向。
沒過一會兒,御林軍就發現了一輛馬車,正向自己這方而來。
「小心戒備,成三才陣。」
御林軍分衛隊長當即命令手下士兵做好戒備,等到陣型已成,這才看著那闖入自己巡邏範圍的馬車,高聲喝道:「爾等何人,竟敢擅闖宵禁,這是不把我大許律法放在眼裡?」
「大許律法我當然要遵守,可軍機別要,也需要向你御林軍報備?」
說著來人就拿出了鎮撫軍軍旗,並拿出軍備徽章,表示此乃加急軍機情報。
「嗯?」
分衛隊長小心派一人向前一步,檢查無誤後,這才放開陣勢,讓這一輛馬車通過。
等到馬車離開後,才有士兵小心詢問:「隊長,哪有重要軍機情報坐馬車傳達的,這一看就有問題啊,咱們為什麼不把他們攔下來?」
分衛長直接一巴掌打在那士兵的頭盔上,「你傻啊?不知道鎮撫軍大將軍敖烈入京了嗎?這一看就是敖將軍坐在馬車裡面,你攔他幹什麼?
忘了將門那些老爺子放出的話了?千萬不要招惹鎮撫軍大將軍。
你平時看起來挺機靈,這時候怎麼犯傻了?
我原本想著過幾天軍隊考評,推薦你做副隊長,現在看來,還得再考慮考慮。」
「不會吧,老大,要不要這麼狠?」
「這是讓你長點記性,奉公守法之後,還需要有點眼色,不然這京都,你混不下去。
好了,滾吧,繼續巡邏,希望後面不要出什麼岔子。」
不提御林軍這一段小插曲,此刻敖烈坐在馬車內,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褪去。
只要他一想到許玄宗,此刻應該正在皇宮內愁眉苦臉,就是忍不住的得意暢快。
至於孫乾,駕著馬車心中也有些無奈,自家將軍好像是犯傻了,這一路笑的實在太寒滲人了。
不過經歷過幾次御林軍攔道以後,後面並沒有遇到什麼大麻煩。
就這樣,孫乾駕著馬車,有著鎮撫軍軍徽開道,總算一路有驚無險來到了楊林街。
「將軍,我們到了。」
敖烈抱著烈酒下了馬車,看了一下四周寂寥的環境,這時候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妥,自己是不是太興奮了,竟然在宵禁之後才來找先生,這不會打擾了先生休息吧?
敖烈把他的顧慮和孫乾一說,孫乾忍不住苦笑,我的大將軍啊,你才想到這茬啊!?
要不然我剛在為什麼要在在別府阻止你,我是多管閒事還是幹嘛,不就是擔心這個問題嗎?
可是你倒好,一直嚷嚷著過來,到了門前,你才才反應過來,這會兒會打擾先生休息,真的是服了你啦。
「那我們還要不要敲門?」
敖烈這話一出口,也被自己給蠢到了,這時候人都來了,不敲門看看先生,那不是傻子嗎?
「先生……」
敖烈剛要敲門,聲音剛出口,門就自動打開了,讓敖烈後面那個生字,硬生生憋了回去。
「先生,你還沒睡啊?」
梁凡看傻子一般看了一眼敖烈,這傢伙沒犯傻吧,我要是睡了,我會給你開門?
敖烈可不管梁凡的鄙視,抱著酒就一臉燦爛,和孫乾一起進了門。
孫乾一進門,就頗為好笑地看到小白,它正一臉無辜地站在牆角,這一看就是做了壞事。
「先生,小白它這是?」
「沒什麼,讓它鍛鍊一下身體而已。」
事情還得回到梁凡騙它武瘋子來的時候,小白感覺自己被耍了,竟然惱羞成怒之下,把梁凡的衣服咬破了。
嗯,這還得了,現在咬衣服,下次是不是要拆家?
接著它就被罰站了,可憐兮兮的。
孫乾當然不會為小白出頭,這狗子可是宗師,自己都不一定打的過,這所謂的罰站,對它來說就是小兒科而已。
「先生,你這場煙花太贊了。」
一坐下來,敖烈就忍不住拍起馬屁,這次梁凡出手,可是狠狠地幫他出了一口惡氣。
「不過,先生,你這次出手,這天下沒發生啥大事吧?」
敖烈這話一出口,梁凡心裡也有些驚訝了,看來敖烈對四方聖靈大陣了解不少啊,竟然還知道這四方聖靈大陣勾連著大許整個疆域。
「放心,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就是稍微警告了一下不安分的人而已。」
「對,先生做得對,總有人不安分,就得狠狠地削。」
「那你去幫我削一頓他們?」
梁凡這話一出讓剛才氣勢洶洶的敖烈瞬間萎了下來。
就算我出手,我也打不過他們啊!我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對了,你們今晚過來找我就為這事?現在可是已經宵禁了。」
「額,我跟小乾在先生這借宿一宿,應該沒問題吧,先生?」
「借宿?」
梁凡看了一下敖烈帶過來的酒,又看了一眼敖烈和孫乾。
好嘛,這兩是想在自己這裡酩酊大醉啊!
想到伊易和殷如令曾經在自己這裡,喝醉之後差點發酒瘋,梁凡就忍不住頭疼,這兩個傢伙恐怕酒後發瘋更厲害。
「小白。」
小白這狗子正在罰站,聽到這話立刻就跑了過來,主人,你有啥事?
「看到他兩沒有?只要喝醉了耍酒瘋,就給我狠狠地咬他們,聽到沒有?」
「嗷嗚。」
「先生,這沒必要吧?」
看到梁凡的安排,敖烈有些無奈,這表明了是不想讓自己喝醉啊。
孫乾卻連忙點頭:「先生放心,我們絕不喝多。」
先生好人啊,誰知道自己家將軍要是不加以約束,最後會喝成什麼樣子?
