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邊境救老俞

  陳家那邊?梁意?

  她應該如何說?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如今顧家跟白家已是花了很大的力氣去應付了。閱讀若再來一個陳家,只怕沒那麼好解決,梁意的為人,她早已看透。

  將視線投向窗外,緩緩道,「再說吧!」

  何時再說?不知。

  只是不想這種時候再有任何事情來給自己添堵。

  手機從出門一直被她捏在手裡,未脫離掌心。白慎行看在眼裡,心理異樣情緒翻湧而至,卻也不得在表面上表現出來。

  他知道,今日的顧言,心不在焉。

  兩人回臨水灣,邁步至客廳,她便遠遠的看見放在廚房的保溫瓶。

  這湯、只怕是餿了。

  隨即移開視線進了書房。

  白慎行站在客廳中央望著緊閉的書房門,心底微寒。

  一道門板,便將他關在心門之外。

  隨即邁步到廚房,打開陳墨一早送過來的保溫瓶,一股異味飄到鼻腔深處,他蹙眉,將保溫瓶里餿掉的墨魚湯倒進垃圾桶。

  看著手中的保溫瓶,有一千種一萬種想法恨不得將手中的保溫瓶扔進去,愣是被他生生忍住。

  六月底的天,漢城已然是跨入了夏季,白天驕陽似火,晚上酷暑難熬。

  特別是此刻的白慎行,覺得燥熱的不得了。

  都說心靜自然涼,他這滿身大汗可見是有多上火。

  直到站陽台上抽了近半盒煙,才進去。

  而此刻在書房的顧言,渾然不知。

  她只知道這兩日,自己斷然是要抽空出去一趟的,如何出去?

  她頭疼不已,那邊事情不算棘手,但眼見為安,還是去趟的好。

  眸底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隨即便收了起來。

  白慎行難得有一日是比顧言早休息的,當她從書房進臥室看見躺在床上閉目休息的白慎行,著實是愣了一下。

  今日這麼早?實屬難得。

  拿了衣物進浴室。聽見浴室的流水聲,白慎行緩緩睜開眼,眼底閃過一抹受傷。

  在顧言看來,這沒什麼,僅僅是一通電話而已。

  可對白慎行來說,這不僅僅是一通電話那麼簡單。

  顧言的生活他無從查起,不知她過往的一切,他現在看到的,都是她呈現在自己面前,願意給他看的。

  她不願意個給他看的,他是否這輩子都無從得知?

  昨晚情到濃時她問徐清淺,讓他欣喜不已,原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進一步發展,最起碼顧言在吃醋,在在乎他。

  可今晚,她著實是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顧言從浴室出來,便見白慎行側身對她,她頗為奇怪,卻也不言語,道床沿緩緩躺下。

  若是以往、白慎行的大掌早就撈過來了,今日?

  無動於衷?

  她思忖良久,覺得還是應該跟白慎行說一聲,畢竟,他們之間,現在是夫妻關係。

  「睡了?」她翻身在一側看著他。

  顧言的主動搭話讓他明顯的一滯,原以為今晚上自己慪火要慪到死,卻不想顧言在跟他說話。

  愛一個人,她傷了你一千次,一萬次,只要對你好一次,你便會悉數原諒她的那些不好之處。

  而白慎行對顧言,就是這般。

  「沒,」他悶聲到。

  「心情不好?我惹著你啦?」顧言單手搭上他寬厚的肩膀,緩緩問道。

  白慎行此刻的心情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以顧言清冷的性子,最多跟你說說話,可現在,她主動靠近,讓他整個人都處於懵圈狀態。

  「沒有,」他滿不在乎道。

  顧言見此、主動往那邊挪了挪,緊緊的貼著他;「那你跟我說說話。」

  身後溫暖的觸感讓他在也僵持不住,顧言都貼上來了,他若還是惺惺作態,豈不是是在蹬鼻子上臉?

