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白董發威

  「那倒沒有,只是有人碰到了告訴我一聲,」白慎行伸手將桌面上的文件理順擺放整齊,牽著顧言下樓。顧言乖巧的跟著他下樓,後院傳來的狗叫聲讓她止住腳,「那兩隻小狗有人餵?」

  「有,」白慎行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繼續跟著他走。

  由於她懷孕,白慎行從原本的寵愛程度上再加上小心謹慎,是顧言極為不習慣。

  她向來不是那種亦步亦趨的人,最近真的是走路都小心翼翼,若是白慎行不在還好,若他在是要裝裝的。

  山水居的桂花盛開,顧言趁白慎行接電話的空隙推開落地窗出去,站在院子裡聞著桂花香。沁人的香味迎面撲來,閉上眼睛緩緩的感受著,白慎行拿著電話估計是在跟投資人打電話,磁性的嗓音在身後傳來,偶爾傳來一兩聲爽朗的笑聲。

  白慎行跟投資人聊著,聊到興起之處慣性的伸手去摸煙,無奈摸不到,便轉身去了餐室給自己到了杯開水,端著邁步回來,看了眼在陽台外的顧言。

  站在她身後接電話。「先生,」張嵐在身後輕微喊了聲,白慎行聊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何事?」白慎行收了電話問到。

  「今日山水居收到一份快遞,是太太的,」今日在忙的時候山水居收到一份快遞,且不是放在門衛,而是直接放在大門處,管家調了監控出來竟也看不見是誰放的,整個下午都在思忖著要不要打電話給白先生告知此事。

  「給太太就是,」白慎行淺聲道,邁步往顧言的方向走。

  張嵐欲言又止。

  這晚,顧言吃完晚餐搭了件外披閒庭信步在山水居院內,頗為悠閒。

  若不是自己懷孕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這麼悠閒的時候,她邁步在山水居院內,心中放空思緒,踩著細碎的步子走在主幹道上,原本跟白慎行兩人淺聲聊著,他中途接了個電話進了主屋,隨後不過兩分鐘功夫,張嵐便出來,代替白慎行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先生幹嘛去了?」白慎行接起電話便進去,見她在思忖什麼便沒有跟她說。

  「進書房了,」張嵐淺聲到。

  「太太,上午有個您的快遞,沒寫寄件人。」張嵐在身後將上午的事情說出來,顧言細細聽著,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看到人了?」

  「沒有,管家調了監控,並沒有看見是誰放到門口的,」她說。

  「一會兒送到我書房,」一份未知名的郵件,她嘴角牽起一抹微笑。

  山水居的景色很好,季節的更迭並無任何意義,人們只是日復一日的重複著以前過過的每一天,可儘管如此,季節的離去,而新的季節降臨之時,人們心裡必然會出現一種躍動感。

  這晚,許攸寧下班回來,在臨水灣的住宅門口發現一分快遞,裡面並未寫寄件人的名字,連收件人都沒有,但卻偏偏擱在門口,她拿起來隨意看了兩眼,不知是誰的,以為又是某個GG商做的GG,便隨手扔進了一側的垃圾桶,隨後被臨水灣的清潔工收走。

  顧言進臥室,將披肩放在沙發上,隨即想起張嵐說的那份快遞,便轉身進了書房,拿起快遞搖了搖,隨後拿起美工刀劃開,倏然,她驚恐的睜大眼睛,高喊白慎行。

  原本在書房開會的白慎行聽見顧言驚恐的呼喚聲登時起身,朝隔壁書房狂奔而去,而那側的在跟老闆開會的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老闆狂奔而去。

  顧言的驚叫聲也傳入了他們耳畔。腦海中的第一反映是同居了?

