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父皇讓我明日去宮內陪他用膳。」
「是的,太子殿下!」
「辛苦公公了,這點意思你收下。」
太子宏遠突然從手裡拿出幾張銀票,塞入這個內侍的手中。
內侍連忙推辭,「太子殿下,這不好。」
「就一點喝茶錢,公公不用在意。」
「那咱家就收下殿下的好意了。」
這內侍極其熟練地把銀票收入袖口,然後狀似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二殿下明日也會去用膳。」
太子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臉色卻絲毫不變,「來人,送公公出府,記得拿上一些昨日蠍羅上供的鮮果,給公公帶上。」
「太子殿下客氣了。」
隨著自己的侍從帶著宮中內侍離開,太子臉上的淡然消失不見,直接把桌上的茶壺摔碎。
既然叫孤去宮中陪你用膳,為何要叫上老二,你就這麼喜歡他?
謀臣盪雲此刻遠遠地站在一旁,這時候上前都是太子的發泄點,自己可不要自找麻煩。
此刻皇城北,景南王府。
二皇子宏源卻是意氣風發,送走宮中內侍以後,他對謀臣子虞說道:「看來父皇還是最中意我,如果不是宏遠那個廢物比我早出生,太子之位豈能是他的。
論能力,論氣度,他哪點能比得上我?」
子虞此刻當然也是一臉欣喜:「恭喜殿下,不過此次入宮,傳旨內侍也不知道是何原因,殿下入宮後,可千萬要記得萬事小心一點。」
「知道了,萬事聽父皇的,不要違拗父皇對不對?
這我當然會做到,不過你可知道太子最近有什麼不當的行為?」
「這倒沒有,不過前日太子為了招攬梁凡,竟然願意放下身段去和殷如令接觸,那日可是在司天監之外。
殿下只要在陛下面前稍加挑撥,恐怕太子就要吃不了兜著走,司天監豈是他能去的地方。」
「很好,果然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子虞,你費心了啊。
不過也要看機會,如果不能落井下石,那就先記下來,以後一起算帳。」
「殿下英明,子虞一切以殿下馬首是瞻!」
「好!哈哈哈!」
……
江府。
「司天監突然就讓你暫停調查,這麼說,真相已經查出來了?」
江卜摸著鬍鬚,有點疑惑,這其中看來是有些隱情啊。
殷如令當然也有些疑惑,不過這涉及到皇家內務,而且既然汪志說已經查明真相,沒有了任何隱患,那自己還是不要再追究為好。
畢竟那可是事關皇家,尋常之下,還是不要探尋為好。
「老師,這個事不管真相如何,都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反而是太子那邊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竟然好像不計前嫌,找了我好幾次,這可真是好笑。
以他的脾氣,怎麼可能輕易放下當年的事,他要打的主意,我能猜出來一些,不過他為何敢來找我,想不通。」
「如令,如果能和太子和好,還是和好吧,你在朝堂終究會有很長時間,等到有一天,如果是他登臨大寶,你恐怕……」
「老師放心,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已經如此,我就在陛下鼎盛春秋這些時間裡,好好為國做事就好。
至於以後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就和梁先生一樣做個富貴閒人,他還能拿我怎樣。
畢竟,這天下是皇家的,可是也不是由皇上一人就能定所有人生死的。」
「慎言!」
江卜輕聲呵斥,自己這學生在自己面前,根本就不掩藏自己的想法。
「行了,這幾天我放你幾天假,不然要是那位太子殿下不依不饒,跑到內閣來堵你,也是徒生事端。
趁著這幾天休沐,你也好好休息幾天,看看之後的情況,再做打算。」
「我聽老師的安排。」
殷如令離開書房,回到自己房間休息,江卜卻有些眼神渙散,心思不知飄向何方。
如令,當初老師我失敗了,不知道你能不能通過上清院那三位的考驗。
畢竟那……
難,太難了!
哎!
……
「狗子,你給我站住。」
一大早,梁凡就忍不住血壓上升,如果他還有血壓的話。
小白此刻哪會老老實實呆在那裡不動,蹭蹭蹭,就躲到了棗樹枝頭,不仔細看根本都找不到它。
想讓狗爺下去,怎麼可能,我可是你最愛的狗子,你應該不會真的想揍我吧?
看著狗子居高臨下楚楚可憐賣萌的樣子,梁凡忍不住一笑,行吧,你萌你有理。
「下來,我不生氣了。」
「真滴?」
狗子的眼神直接傳出這意思,梁凡也是好笑,你這表情真的是越來越人性化了。
「真的,下來吧。」
說完,梁凡也不看狗子,直接走到水池旁邊,看著破碎的龜殼,和流血的老龜的頭,不自禁搖搖頭。
你說你也真夠慘的,被狗子天天捉弄,好不容易奮起反抗,想不到狗子的實力,遠遠就不是你能對付的。
不過終究你也算我家裡的一員,這也的確是狗子有錯在先,你這傷,它得負責。
這時狗子它也走到水池邊,看到老龜的慘狀,也是默默低下頭,默然不語。
其實這都是因為老龜急了,伸出頭想咬它,這才讓狗子它下意識一嘴下去。
好在狗子當時一下就反應過來,收回了九成力道,不然老龜小命不保。
「狗子,今晚你的果兒酒沒了。」
狗子聽到這話一愣,不過接著就反應過來,點點頭,「嗷嗚。」
「咦,還挺識大體,行吧,那就扣一半吧。」
「嗷嗚!」
小白瞬間笑眯了眼,還好還好,還有一半,主人真好。
梁凡也不管小白的反應,直接用手捏住老龜的頭,可老龜它現在擔心受怕,根本就不敢伸頭。
梁凡直接張開老龜的嘴,準備倒出一碗果兒酒給老龜,想了一下,「狗子,去跟老棗樹要一個棗子。」
狗子咻的一聲就到了棗樹下,滿臉討好,棗樹搖了搖枝丫,這才掉下一顆棗子。
「嗷嗚!」
梁凡看了看老龜,把棗子捏碎放入果兒酒中,這才灌進老龜的口中。
只見果兒酒一下肚,老龜瞬間就停止了流血,呼吸也平穩下來。
「狗子,你先看著老龜,有什麼問題記得叫我,我先躺著休息會兒。」
看到老龜已經沒什麼大礙,梁凡也不再管它,回到涼亭躺在躺椅上,拿出小說,嘖嘖,真香!