  他隨即一翻身,將她摟在懷裡,溫暖的觸感瞬間襲遍全身,伸手大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想聊什麼?」難得有一次,她會主動跟自己做著夫妻常事。

  別人家的夫妻,床底之語是經常之事,可他與顧言,這數日以來,從未有過,今日的第一次,還是她提出來的。

  白慎行覺得、自己這個做丈夫的,實屬是失敗。

  原本對顧言破有意見,可只有顧言給他一點甜頭,他便悉數將所有的錯誤都往自己身上攬。

  面對白慎行這樣的丈夫,她心理滿滿的心疼。

  縱使他身處高位,身家萬貫,是享譽全球的大財閥,可他將所有的好個懦弱都呈現在了她面前。

  她繞在嘴邊的話,愣是給吞回去了。

  「隨便聊聊,」顧言伸手撫上他稜角分明的臉龐。

  顧言親密的動作,讓他渾身一顫。

  別後重逢,這是第一次,哪怕他們往日翻雲覆雨之間,她也未嘗有過這樣的動作。

  他緩緩附上放在自己面龐上的手,抓在手心裡。

  「恩~那言言跟我說說,你在國外最常幹的事情是什麼?」白慎行知道她在國外的生活最好不要輕易提起,可是沒辦法,他想知道。

  「奔波,」顧言望著他,似笑非笑的說出這兩個字,她在國外,最常幹的事情,就是從學到打工的地方,才從打工的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如此輾轉,如此奔波,只為了生活。

  聽此言、白慎行將她摟在懷裡,緩緩的拍著她的背脊;「以後不會了,我會護著言言的。」

  他多年隱忍跟努力,只為了給懷裡的女人一個安穩的生活,讓任何人都不能將他怎麼樣。

  在也不會重演多年前的事情。

  顧言從他懷裡抬起頭,雙目涵春的看著他;纖細的手腕不自覺的攀上他的脖頸,蹭著他、在他耳邊道;「想要。」

  顧言糯糯的嗓音,柔軟的身姿,嬌柔的體態,主動求歡的語言,每一樣都足夠將他劈的外焦里嫩。

  他震驚不已,卻又滿心歡喜,這是他的愛人,他的言言。

  她緩緩推開她,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言言~。」

  顧言說出這話的時候已然是滿臉羞澀,如今白慎行這麼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更是臉紅的跟個蝦子似的,可是……。

  她伸手緩緩摟住他的腰身,鼻尖滿是白慎行的味道,沐浴露的清香夾雜著淡淡的菸草味,這一刻,她競有點於心不忍,在心裡反覆告訴自己,不能半途而退。

  她將腦袋擱在他的頸窩緩緩的蹭著,雙手在他腰間穩妥的放著;良久、才悶悶道;「想要。」

  這是他的太太,這樣的顧言,他怎能放的了手。

  在白慎行看來,顧言許是知道他今日心情不佳,便在主動迎合自己,白慎行看顧言,永遠只會將她往好的方面帶,可是顧言呢?

  屋內一室旖旎,許是今日顧言主動求和的姿態讓他高興的不得了,於是便越發賣力。

  這麼多年、他不止一次幻想過這一天,想著她嬌柔的體態,糯糯的語言,以及一副小孩的心性,如今得以實現。

  他怎能不賣力討好?

  顧言想,她今日本是有事與他提及,便努力迎合、讓他得興了,她也好開口。

  這場歡愉、在顧言看來,是交易。

  在白慎行看來,是愛。

  可顧言越是迎合,他便越是大動作。

  她緊攀著他寬厚的肩膀,感受著他的動作,單手緩緩落下來,落道他堅毅的臂膀之處。

  見顧言滿臉紅潮的看著自己,他緩緩停下來,抵著她的額頭道;「怎麼了?」

  顧言此刻已是癱軟無力,出口的聲音都糯的厲害;「沒。」

  「沒?」白慎行挑眉。

  「我明天要出差,可能要幾天,」顧言最終緩緩開口,她看著白慎行原本歡愉輕笑的臉色,瞬間就冷冽下來。

  良久,才聽他緩緩道;「如果走正常程序的話,你我還在度蜜月之中,如今言言跟我說……要出差?」

  白慎行想著、今日的顧言不與平日相同,原來,重點在這裡,瞬間一盆冷水澆下來,連日來,他推了所有應酬只為在家陪她,她倒好。

  正是因為知道白慎行每日一下班就回家給她做飯,頗有一種家庭儀式感,所以她才會忍了這麼久,才緩緩開口。

  若白慎行是那種三五不時不著家的人、她又何須怎麼費心費力?

