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
敖烈看著熟悉的官道,一如三十年前,自己離開的一樣,時間很奇妙,這路沒怎麼變,人卻已經變了。
孫乾看著敖烈,有些擔心,這一路越靠近京都,自家將軍越奇怪。
雖然京都那位十分忌憚自家將軍,這從這十幾年來京都對鎮撫軍一次又一次的軍令中就看得出來,不過將軍也不必如此掛懷吧?
只要後方西洲鎮撫軍一切安穩,在京都,將軍應該不用擔心發生什麼,況且京中還有一位王牌。
敖烈沒有說話,孫乾也只能沉默,京都,自己終究是又回來了。
……
皇城,承德殿。
許玄宗已經坐在大殿上一個時辰沒有動彈了,連奏摺都放在一邊,沒有去看,這可是三十年來頭一遭。
「曹正淳。」
「老奴在。」
「敖烈到哪了?」
「已經快入城了。」
「入城後,讓皇城司立刻帶他來見朕。」
「老奴遵旨。」
曹正淳離開以後,許玄宗眼神幽幽,敖烈,呵呵,這麼多年,你終究還不是要來見朕,朕可曾虧待過你?
……
上清院。
守一守二守三此刻皆為沉默。
突然守三開口,「你們說,敖烈那小子會不會和許小子打起來?」
「應該不會吧,敖烈不會那麼蠢,他又打不過許小子。」
「說的也對,誰又會知道敖烈作為鎮撫軍大將軍,宗師三境高手,竟然打不過許小子呢。」
「不過打一架倒還好,就怕他們不打架,如果話都不說,沉默才是尷尬。」
「當年的事,怎麼說呢,哎,說不好,看著一點他們吧,到時候再看情況如何。」
「嗯!」
……
京都此刻看似平常,但各大功勳貴族,尤其是豪門望族,越是緊張異常,老人們可還一直記得三十年前京都那一場亂鬥。
皇城內,血流成河,皇城外,歌舞昇平。
「今天讓家裡的小子們都老老實實呆在家裡,誰要是敢出去,我打斷他的腿。」
每一家功勳貴族的家主,今天的命令出奇的一致,京都那些衙內少爺們,突然就像消失了一般,讓京都各大酒樓都有些吃驚。
這是咋了,怎麼一個紈絝少爺都看不到了?
朝堂上也看似平靜,但是像江卜這種朝廷大員,卻也緊緊讓人盯著京都各大城門。
因為,敖烈要入京了!
……
京都,東華門。
還是御林軍統領馬義,他此刻一臉的無奈,希望自己不要中獎,畢竟上次勾玉堂的事,自己可是丟臉了。
這位大將軍千萬不要再從東華門入城了!
作為御林軍三大統領之一,他當然也感覺到了京都平靜之下的暗流涌動,他是真的心中祈禱,敖烈不要從東華門入城。
「將軍!」
「咋了,敖烈大將軍來了?」
「不是。」
「哦,那是什麼事?」
馬義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敖烈從自己這邊入城啥事就行。
「皇城司來令,敖烈將軍若入城,讓他速速入皇城覲見陛下。」
「知道了。」
就在馬義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將軍!」
「又怎麼了?」
「那是不是敖烈將軍的馬駕?」
「什麼!?」
馬義瞬間哭喪著臉,沒錯,這是鎮撫軍的軍徽,這運氣,日他娘咧!
老子下次要去值守宣德門,東華門愛誰誰來,老子不來了,太欺負人了。
不管馬義心中如何想,反正敖烈的車駕已經到了他的跟前。
「御前統領馬義,見過大將軍。」
「嗯!」
敖烈並沒有下馬車,只是在車廂內應了一聲,孫乾坐在駕車位,當即就要直接入城。
「大將軍,皇上命你入京後,即可去覲見陛下。」
「這事稍後再說,我都入京了,肯定會去見他,這會兒我還有事要做。」
「將軍!」
「讓開……」
馬義眼睜睜地看著敖烈的車駕離開,一臉崩潰的表情。
麻蛋,怎麼每次自己在城門口接人,都這麼倒霉!
「統領,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回去,如實稟報皇城司。」
馬義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這一次,自己又丟人了,難受!
敖烈入城以後,直接向楊林街進發。
「小乾,先生應該是住在楊林街吧?」
「是的,將軍,再過一個時辰左右,咱們應該就可以見到先生了。」
「那就好,也不知道先生這幾個月過得如何。」
「應該很好,先生可最會享受生活了。」
「說的也是,哈哈!」
……
皇宮,承德殿。
「什麼?敖烈竟然抗旨,直接去楊林街了?誰給他的這個膽子!?」
許玄宗一臉憤怒,竟然直接拿起硯台摔了下去,曹正淳何曾看到過如此爆烈的許玄宗?
許玄宗以前一向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想不到今天因為敖烈,許玄宗竟然會情緒失控,這讓曹正淳根本不敢出聲,生怕惹得許玄宗注意。
皇城司密探跪在地上,渾身發抖,「陛下,臣立刻通知御林軍,把敖烈捉拿入宮。」
「抓什麼抓,老老實實待著別動,我倒要看看,敖烈到底什麼時候來見朕!」
「啊!?」
皇城司密探一臉懵逼,許玄宗竟然放過了敖烈,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果然伴君如伴虎,簡在帝心,自己永遠猜不透這位帝王的心思。
許玄宗已經冷靜下來,想了想。
「曹正淳!」
「老奴在。」
「你去守在梁先生門外,等到敖烈拜訪完梁先生,立刻讓他入宮。」
「如果他抗旨呢?」
「他敢!」
許玄宗爆喝一聲,然後又頹然坐下,「要是他不願意,就讓他先休息一晚,明日再來見朕。」
「老奴遵旨。」
曹正淳臉色不變,鎮定地接下了旨意,轉身離開。
皇城司密探緊緊低著頭,這敖烈到底和陛下什麼關係,陛下為何怎麼如此厚待他?