敖烈看到事不可為,只能拿出自己帶過來的幾個小菜,和不少花生米,放在了桌上,這就準備開始喝酒。
管那麼多,先喝再說,男人喝酒,有那麼多說法嗎?
梁凡在他們面前,可不用藏著果兒酒,這兩都是武人,也知道自己有果兒酒,和殷如令他們這些文人不一樣。
梁凡直接拿出果兒酒,和他們輕輕碰杯,至於這敖烈帶過來的烈酒,他喝不慣。
等到一壇酒下肚,敖烈又根本就沒有用內氣化開酒氣,直接喝的七暈八素的。
「許衛,你個傻子啊,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兄弟啊,皇位就那麼好嘛?」
「靖哥,你死的好慘啊,當初我就不應該幫他,可誰知道他會這麼狠啊?」
敖烈已經喝醉了,倒在桌邊嚎啕大哭起來,梁凡直接給了狗子一個眼神,小白立刻表示明白。
只見狗子後退兩部,甩了甩腿,接著就施展出很久沒用的平沙落雁屁股蹲,一下子就直接坐在敖烈的臉上。
世界清淨了!
敖烈昏過去了。
「孫乾,照顧好你家將軍,你也先休息吧。」
「是,先生。」
……
上清院。
守一三人臉色慘白,此刻看著平靜如初的四方聖靈大陣,心中忍不住還是有些後怕。
「這個梁凡,幸好之前只是稍稍試探,並沒有得罪他,不然這一次咱們可是徹底栽跟鬥了。」
「不過這也算因禍得福,如果按照梁凡現在的修為看,恐怕他就算不是天下行走的對手,最起碼也能撐過這次考驗。
到時候,咱們這一百年的坎也算平穩過去了,還能落得不少好處。」
「不過這要怎麼開口,看梁先生這個性格,他根本就不會想多管閒事啊,誰知道他會不會出手?」
「他出不出手咱們的確不知道,可是只要他在人間走動,就會有人情羈絆,到時候咱們再見機行事。」
「行,那聽老大的。哎,這一次四方聖靈大陣可謂是有驚無險,要不是梁先生收手,恐怕咱們要受重傷了。」
「記得叫許小子安分一點,可不要再惹出麻煩了。」
「放心,這一點許小子比我們聰明,不然三十年前,他是如何騙過所有人的,他也夠狠,硬生生能忍十多年,最後才使出殺招。」
「也是,他現在根本就對付不了梁凡,所以他只會忍著,忍到他能對付梁凡為止。
這一點你還別說,這麼多位皇帝,還是許小子做的最狠。」
「對了,敖烈又去楊林街了,看來梁凡也只是被我們煩到了,並沒有遷怒敖烈,這樣的結果挺好。
之後咱們就不管梁凡如何了,只要他安靜過日子就行,這一次真是不動則已,動則天下驚。」
「還有陳小妮子,她這是徹底準備離開京都了?」
守一三人看到陳天天和勾玉堂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京都的動靜,看樣子在挑選時間地點,然後逃離京都。
「這一次四方聖靈大陣震盪,我們都沒有預料到,那就給了陳小妮子機會,看來她拿到的皇氣不少。」
「不少就不少,讓她趕快離開京都吧。
現在京都已經夠亂了,她留在京都也是一個變數。」
「嗯,不過這勾玉堂是怎麼回事,怎麼已經徹底和陳小妮子混到了一起,不知道勾鑒清知道這些,會不會氣死?」
「管那麼多幹嘛?給皇城司下令,讓御林軍他們放鬆東華門那邊的動靜,最好可以讓陳天天今晚就安然出京都。」
……
東華門北側。
陳天天此刻帶這勾玉堂一身夜行衣,他們不知道守一他們竟然受傷了,現在只是想探測一下離京的路線而已。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在這塊區域碰到的御林軍這麼少?」
勾玉堂有些吃驚,畢竟此刻他和陳天天出來這麼久,竟然只遇到不過三班御林軍而已,這讓他們有些不敢相信。
這還是守備森嚴的京都?
「難道除了四方聖靈大陣出了問題,其他地方也出了問題,不然為何今晚巡邏這麼少?」
陳天天也有些好奇,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是不是能直接逃出京都?
畢竟現在這形勢,已經比他們想像的要簡單多了,可是不搞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他們還是不敢擅自離京。
畢竟御林軍在京都一向紀律嚴明,在許玄宗的統治下,御林軍並沒有被腐化,反而更加有戰鬥力。
所以陳天天兩人都怕這是一個陷阱,不把這事搞清楚,萬一出城引起騷亂,恐怕就會招惹來上清院老不死的視線,那時候自己兩人就算真的是想走,恐怕都走不了了。
恰巧這時,一隊御林軍路過,嗯?他們在談論敖烈?
「你們說,如果咱們攔下敖烈,結果會怎樣?」
「你膽大包天啊,竟然想要扣押敖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深夜入宮都沒事的人,你要惹事可別帶上我們。」
「別別別,我就隨口說說而已。」
陳天天和勾玉堂忍不住對視一眼,「好吧,竟然還有這一個原因,怪不得這裡御林軍這麼少,看來都被派過去監視敖烈了。
不過敖烈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要闖宵禁?」
陳天天搖了搖頭,敖烈怎麼想他們管不著,既然御林軍這麼少的原因已經搞明白,此刻自己不離開,何時才離開?
守一在上清院看到陳天天兩人抓住出京,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麻煩又少了兩個,好事!
這一年可都別回來了。
至少,不成大宗師,不要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