  白慎行冷冽的氣場讓顧言不知如何開口,見他想起身,她摟著腰的手,便又緊了一分。

  見顧言這般,白慎行當是又氣又惱。

  見白慎行這般,顧言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得柔聲道;「就幾天,不會太長。」

  白慎行沉著臉一言不發,只靜靜的看著顧言。

  「會想你的,」顧言摟著他的肩膀在他懷裡跟只貓一樣蹭著。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在顧言面前,饒是他百鍊成鋼,她也能瞬間就將自己化成繞指柔。

  「去多久?哪裡?」

  見白慎行開口說話,她滿面欣喜;「洛杉磯、大概一個星期左右。」

  「五天?」最多五天,多一天他都不能忍,這已經是他的極大限度了。

  「七天,」她緩緩道。

  「你今日跟媽媽說這周末山水居宴客的事該如何解決?」白慎行此話一出,顧言面上一陣窘迫,她當時,只是這麼隨口一說。

  「我跟媽媽解釋,挪到下個星期?好不好?」顧言儘量跟著他的思路走。

  能不跟白慎行說嗎?能。

  可以白慎行的能力,她茂茂然出去,消失幾天,必定會引來他的注意,若到時候他查起來,只怕自己沒那麼容易解釋。

  一來是她不喜跟人爭吵,二來、是她不想發生不必要的誤會。

  白慎行已然是不太高興,可又耐不住自己的妻子這般磨蹭,死活要跟他討論個時間出來。

  「最多五天,」他隱忍道。

  見白慎行已經處在惱怒的邊緣,她見好就收。

  「五天五天、我儘量早點回來。」她迎合道。

  「是一定。」白慎行堅定的眸子死死的鎖住她。

  「好、一定。」她道。

  隨手攀上他的脖頸、笑臉瑩瑩道;「那~為了防止我在出差途中被人勾搭跑,白先生是不是有義務讓白太太吃飽了再出去?」

  顧言不這麼說,白慎行也會餵飽了她,因為這五天、難忍的不是顧言,而是他。

  婚前是沒辦法,可婚後隱忍的生活,他承認自己過不下去。

  在來、她自稱白太太,確實是讓他滿心歡喜。

  將所有的不愉快都一掃而盡。

  她顧言這輩子,謀過最值錢的東西,便只是白慎行了的心。用盡手段對付的人,也只有白慎行。

  若是敵人,她向來不會思前想後,可白慎行,她不能。

  他叱詫風雲,在商場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跺腳,整個漢城都要顫一顫的人物,在自己面前,卻粘人的像個孩子。

  這樣的白慎行,她怎能傷的起來?次日早,她幽幽轉醒,便見白慎行還躺在自己身側,以往這個點兒,他不是起來了?

  「醒了?」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讓她嚇一跳。

  「恩」,她翻身,面對著他,摟著他精壯的腰,「還在睡?」

  白慎行伸手將她摟在懷裡,在她頸窩處蹭了蹭,嗓音低沉道;「恩~想跟你多待會兒。」

  畢竟、後面是一個星期見不到了。

  顧言悶聲發小;「看來我今早就沒有早餐吃了。」

  「還沒吃飽?」白慎行捏了一下她的後腰,揶揄道。

  哪兒會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顧言瞪了他一眼,讓白慎行輕聲失笑。

  早上起床的低沉聲已是很好聽了,如今輕聲失笑,更是悅耳,顧言想,作為一個男人,白慎行算的上是上品。

  「幾點的飛機?我送你。」白慎行道。

  聽此言,顧言內心一顫,隨即緩緩道,「十一點,我去趟公司,讓張晉他們送我過去。」

  若白慎行送自己過去,她該如何是好?