  只有許贊跟徐副總等人才知道,他們早已經同居。

  許贊招呼大家今天就到這裡,一直到大傢伙全部都退出視頻會議,才終止結束此次會議。「怎麼了?」白慎行一陣風似的跑過來,緊張的問道,天曉得聽見她那聲驚叫聲心都跳出來了。

  顧言伸手指了指快遞,張嵐說今天收到一個快遞,竟然是一隻斷了頭的黑貓,血淋淋的躺在塑膠袋裡面,被包裹的嚴嚴實實。

  白慎行走過去看了眼,怒火中燒。

  「嘔……,」顧言條件反射性的一把扒開白慎行,朝對面臥室洗手間狂奔而去。

  「張嵐,」白慎行一聲怒吼,將樓下打掃的傭人嚇得直顫。

  「先生,」張嵐戰戰兢兢的立在身後。

  「處理了,讓他們到大廳等著,」白慎行滿臉怒容,顧言在臥室的狂吐聲像只爪子似的撓的他身心難受。

  張嵐邁步向前,將視線投在快遞上,一聲驚呼被自己悟住。

  若不是知道要處理,只怕她也要退出去的。

  顧言在衛生間將膽水都吐出來了,整個人都站不住,軟乎乎的往地上倒,白慎行一把拖住她,見她摟在懷裡。

  即便是白慎行摟著她,她還是有些飄忽不定。

  「嘔……,」她再度轉身趴在洗漱台上狂吐,吐的天昏地暗,白慎行站在身後摟著她,心疼不已,整張臉都快寒的滴出水了。

  「喝口水,」白慎行接過張嵐遞過來的水送到她面前,顧言喝了兩口漱漱口,整個人被白慎行摟在懷裡,軟乎乎的,猶如一隻沒有骨頭的小貓。

  顧言吐的整個人都是蒙的,暈乎乎的任由白慎行抱著她上床,蓋好被子。

  見她這虛弱的模樣,白慎行心都要疼碎了,伸手摸著她的臉一下一下的,眸間滿是心疼。

  他後悔應當在張嵐說的時候就拿過來看看的,不然哪兒會讓她如此遭罪?

  顧言渾身無力,只覺得噁心,後面那次吐不出來全吐的酸水,此刻她胃裡翻騰的厲害。

  虛弱無力的靠在床上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就著靠枕緩緩的溜下去,想著躺著會不會好受點。

  「躺下休息會兒,」白慎行原本跟顧言說話語氣就頗為輕柔,此刻更是要柔的滴出水來了。

  顧言吐的渾身無力,只得閉著眼睛,可一閉眼,就滿是那隻斷頭的黑貓。

  瞬間噁心感又飆升上來,趴在床沿乾嘔,這回什麼也吐不出來,白慎行扶著她瘦弱的肩膀,指尖都不敢有什麼力道,生怕捏疼了她。

  撐著白慎行腿部在躺倒床上,整個人萎靡不振,看的白慎行越發心疼,最終大手一撈將她從床上撈起來,撈到自己懷裡,輕撫著。

  「沒事,惡作劇而已,不要想,」低頭在她額間輕蹭緩緩的說著,聲音柔的快要滴出水來了。

  怎能不想?本就孕初期有些許孕吐,這會兒有人怎麼噁心她,只怕是要吐的肛腸寸斷。

  「我難受,」許是剛剛吐過,這會兒說話的語氣竟然細小的跟只貓兒似的撓人心肺。

  她這虛弱的語氣聽在白慎行耳里,儘是心疼。

  摟著她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知道我知道,」白慎行言語中滿是自責,恨不得能替她受了這份罪。

  貼著她的臉頰溫柔的蹭著。

  顧言虛弱的抬起手摟著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脖頸處。

  「我難受,」去蚊子般細小的聲音再度傳入白慎行耳畔,他伸手在她背脊處緩緩順著。

  「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此刻是他最無能為力的時候,平日裡不舒服可以讓醫生解決,可孕吐,醫生似乎也無能為力。

  這番吐過去,讓顧言整個人都陰了,窩在白慎行懷裡一點兒勁都使不上來,跟只小貓似的,看的白慎行心疼的厲害,好巧不巧的這會兒陳涵電話過來了,白慎行瞅了一眼本意是不想接。

  可無奈在身側一直響,讓顧言不安分的在懷裡蹭了兩下,他隨手將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接起來。