……
上清院。
守一在敖烈入城以後,反而一臉冷靜,沒有了當初的擔心。
「看到沒有,我就說許小子口嫌體直,敖烈就算如此桀驁不馴,他還是得順著敖烈,哈哈!」
守二也笑了,「就是不知道敖烈這小子今晚會不會入宮?」
「二哥,要不打個賭?」
「賭什麼?」
「一天的牛肉如何?」
「可以。」
「我賭敖烈這傢伙肯定會拖到明日入宮,就他這狗脾氣,幾十年都不變,哈哈……」
「那我就賭他今晚就會入宮。」
「一言為定,老大,你做個見證。」
「行,那我就做個見證,不過既然敖烈這小子隔了三十年才入京,老三,看來你要輸了!」
「不可能!」
「那我們拭目以待!」
……
梁凡這幾天頗有些煩惱,狗子完全是抑鬱了,不就一口牙嗎?
以你的實力,就算只有牙床,還不是吃嘛嘛香!?
可這是吃東西的事嗎?
狗子一臉不爽,不會安慰狗子,就不要開口!
這事關我帥氣的容顏,我這麼帥,此刻沒了牙,顏值直接下降一半。
雖然還能吊打百分之八十的狗子,可是,我已經不再是獨一無二的帥狗了。
老龜此刻忍不住換了一個方向,老龜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狗!
老龜又狠狠地盯著狗子,真想要知道,狗子這股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想不到梁凡直接開口,「沒牙就沒牙了,你又不是我,英俊瀟灑,哪個部位都堪稱完美。」
好了,破案了,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子。
還好老龜我不一樣,我一直有自知之明,果然睿智如我,智商超絕啊!
???
老龜,你也好不到哪去,好嗎?【某作者吐槽!】
就在此時,梁凡門前敲門聲響起,梁凡靈覺一動,忍不住驚訝。
這兩怎麼來京都了?
等到梁凡開門,敖烈一臉激動,「先生,好久不見。」
孫乾也是連連行禮,手上抱著一樣東西,書!
先生,咱們已經幾個月沒見面了。
「進來吧。」
孫乾和敖烈自然而然抱著一堆書進了院子,把書放到涼亭以後,孫乾看到鬱鬱寡歡的狗子,不由一樂:「先生,小白這是怎麼了?」
「失戀了。」
「啊?」
孫乾目瞪口呆,這狗子這麼牛逼,還失戀了?
哪家的母狗這麼厲害,竟然能甩了狗子?
「嚯,這龜的頭好大啊!」
孫乾又一聲驚呼,梁凡都差點嚇到,還好多了一個字,不然這章差點就要被和諧。
「行了,坐過來吧,你們怎麼也到京都了?不是說,鎮撫軍鎮守西洲,你們輕易不得入京嗎?」
敖烈這時候接過梁凡遞過來的茶,這些都是殷如令伊易他們留下來的茶葉,此時也算派上了用途。
「先生不知,咱們大許這位許玄宗陛下,好大的威風,連下十二道金牌,我家大將軍不得不來。」
梁凡聽到這也是一愣,這麼熟悉的劇情,岳飛啊?
「犯事了?」
「沒有,先生不用擔心,我在京都不會出事的,在這裡,有幾個老不死的,不會讓我有事的。」
「嗯,」梁凡點點頭,老不死?是上清院那幾個老頭?
想不到敖烈竟然還有這層關係,小看了敖烈啊!
「那孫乾怎麼也跟過來了?」
「這不是趁機入京看看先生嗎?先生離開西寧,我怎麼也沒想到您會來到京都,既然有機會,我肯定得來看看你。」
「所以,又找了這麼多書?」
梁凡指著他們搬來的書笑了一下,這孫乾,每次都給自己搬書,也算是緣分。
「等等,既然是十二道金牌把你們叫過來,你們怎麼到我這了?」
此刻敖烈兩人風塵僕僕,一看就是舟車勞頓,剛剛到京都,怎麼直接就來自己這邊了?
不怕許玄宗這皇帝陛下怪罪?
敖烈喝口茶,直接一笑,「他可比不上先生你,既然他讓我入京,我已經來了。
這可沒有抗旨,至於見他,等和先生寒暄完,我再去,事情耽誤不了。」
「行吧,不過你兩看來也呆不了多久了,外面可有一位守著你們呢!」
敖烈聞言心中一動,瞬間靈覺感知,發現曹正淳正站在梁凡門外,一動不動。
「晦氣!」
敖烈暗罵一聲,既然曹正淳來了,自己就不好再打擾梁先生了。
「先生,那我暫時先去皇宮了,等無事後,再來叨擾先生。」
「去吧去吧,我看你們來京都,恐怕一部分原因也在我,做完事你們再來吧。」
「多謝先生。」
聽到梁凡這話,敖烈忍不住心花怒放,先生這是認可了自己啊。
孫乾也是一臉開心,先生能如此對待我們,看來是真的把我們看成朋友了。
兩人也不再多說,告別梁凡,打開門走了出去,直接對著曹正淳說道:「想不到曹公公一如當年啊,這精神頭一直這麼好。」
「將軍謬讚了,老奴也就一把老骨頭了。」
「行了,走吧。」
「將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