  「我送你,」白慎行堅決。

  「你應該養精蓄銳,」顧言悶聲笑道。

  「想不到我家言言這麼瞧不起我?」白慎行揶揄著她。

  「行李收拾好了?」白慎行道。

  「有出差用的行李箱。」

  早日便見她的衣櫥里放了四個登機箱,原來是為出差準備的?

  這個習慣,不好。

  白慎行起身,去浴室沖涼出來,見顧言還賴在床上,「不起來,是想錯過飛機?」

  顧言這才幽幽起身,實測是白慎行昨晚著折騰的太厲害了,只覺今早醒來腰都快斷了。

  見白慎行出去、進廚房,她才緩緩進浴室。

  五天?五天之後回來、只怕她跟白慎行已然是另一副模樣了。她斷然知道此番出行存在一定的危險,可若是白慎行知道,斷然是不會放她去的。

  若不去,她怎麼對的起他?潺潺的熱水留下來,衝掉她滿身的疲憊跟腰間的酸疼,她斷然知道自己這樣做過於殘忍,可是沒有辦法。

  她不想跟他大吵一架,然後拉著行李箱出門,這樣的事情她干不來。

  當她從臥室出來,看見站在廚房為自己烹飪早餐的丈夫,不免心頭一陣苦澀。

  早在多年之前,她跟白慎行之間已經不是一路人了,如今在這種時候顯得更為濃烈。

  她可以忘記顧家跟白家人對自己的傷害,但她不能放棄那些曾經救她於水火之中的人。

  當她的生活充滿陰影的時候,他們將她解決出來,對她恩重如山。

  「洗好了?」白慎行背對著她道。

  「恩,」她淡然。

  「三分鐘,」他熟練的將鍋中的煎蛋翻面,將微波爐中的三明治取出來放在盤裡,端到她面前。

  隨即從冰箱中拿出牛奶跟空杯子放在她面前;「自己倒下。」

  隨即轉身便翻著鍋中的另一份早餐。

  她抬手,倒了兩杯牛奶。

  一杯推到對面。

  「山水居宴客的事情我來解決,你忙完了早些回來,回來時訂好機票跟我說,我去接你。」白慎行一邊優雅的吃著早餐,一邊交代著。

  「好。」她淺答。

  「行李確定都收拾好了?不用再檢查一下?洛杉磯那邊這兩日在下雨,帶雨傘了嗎?」他事事巨細,句句交代到位。

  顧言坐在對面,他沒說一句話,她心底便沉一分。

  「都弄好了,你放心吧!」「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好了,」白慎行望著她一本正經道。

  顧言心底一顫,一起去?斷然是不行的。

  「麥斯倒閉了?」她揶揄道。

  「恩、倒閉了,言言養我嗎?」白慎行借著她的話語開口。

  「昨兒不是說你養我嗎?怎這麼快就便了?」她笑的燦爛。

  兩人吃完早餐,顧言從衣帽間拉出登機箱,白慎行從她手裡接過,臨出門前、他將她抵在牆邊。

  來了一個法式深吻;「言言如今已為人妻、要時刻謹記白太太的身份。」

  顧言何等聰明,又怎麼會不知他在說些什麼,他在告訴她,她已為人妻,婚姻中的責任,一定要謹記。

  她微微點頭,「會的。」

  白慎行點頭,對她的態度感到很滿意。

  十點半,她將手中的行李箱換成張晉準備的常用醫藥箱,從公司出發去機場,十一點,登上了前往邊界線某一小國的飛機,下午三點,飛機降落,她在動盪不安的地區租了一輛越野車,前往所在地。

  當老俞見到一路朝他們駛來的越野車時,滿目驚訝,不敢置信。

  顧言是瘋了、這種地方,她也來。

  顧言停車、見到身負重傷的老俞眼裡一陣酸澀。

  「他說你還沒掛,我就來看看。」

  說著從包里掏出醫藥箱,替他處理傷口。

  老俞看著她這模樣、張了半天嘴,不知如何開口。

  「我以為你會帶許攸寧一起來。」

  「涉險的事情我一個人來就夠了,」她道。

  「就你一個人?隊友呢?」看見四周空無一人,她不免問道。

  見老俞不說話,她便知道了。

  「白慎行跟我說你在邊境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你在這裡。」她利索的將他手中的傷口處理好,至於身體裡的子彈,她沒這個本事處理。