  「媽、」他輕喊聲。

  「你們吃過了?」陳涵在那邊拿著手機坐在沙發上給白慎行打電話。

  「吃過了,」白慎行一邊撫著顧言一邊淺答。

  「言言呢?你讓她接電話,我給她打電話怎麼沒人接,你不在家?」陳涵有些急切的語氣傳入顧言的耳里,若是以往她肯定會接過電話的,可今日,實在是無勁。

  「言言不舒服,剛吐了,這會兒在躺著,回頭吧!」白慎行輕柔的嗓音在顧言耳側響起,那側的陳涵一聽聞顧言吐了,整個人都坐起來了,讓坐在一側的白朗不禁側目看她。

  「很厲害?」她著急道。

  「還好,跟往常差不多,休息會兒就好,」白慎行不想讓她擔心,便隨口這麼一說。

  「那就好、孕吐是難免的,你好好照顧言言,問問她想吃什麼,別餓著了,言言胃本身就不好。」陳涵在哪兒交代著。

  「我知道,」白慎行說了兩句便收了電話,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撫著顧言,見她整個人昏軟無力窩在他懷裡乖巧的不行,一言不發整個人閉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他伸出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哄著她入睡。

  「我難受,」顧言昏昏欲睡之際呢喃出聲,白慎行心坎兒都疼了,以往的顧言多麼堅強的一個人、這會兒不到十來分鐘的功夫說了三次難受,可見是有多難受有多讓她不舒服。

  「辛苦我們言言了,辛苦了,」他蹭著她輕柔的面頰緩聲跟她說這話,一字一句的都進了顧言的耳里。

  「過段時間就好了,都是我不好,開什麼會,」白慎行言語之中都是在指責自己。

  她不是沒見過噁心的場面,但像今日這樣一見到如此場面就吐的整個人要哦虛脫似的,還是頭一回,她想、也許是懷孕的關係,讓她整個人越來越嬌貴了。

  許是吐的渾身無勁整個人萎靡不振,白慎行抱著她輕柔的哄了會兒她便困頓了,見她呼吸平穩他輕手輕腳的將顧言放在床上,扯過一旁的龍貓放在她身側,拉上被子關了大燈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帶著門便下樓去。

  整個山水居的傭人此刻戰戰兢兢惶恐不安膽戰心驚的站在大廳上,等著自家先生下來處罰他們,更甚的是張嵐,她今日跟白先生提及此事的時候就不應該欲言又止的,若是說了指不定就不會發生今晚的狀況了,此刻的她整個人都提心弔膽的。

  白慎行邁著沉重的步伐從二樓下來,見大廳站著一干人等,他緩步上前,負手而立,掃視了眾人一眼。

  「我從來不知道,我這山水居竟然會出現如此齷蹉的東西,」他冷酷的嗓音嚇得眾人面色發寒,不敢言語。

  「張嵐、你來說,」白慎行直接點兵點將,點到誰誰開始說。

  「今日上午門衛師傅說門口放了個包裹,但不知道是誰送的,寫了太太的名字,送上來的時候管家讓他們查了監控,監控沒有拍到送來的人是誰,」張嵐戰戰兢兢的將話說完。

  「為何不告知我?」白慎行語氣有些冷冽,甚至是有些許激動。

  若是早點說,能將顧言嚇成這樣?

  這山水居保鏢加傭人二三十號人還能出現這麼低劣的錯誤?

  張嵐整個人一驚,哆哆嗦嗦道;「抱歉。」

  面對太太的事情先生是沒有原則可言的,這點她早就知道,現在無論她作何解釋,先生絕對會認為是她處事不當在找藉口,因為她沒有及時通知先生而讓太太受了驚嚇。

  她甚至在太太懷孕以來,先生有多小心翼翼,每日的餐食都要先過一遍在端給太太,今日太太在浴室吐的上氣不接下氣天昏地暗整個人都快站不住,先生怎能不惱火。

  「山水居素來清淨安雅,若日後在出現此事,可知後果如何?,」這山水居內部是該調整調整了,不然日後在出現這樣的事情怎麼辦?