狗子這時候做錯了事,正是心裡不知道怎麼表達歉意的時候,有了梁凡的吩咐,也算有了台階,老老實實就蹲在旁邊。
看著老龜恢復速度好像不快,它又想了想,把自己裝有果兒酒的碗叼了過來。
裡面的果兒酒雖然只剩下一兩圈,量不多,不過應該可以幫助老龜恢復快一些。
狗子想法很好,可惜它忘了它不是人身,在準備給老龜餵果兒酒的時候,老龜轉頭瞬間碰翻了碗,雖然狗子速度極快,把碗叼了回來,可惜果兒酒已經流入水池中。
瞬間水池中的錦鯉受了什麼刺激一般,騰空跳躍,跳出了水池落到院中。
這動靜引起了梁凡的注意,放下小說,走過來一看,錦鯉已經全部死了。
好吧,看來錦鯉太小,根本就承受不住果兒酒的靈力,直接爆體而亡了。
狗子感覺自己又做錯了事,直接目瞪口呆,碗從它嘴裡掉下來,轉了幾圈,蓋在地上。
「沒事,你也算好心,它們走了也好,省的天天被你捉弄。
你要是難受的話,在院子裡挖個坑把它們埋了吧。」
狗子聽到這,心情才好了一點,不過還是稍顯低落。
走到院角安靜刨坑,不一會兒就叼著幾條錦鯉的屍體,埋了起來。
梁凡也不在意,既然是狗子好心辦壞事,那它就是這些錦鯉的劫,要怨都沒有辦法,誰叫它是梁凡的狗子。
老龜躺在水池邊一動不動,但傷勢卻肉眼可見地好起來。
……
楊林街外,護城河。
幾個閒暇的京都百姓正在河邊垂釣,其實他們享受的是垂釣的這份等待,如果能釣到魚,那自然是驚喜萬分。
畢竟平常因為護城河上往來船隻甚多,魚兒都藏在河底,他們想要釣到魚都太難,不過有人就是因此追之不疲。
「老王,今天收穫如何?」
有個老頭今天來的晚,剛到河邊準備釣魚,看到相熟的釣友,不由開口笑問。
「還沒開張呢,老李,你今兒來的有些晚啊。」
「今天俗事纏身,沒有辦法,人老了,家裡的孩子就不聽管了。」
本以為老王會接著自己得話頭繼續說下去,畢竟之前兩人可是同仇敵愾,可他此時竟然沒有聽到老王的應和,不由轉頭看向老王。
只見老王一臉痴呆地看著河面,一動不動,這是怎麼了?
老李也不禁看向護城河,然後也是一呆。
這是怎麼回事?
護城河面的動靜,瞬間就引起了京都百姓得圍觀,這些魚瘋了嗎?
原來護城河面上,有無數魚兒騰空而起,猶如天空有看不見的門一般。
「鯉魚躍龍門嗎?」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在京都幾十年,可沒遇到過這種事。」
不管京都百姓如何猜測,就在楊林街對面的護城河上,無數魚兒爭相跳躍,好像要跨過天際。
就連京兆府都被驚動了,還有不少衙役下水,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京都護城河其他河段都沒事,就是楊林街外有鯉魚騰躍這個動靜。
「你們說會不會是住在楊林街的這些文人先生們,此次秋闈要登科及第,才有了這異相。」
「咦,你說的好有道理。」
說著,這人突然找來一個簍笠,下水直接一撈,幾條魚瞬間得手。
「你這是幹什麼?」
「我家孩子今年參加秋闈,這可是彩頭,不拿點回去給我孩子煮魚湯喝,我不是傻嗎?」
「臥槽,好有道理。」
瞬間,街上人群涌動,無數人下水捕魚,京兆府衙役攔都攔不住,只能看著無數百姓下水捕魚,就連幾個有孩子讀書的衙役都忍不住抓了幾條。
楊林街外鯉魚躍龍門,吃了可以幫助書生文人秋闈中舉,這個傳聞瞬間傳遍京都。
梁凡聽到這個說法,也是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狗子啊,都是你惹出來的事啊。
自家水池和護城河相連,那點果兒酒進入護城河被稀釋,河中魚兒喝了自然無事,只是還是有靈力入體,它們控制不住,才翻騰跳躍河面。
不管了,反正沒人知道這是狗子惹的事,順其自然吧。
狗子也是躲在牆角畫圈圈,狗子今天諸事不順,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
狗生艱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