  「上車,」顧言打開車門,讓他上去。

  「你先走,」老俞平靜道,這一路下去會遇到多少危險,他不知道,但他清楚,顧言、決不能冒這個險。

  「你以為我大老遠的過來就是為了瞅瞅你是否還活著?是個男人就別磨蹭,」她一路上擔驚受怕,IP位址搜了又搜,生怕見不到人。

  「要死一起死,我欠你的,會還。」顧言系好安全帶,將車開離這個地方。

  「事情辦好了?」她問。

  「沒有,差一點。」俞思齊答。

  「東西給我,我替你辦,」顧言說的堅決。

  老俞沒辦成的事情她來辦。

  「你是瘋了嗎?」老俞驚恐不已,他跟顧言之間雖說關係良好,已然是生死之交,但是兩人之間的準則就是不破壞對方的規矩,她這樣,無疑是在將自己推進去。「我想是的,」她從未見過老俞滿身鮮血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我不允許你這麼做。」老俞堅決。

  「誰也阻擋不了我,要麼、你告訴我怎麼做,要麼、我自己去摸索,二選一,」你應該知道怎麼選。

  顧言態度堅決,她跟老俞兩人其實是很相像的,在對待事情方面。

  兩人的性子也頗為相像。

  正是因為老俞深知這一點,所以,只得認輸。

  她這輩子要護著的人,沒幾個,但若是堅決要護,那便護到底。

  當四周響起槍聲的時候,她才相信白慎行說的那句話,一邊自嘲的同時不忘自保。

  掏出老俞身上的搶,直接跟人開火。

  看著身旁一臉陰狠跟認真的顧言,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十七八歲在午夜街頭用中文呼救的女孩子。

  如果當初她有現在的手段,自己還會不會遇見她?

  那他跟顧言,絕對會是另一番景象。

  以往的她,看見鮮血都怕,如今的她,直接槍殺別人都不眨眼。

  這樣的轉變,不好不壞。

  但他在也看不到那個糯糯的顧言了。

  漢城、白慎行在飛機落地之後的一個小時聯繫顧言,手機處於關機狀態,兩個小時還是如此。

  直到第二天、聯繫不上顧言的時候,他急了。

  吩咐許贊去辦事。

  等到的答案,卻是她壓根沒上洛杉磯的飛機,去的是邊境。

  那一刻,白慎行體會到什麼叫心如死灰。

  顧言又用了同樣的手段,給她一個甜棗,再來一巴掌。

  打的他暈頭轉向。

  他當然知道她去邊境幹什麼去了,臨出門之前,他萬般交代,讓她切記自己已為人妻的事實,可結果卻是如此。

  讓他怎能不惱,顧言口口聲聲的所知道,臨走前萬般磨蹭他,討好他,是怕她直接說出來,不讓她去。

  他瞬間覺得、自己失敗透頂了,他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底下身段來迎合自己。

  砰、破碎的茶杯玻璃四濺,有些碎片更是直接插到他手裡。

  外人給他再多的苦難,他都不怕,他唯獨只怕顧言不能對他付出真心。

  許贊進來,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見白慎行手背在鮮血四溢,雖緊張,可是這種氛圍之中、容不得他開口說半句話。

  白慎行拿過他遞過來的U盤,直接插在電腦上。

  他這回、是真的惱了。

  將手中的筆記本悉數掃到地上,好一個顧言。

  你不怕死、你就不想想在漢城等著你回來的這些人?