  張嵐似乎不太清楚自己的職責所在。「知道,」眾人彎腰頷首應到。「讓鄭武進來,」他陰沉著嗓音對著眾人說到。

  白慎行交代了一番鄭武才緩緩退出去,臨了快步轉身上樓。

  這晚、後半夜,白慎行打電話將陳涵跟白朗等人喊了過來。

  來之前陳涵不明所以。

  來之後白慎行跟白朗淺聲交代了兩句,便提著外套出去了,而這一切在睡夢中的顧言渾然不知。

  「慎行怎麼了?」陳涵站在白朗身側有些不悅道。

  「處理些家事,你晚上跟言言一起睡,小心些,別把她驚醒了,」白朗想起剛剛白慎行說的話,言語之中不由得露出些許擔心。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陳涵不傻,畢竟當初也是從高位上過來的。

  「山水居今日收到份快遞,寄給言言的,一隻斷了頭的黑貓,被嚇著她才好。」白朗說著挽著陳涵上樓,而陳涵聽了他的話,面色有些蒼白。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在發生第二次,敢動我白家的人,只怕是沒幾個人有這個膽子。」陳涵面色平穩,可言語之間露出來的陰狠不一般。

  白朗微微嘆息聲。

  九月底十月初的夜晚本就有些陰涼,而此刻宜山別墅院落里跪了一個一身黑的男人,手腳被束縛直接綁在地上。

  頭上套著黑色的袋子將他整個人置身於黑暗之中,夜風席席晚風迎面吹來,白慎行一身黑色休閒夾克站在院落之中,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男人滿臉陰寒。

  今日的快遞出自他之手,將一隻斷頭的黑貓送到顧言面前,讓她受了驚嚇,越想他身上的陰寒之氣就越盛,恨不得俯身直接附上他的脖頸送他去見閻王。

  他單手插兜,單手夾煙緩緩吸著,緩和自己的情緒,防止自己一時衝動直接將人捏死。

  「誰讓你乾的?」鄭武開口問到。

  男人低頭不語,不準備答話。

  「誰讓你乾的?張嘴。」鄭武微吼道,若這人一直閉口不言只怕他們交不了差,整個宜山別墅的人誰人不知自家先生現在惱火的厲害,恨不得能離多遠離多遠。

  可偏生他們這些人得圍在院子裡解決這件事情。

  白先生帶著他離開山水居的時候便讓人去了山水居,將山水居的警戒加強,防止在出現上次的意外。

  「說話,」鄭武微惱。

  砰~白慎行忍無可忍滿面寒霜的一腳踹翻了跪在地上的人,隨即俯身將他拉起來。

  「我問你最後一次,誰讓你乾的?」

  鄭武查過,他不屬於任何一邊,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別人讓他幹的。

  「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考慮,你老婆孩子現在在來的路上,三分鐘之內你若是不說,我便有的是法子讓你們一家團圓。」他陰寒的嗓音平靜的猶如地獄魔王,明明話語之間是那麼平淡,可在某些人聽來,就是奪命符。

  那人似乎驚恐,微微抬起頭,卻發現面前一陣漆黑,看不見人。

  「禍不及家人,白董沒聽過這句話?」雖言語之間在努力平靜,但白慎行還是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顫抖。

  「是嗎?那你將東西寄給我太太可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安之若素道。

  禍不及家人?你一個人販子跟我討論這個?你將東西寄給我老婆的時候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白慎行手中的煙沒吸兩口,幾乎被風吹的消散,所剩無幾,那人閉口不言。

  「還剩分鐘,」鄭武看了眼手錶提醒道。

  「你女兒你兒子你老婆,你有九分鐘的機會可以思考說還是不說,每三分鐘我們便送走一個,你自己掂量掂量,孰輕孰重。」鄭武將他從地上提起來,一腳踹在他的後膝上讓他直直跪下去。

  「世人都說白董心狠手辣,可白董這麼心狠手辣的人怎麼配的上有人愛呢?」那人似乎滿不在乎自己家人的死活,言語之中竟然還在諷刺白慎行,對此,鄭武只能做出一個結論,這人不怕死。

  「你這種人販子都有人願意為你傳宗接代,我怎就不配有人愛呢?」白慎行很有耐心的陪著他聊著,若是以往只怕他直接動手解決了。

  於白慎行而言,他不過是個將死之人而已,多說幾句又何妨?