  許贊站在一側、心驚膽戰。

  麥斯的頂層、此刻處於一種壓抑的氣氛。

  他坐立難安,一萬種想法想去邊境找顧言,可是他知道,若他茂茂然去了,對他們來說、不是好事。

  這就是白慎行,在被顧言用現實的手法打擊疼痛難安之後,還能理智的思忖出對顧言最有利的做法。

  在顧言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個可憐人。而此刻的顧言,在邊境跟老俞兩人與生命賽跑,做鬥爭。

  顧言帶著身負重傷的老俞解決問題,在返程途中,不免露出劫後重生的笑容。

  她靠在直升機的機身上;望著老俞、幽幽開口,「我一直以為我是好人。」老俞忘了她一眼;笑道「你是好人。」

  是好人嘛?好人哪裡會手刃別人?這個世界對好人跟壞人的定義太廣泛了,她不知如何自處。

  「你跟白慎行結婚了?」老俞思忖良久、才說出這句話。

  顧言一愣,便沒想道他會這麼問,只得微微點頭。

  老俞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挺好的。」

  他當初認識的小女孩已為人妻了,多麼諷刺啊!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初見她時,她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

  如今的顧言,手刃敵人都不眨眼,確實是成長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早已不是當初的顧言了。

  她還是回到了白慎行的懷抱當中。老俞說出那句話之後,她便不在言語,直到飛機降落在首都某秘密別墅之中,她才開口。

  「到了。」

  一排醫護人員過來將老俞扶下去他身上多處中彈,走路都成問題,看著以往風光無限的老俞被人架走,她心裡頗不是滋味。

  「準備站在太陽底下發呆?」低沉的嗓音從前方傳來,她抬起頭,撞入眼帘的便是一個衣冠禽獸。

  她不屑,從他身側路過。

  「鬆開,」看見抓著自己手腕的爪子,冷聲道。

  「談談,」對方道。

  「滾,」顧言一把甩開他,徑直上樓。

  她需要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回漢城。

  整整五天,她未聯繫過白慎行,她不知,回去迎接著她的會是什麼。此刻的漢城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許攸寧連著幾日的擔心,最終在聯繫不上顧言之後徹底崩塌。

  殺到公司、被張晉告知,顧言出差。

  「去哪兒出差?」許攸寧咄咄逼人道。

  「洛杉磯,」露西答,對付女人這種事兒、還是她來比較在行,雖然這許攸寧跟老闆關係蠻好,但老闆說了,任何人來都必須緘口不言。

  「為什麼我聯繫不上她?你在撒謊,傑克說了、她根本沒去洛杉磯。」許攸寧暴躁不已,在來之前她就已經聯繫過傑克了。「小姐、去洛杉磯一定要聯繫傑克嘛?」露西道。

  「你別太猖狂,」許攸寧惡狠狠的撂下狠話就走了。

  「我並不覺得自己猖狂,相反是你,比較狂妄,」露西字字句句說的清晰。他們不知道,那總有一個人應該知道吧!

  不然他是幹什麼吃的?

  當白慎行滿臉怒容的從會議室出來,便看見在麥斯鬧事的許攸寧,她一路從大廳衝上來,見到白慎行,直接質問。

  「顧言呢?」

  白慎行一揮手,攔著她的保安跟警衛悉數散去。

  許攸寧跟著白慎行進辦公室。

  「顧言呢?」她再次重申,白慎行擼起袖子靠在座椅上。

  「出差了,」他淡定。

  「你在撒謊,你也找不到她對不對?」白慎行這樣的男人,如果知道顧言在哪裡的話,壓根就不會讓她進來。

  面對許攸寧的一語道破,白慎行面上波瀾不驚。

  「如果我是你,我會態度好一點。」他淺淺道。本就連著多日來心情不佳,如今被她這麼質問,不惱已經算好的了。

  許贊原以為,老闆抱得美人歸,他們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哪兒想著,越來越不如,以往白慎行生氣歸生氣,但從未在會議上讓下屬難堪,更從未主動開除過誰。