  「你當真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白慎行不怒自威,單手將最後一口煙吸進去,隨手將菸蒂彈在地上。

  太小看他白慎行了,查出來是必然,但他今日帶他來,便沒打算放過他。

  白慎行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鄭武,鄭武領會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隨即電話那側便傳來了急切的呼喚聲,應該是他老婆了吧!

  他即將為人父,自然是不願意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人,這些時日顧言懷孕,讓他越來越覺得父母不易,將他心底深處的那份仁慈之心給激發了出來,此刻的他不想動手。

  看了鄭武一眼,便轉身朝裡屋去,任由鄭武來解決。

  而這晚,宜山別墅傳來的驚恐聲尖叫聲嬰兒啼哭聲,聲聲不聽,一直到天際微微泛白的時候才停止。

  鄭武站在院子裡,低眉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緩步道他面前,「想清楚了?」

  「我自己的意思,」他咬緊牙關,閉口不言。

  「看來你是跟我家太太有仇了,」鄭武緩緩點頭,看了他一眼。

  「賤女人一個,」他傲然開口言語中帶了些嗤之以鼻,原本邁步朝裡屋去的白慎行生生頓住腳步。

  罵顧言?

  他捧在手心裡不敢打不敢凶的人他一個小囉囉一個人販子竟然也敢口出狂言?

  白慎行插在兜里的手倏然縮緊,猛然轉身,陰孑的眸子狠狠的射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如果眸光是刀子的話,那麼他此刻絕對已經死了千百萬回了。

  原本就寒冷的夜晚,此刻更是讓人覺得氣溫驟降,鄭武等人站在一側只想退後,白先生陰孑的眸子實在是嚇人。

  若說他剛剛氣場陰寒的話,那麼此刻只能說他陰寒中還帶了些嗜血的味道。

  誰人不知太太是先生的掌中寶,不允許任何人說句不好的,當初在留城那一句動我可以動我老婆你試試看,震撼了他們這一群單身狗的心靈。

  如今、這人竟然當著白慎行的面兒辱罵太太,先生怎會放過他?怎會讓他活著出去?

  「你在說一遍,」白慎行陰寒的語氣猶如利劍一般射向跪在地上的男人。

  「在說一千遍也是這個話。」男人傲然。

  「很好,」白慎行點頭,語氣中帶這些笑意,熟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在暴怒的邊緣。

  白慎行伸手猛的揭開他頭上的黑袋子,讓他整個人的面孔呈現在自己眼前,一副人販子的嘴臉。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誰讓你去的?」

  男人啐了一口。白慎行緩緩點頭,「有骨氣。」

  隨即俯身將他提溜起來猛地往一側的圍牆邊丟去,將領上的領帶扯下來蒙住自己的眼鏡,拿著鋼管便朝男人走去,氣勢洶洶一副要弄死他的模樣。

  白慎行蒙著自己的眼睛輪著鋼管一通亂砸,男人嚇得面色蒼白,驚叫著閃躲,而白慎行並沒有停止的意思。

  說他老婆?你不是不害怕嘛?沒事兒,心理學告訴過他,人在看不見的時候恐慌會減半,今日我們反著來。

  白慎行拿著鋼管一下一下的砸下去,一通亂砸有的砸在了他身上,有的砸在了牆上,毫無章法,看的鄭武等人屏住呼吸,心底很是震撼,今日的白慎行似乎是怒了。

  拿著鋼管一桶亂砸的模樣似乎是要怒斬了面前這個男人。

  白慎行看不見,所以不在乎砸在了什麼地方,男人看的見,所以心中恐懼增大。

  驚叫著躲閃著。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白慎行才將鋼管丟在地上,將眼睛上的領帶扯下來,扔在地上,隨手將身上的夾克脫下來丟給鄭武,此刻的他,一身汗。

  鄭武吞了口唾沫,遠離他。

  白慎行伸腳踩住在哪測似乎奄奄一息的男人。

  冷聲道;「不說?」

  「老子有的是方法玩兒死你。」

  他冷然開口。

  隨即將視線投向站在身後的鄭武等人,「用這個方法,對待他老婆孩子,讓他睜眼看著。」

  你不是嘴硬?能說?那就試試看,是你的嘴硬還是i我的鋼管硬。

  在來宜山之前,白慎行已經吩咐許贊去查了,實則是若要知道後面的人是誰只肖等著許贊回來便好,偏生這人不知好歹,惹了白先生,只有死的份兒了。

  你不怕,沒事兒,你老婆呢?