  一連幾日,麥斯人心惶惶,生怕斷頭刀下一刻就落道自己腦袋上了。

  白慎行這幾日在麥斯,儼如行走的地獄閻王,所到之處,人心惶惶,提心弔膽。

  「可我不是你,」許攸寧怒,你天天跟顧言在一起,身處同一屋檐下下,如今卻是連你自己的太太在哪裡都不知道。

  白慎行不言語,淡然的看著她,看的她心底發毛。「你別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許攸寧心急如焚,見白慎行這麼平淡無奇更是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去撕開他的面具。白慎行抬起頭,冷冽的看著她,許攸寧向來知道白慎行這樣的男人惹不得,如今他就是一個寒冷的眼神,都能讓她顫三顫。

  「做個交易,許大夫看如何?」白慎行雙手交叉,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道。

  「什麼交易?」

  「你告訴我顧言的過往跟人際關係,我告訴你顧言在哪裡。」

  「憑什麼?」許攸寧不傻,自然知道白慎行在挖坑給自己跳。「憑我有能力帶你去找她,」白慎行從容不迫。

  告訴白慎行顧言的人際關係,無疑是將她裸露在白慎行面前,對顧言來說,百害而無一利,這樣的事情,她許攸寧不會做。

  白慎行簡單的一句話,就暴露除了他跟顧言兩人現有的狀態。

  她冷笑;「想坑我?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沉得住氣,」許攸寧傲慢道。

  「許大夫倒是聰明,」白慎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許攸寧回頭望,便見身後密密麻麻的站了數十位黑衣人,一字排開,站在她身後,等著白慎行差遣。

  「你什麼意思?」許攸寧驚恐不已。

  「想跟許大夫聊聊,」白慎行起身,越過辦公桌,徑直坐到沙發上。許攸寧站著不動;身後的人推了她一把;惡聲道;「請。」許攸寧邁步過去,見白慎行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努力讓自己顯得不慌不亂,嘲諷到;「白董就不怕動了我,顧言跟你沒完?」她有的是把握跟白慎行談判。

  他們之間的中間人,是顧言。

  而顧言、是白慎行千方百計坑到手的妻子。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不了口,」白慎行一字一句清晰的撞進她的腦海里,他淺笑的模樣猶如地獄修羅,能在談笑之間,結束了你的性命。「法治社會,白董想如何?」許攸寧手心直冒冷汗。

  「利益交換,說不說,選擇權在許大夫身上,」選擇權在她身上?若真在自己身上,我身後那密密麻麻的一排黑衣人算什麼回事?她跟白慎行在臨水灣對顧言的事情達成共識,如今在麥斯因顧言的事情差點反目成仇。

  許攸寧絕不妥協,而白慎行、有的是耐心跟她耗著。

  白慎行此次是下了狠心的要從許攸寧口中套出點什麼來。

  連日來的擔心讓他不得不這麼做,若往後顧言還有情況發生,他最起碼知道事情的源頭在哪裡。

  許攸寧跟白慎行兩人僵持不下。

  白慎行抬手看表,淡然道,「再給許大夫十分鐘的時間。」

  「我若偏不說呢?」許攸寧傲慢。

  該說的,她會說,不該說的、她絕對緘口不言。

  「許老二的那家公司,在你的手中,」白慎行冷漠無情,用許老二手中的一家網際網路公司來打壓許攸寧。

  饒是她在想破腦袋,也沒想到白慎行會這麼冷漠無情。

  「你敢,」她怒。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在我面前這麼猖狂,」那便是顧言,他慣著顧言,並不代表他會慣著她身邊的人。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許攸寧堅決不開口,白慎行說好只給她十分鐘,那便是十分鐘。

  十分鐘之後,她若不說,他有的是法子讓她後悔。

  這漢城、他多的是本事跟手段。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過去一分鐘,身後的黑衣人便報一次數,她惱火,卻又如同砧板上的肉魚肉,任白慎行宰割。

  「許大夫自以為能護顧言周全,這種時候,你不還是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白慎行嘲諷她。「總比白董好,」許攸寧嘴角牽起諷刺的笑容看著白慎行。

  白慎行點點頭,笑容意味深長。

  「還有一分鐘,」當身後的保鏢說這句話的時候,白慎行姿態優雅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好整以暇的看著許攸寧。

  千鈞一髮之際,許攸寧包里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她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