  白慎行二度轉身進屋,靠在沙發上擺弄著自己口袋裡的手機,他走時跟白朗交代,若是顧言醒了一定要通知他,白朗這會兒電話都沒打過來,只怕是沒事。

  宜山別墅院外的車燈打進來,照進了屋裡,白慎行靠坐在沙發上,聽著院子裡的驚叫聲,跟哭泣聲,吵得他頭皮發麻。

  鄭武在院子裡,將男人的妻兒子女都帶來跪在他面前。

  「看清楚了。」鄭武不似白慎行那般暴怒,語氣也不平淡,只是談談的看著他,緩緩抬起手,鋼管似要落下去。

  他的妻兒子女都被蒙著眼睛。

  完全不知情況如何,只是隱隱覺得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好,當鄭武一鋼管落在他老婆身上的時候,女人發出尖叫聲,男人相衝上來跟他撕扯,無奈被人按住,兩個孩子見到女人在哭,紛紛扯著嗓子哭喊著。

  這夜的宜山顯得尤為瘮人,本就在山頂此刻卻還能在夜半聽見嬰兒的啼哭聲跟大人的尖叫聲,怎能讓人不害怕?

  男人嘴上的門把的很緊,任由鄭武如何恐嚇就是不開口,很好,他有的是法子,今日白先生勢必是要將事情弄清楚,不然他們誰也別想好過。

  本意是想嚇嚇他,不料這人嘴巴賤,非得去說太太,那不就是找死嘛?大地已經沉睡,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別墅區是寂靜無聲的。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獨自走在陰森的小徑上周圍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夜黑風高月黑風高殺人夜天上亮,地上黑,仿佛寒氣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今晚時間過得太漫長了,一秒比以前一夜還慢…白慎行坐在沙發上始終將手機拿在手裡。

  生怕錯過什麼電話。

  遠處的山林裏白骨般腐朽的枯樹,被斬了首,雙手伸向天空,無語申訴。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夜霧襲來,仲夏的夜晚倒有點涼意,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天空並非純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宜山別墅此刻燈火通明,光亮照射到院子裡,緩緩的晃悠著,鄭武跟眾人拿著傢伙站在原地,似乎要將跟他槓到底。

  白慎行坐在屋裡似乎耐心已經耗盡,一根一根的吸著煙,足足將一盒煙悉數吸完,自打顧言說讓他戒菸開始,他似乎在也沒有這麼暴躁過了。今日還是頭一遭。

  這邊,顧言在山水居睡得沉,陳涵躺在她身側整晚沒睡好,似乎是受到了驚嚇,時不時的驚蟄一下,讓陳涵擔心的厲害。

  而山水居的夜裡,在這晚悄無聲息的加入了好幾十號人守護著這棟宅子的安危,其中有一人,經常能在白慎行身邊見到,此刻的他,拉著把凳子坐在山水居的大門邊兒上,山水居的傭人全部都歇下,只有他們這些臨時被白慎行喊過來的人在苦命的守著這座大的出奇奢華的沒譜的屋子。

  而這一切,僅僅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叫顧言的女人。

  「老闆還沒回來?」邊兒上來了一人,同樣夾著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輕點菸灰,隨即望著滿天繁星淺淺開口道;「還沒、估計今晚時刻不眠之夜。」

  「若是今晚這個不眠之夜能解決後面的一系列事情倒也是值得的,」怕就怕這只是個開始,先在的漢城可謂是亂的厲害。

  而偏生這會兒,國寶懷了小國寶只怕是有他們受的囖。

  「做個夢也許能實現,」男人淺笑著答到。

  兩人嗤了一聲,轉頭望著山水居上空的滿天繁星。

  這晚,顧言許是驚嚇過度,在後半夜開始發起了低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而睡在一側的陳涵雖然細心,但不及白慎行,直到顧言燒迷糊了說了兩聲什麼,陳涵才從假寐中驚醒,俯身過去輕撫著她,手拍到她露在外面胳膊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伸手在她伸手摸了摸,發現有些許發燙,隨即便到隔壁將白朗喊起來。

  「怎麼了?」白朗見她如此火急火燎的過來開口問到。

  「言言好像發燒了,」陳涵有些焦急的語氣道。

  聽到這番話,白朗也著急了,趕緊去婚房,在顧言頭上摸了一把。

  「去喊張嵐,讓她那體溫計上來,」陳涵已然是不知道怎麼辦了,還等著白朗發號施令,她恍然回神,快步下樓邁步到一側的傭人住宅里去喊人。

  「阿姨、怎麼了?」原本靠在外面抽菸的徐離見陳涵這麼火急火燎的跑過來,便詢問道。

  陳涵詫異,徐離跟蔣毅他們怎麼在這裡?

  雖然詫異卻也顧不上那麼多,隨口便道;「言言發燒了,我去喊張嵐起來找醫藥箱。」

  陳涵火急火燎的去了傭人房,原本山水居是有守夜傭人的,今日特殊情況,白慎行將山水居的守夜傭人全都撤了,所以此刻只得她自己去喊人。

  陳涵此話一出,徐離跟一側的蔣毅對視了眼,眸中滿是焦急,「給慎行打電話。」

  徐離道。蔣毅拿出手機個白慎行撥電話,而此刻的顧言整個人燒的迷迷糊糊的,滿腦子都是一些以前的過往向幻燈片一樣回放著,不斷的重複在自己的腦海中,從她跟白慎行的第一次見面,到十七歲出國,十八歲自力更生,二十歲老俞站在身旁教她如何保全自己、二十一歲遇見舒寧,在到她身受重傷許攸寧在出租屋裡給她動手術的模樣,一幕幕像幻燈片一樣回放。

  有人說,人要死的時候,腦海中會將自己這一生快速的回放一遍,然後看看自己生前是多麼平淡虛無短促。

  而此刻的她竟然會有這種感覺。

  當蔣毅電話過來的時候,白慎行字最快的時間接起來,聲音急切道;「怎麼了?」

  「宜山那邊我跟徐離過來,你先回來、顧言發燒了,」蔣毅話語之間露出擔心,誰人不知白慎行對待顧言的態度?

  今日若不是因為這人驚嚇著了顧言他何須那麼大動干戈的將他們都喊過來坐鎮?

  只要事情涉及顧言,白慎行就沒有任何原則跟底線可言。

  「你說什麼?」白慎行有些不可置信,生怕自己聽錯了。

  「顧言發燒了,阿姨都快急死了,你回來,徐離已經開車去宜山了,」蔣毅站在門口對白慎行在重申了一遍。

  這次,他猛然從沙發上起身,目光兇狠的朝跪在地上的男人走去,而鄭武還在跟他做著最後的工作。

  他怒火中燒,若不是這人今晚嚇著顧言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燒?

  他怒火中燒,拿著鋼管一頓亂砸,若說剛剛他還在想著自己快要為人父了要仁慈要手下留情,那麼此刻的他已然將這個想法拋出腦後,恨不得此刻馬上弄死這個男人。

  夜黑風高的夜晚,秋風吹著樹木窸窸窣窣的響動著,夜空中國繁星高掛,閃閃發亮,縱使如此白慎行還是覺得心中鬱結之火揮之不去,甚至是越燒越旺,此刻宜山別墅裡面,響起男人女人嬰孩的陣陣大叫聲,顯得尤為恐怖。

  男人驚恐的看著暴怒的白慎行,若說剛剛他只是裝裝樣子想嚇唬嚇唬他的話,那麼此刻的白慎行絕對是在勃然大怒當中。

  恨不得能殺了他們全家。

  「我說、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