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這世上能有幾個顧言

  次日早,她渾身酸痛的醒過來,還未翻身便感覺到腰間的重量。閱讀

  斷然是知道昨晚他們是如何翻雲覆雨,可那會也是借著微醺的勁頭,這會兒醒了,只覺得沒臉。

  從她有動作開始,白慎行就醒了,知道他臉皮薄,便沒與她講話。

  可這會兒躺在床上不準備起來如何是好?

  「醒了?」低沉的嗓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讓她一驚。

  見驚嚇著她,放在腰間的手摟的更緊了,恨不得將她揉進心靈深處。

  「醒了就起來,不早了,」昨晚一番翻雲覆雨,折騰她良久,他早上幽幽轉醒幾次,見她睡得正香,便也跟著一起,哪兒想著一睜眼快九點了。

  顧言這會兒哪想起來,昨夜白慎行折騰她不是一次兩次,愣是到最後她毫無力氣,任由他擺布。

  這會兒要是讓她起來,只怕也是渾身發軟。

  還不如就趟在床上不起呢!

  思及此,將梗在腰間的手往外一撥,白慎行見她耍小性子,悶聲發笑。

  「下次我忍忍,那今日不去公司了?」也實在是他昨晚太折騰她了,本就初涉情事,又想著顧言禁不起他折騰,忍得也夠久,一開閘,那還能保持的住?

  「去,」她咬牙切齒道。

  憑什麼白慎行折騰她一宿,難受的要死要死的是自己?

  白慎行悶聲笑道,「那就起來,我去給你放熱水,泡個澡,會好一點。」

  他先一步起身,將浴缸的水放滿,轉身到房間抱顧言出去。

  「我自己來,」赤身果體的讓他抱出去像什麼?

  「你確定你還能走的動路?」白慎行好整以暇的問道。

  顧言撩了他一眼,因為誰?

  白慎行聳聳肩,所以我來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以顧言失敗為終結。

  白慎行抱著她進浴缸,「泡會兒就起來,我去弄早餐。」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一個神清氣爽,一個累的要死。

  白慎行穿著家居服在做早餐,見顧言換好衣服從裡面出來,朝她看了眼。

  她著一身黃色連衣裙,寬鬆的版型顯的人更瘦弱。

  「漢城最近臨近颱風,你最好多吃點,」白慎行將煎蛋牛奶端到她面前,玩笑道。

  「颱風跟我吃多少有什麼關係?」他再說冷笑話?

  「吃胖了,吹不走。」

  「你想讓我吃成啥樣?」颱風天什麼東西是吹不走的你跟我說說?樹都能吹倒。

  「在胖點就行了,」白慎行坐到對面,喝了口牛奶。

  顧言吃了兩口煎蛋,放在茶几上的手機肆虐的響起來。

  「何事?」一大早接到張晉的電話,不免讓她緊張起來,現在又是這麼關鍵得時刻。

  「劉恆那邊被人下手了,不是我們,」張晉一早接到消息也頗為奇怪,顧言一直說要有所動作,可也一直沒下命令。

  他們正處在觀望的時期,到底是誰直接下手給截胡了?

  張晉這通電話打的心驚膽戰,生怕顧言惱火了。

  顧言站在茶几處,拿著手機微微轉身,看著坐在餐廳一派悠閒吃著早餐的白慎行。

  「我知道了,來了再說,」隨即收了電話。

  對白慎行道,「劉恆那事兒你乾的?」

  很難不去懷疑白慎行。

  白慎行將手中的牛奶放下,看了眼顧言,「恩。」

  他大方承認,饒是顧言再有氣也撒不起來,只是對於劉恆的事情,他為何要插手

  「麥斯最近很閒?手都伸到我這兒來了?」顧言似笑非笑問到。

  白慎行見她略帶嘲諷的語氣,不免一滯,隨即緩緩道,「劉恆那邊的事情,你已經錯過了最佳解決期限了,給敵人太久的喘息時間,就是不給自己就退路,顧言、我是你丈夫,只為你著想。」

  劉恆的事情他本不想主動出手,可她那日在醫院與他暢聊多時,實在是激著自己了。

  饒是他定力在好,忍功再厲害,也不許顧言跟別的男人有過多的接觸。

  更何況,他跟顧言還處在這麼關鍵的磨合期。

  「你知不知道從他這樣的家族出來的人,能有如今的位置有多不容易?」她同情劉恆,因為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這也是她為何一直下不去手的原因。

  「難道你會因為他的不容易任由他將劉家起死回生?」白慎行始終一副清冷的面容看著顧言,他從容不迫的模樣晃的顧言雙眼微疼。

  她不得不承認,白慎行說的是實話,她不會讓劉恆將劉家起死回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總有一天她還是會毀了他。

  「早死晚死都得死,你在糾結什麼?要給就給個痛快。」白慎行拔高聲音道。

  別人拍的照片,劉恆看他的目光是什麼意思,他作為男人一清二楚。

  如今兩人在這方面起了爭執,他多少也有些惱火。

  「難怪世人都說你心狠手辣,」顧言看著他道。

  「劉子珊的事情你做的比我狠,」她對劉子珊下手,是他如何也也曾想過的,同為女人,她走過的路,卻讓另一個女人再去走一遍。

  「你想說什麼?」顧言清冷的看著他。

  「要做就一次性到位,」白慎行淡然道。

  他跟顧言兩人,如果不談公事一切都好,若是將工作上的事情提上來,兩人總歸產生分歧,他可以理解成是男女思想的偏差,也可以理解成是看事情的角度不同。

  可顧言怎麼想?

  只要不是生活上的事情,不跟家族掛鉤,關乎著兩人利益的事情,不管白慎行說多難聽的話,那些話有多一針見血,她都可以忍。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商場是個什麼地方,容不得親近之人對你阿諛奉承,比起阿諛奉承,她倒是希望白慎行能簡單粗暴的將她周身所有的缺點都指出來。

  「你知道他的不易,更應該知道對他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快刀斬亂麻,」白慎行將面前的餐盤收到水池處,翻反身回來摸了把她面前的牛奶,發現冷卻了,在放進微波爐給她熱了一番。

  「煎蛋吃了,我去換身衣服。」說著他進臥室換衣服,顧言自顧自的喝著煎蛋。

  聽見微波爐的聲音,知道牛奶轉好了,打開門,直接進去端牛奶,燙的她一聲驚呼。

  白慎行聞聲從臥室狂奔出來,見她杵在微波爐前,便知道是什麼了,「燙著沒?」

  拉著她往水池去沖冷水,良久顧言才開口,「好了。」

  轉身望白慎行一聲驚呼。

  「你怎麼不穿衣服?」赤膊出來是什麼意思?

  白慎行撩了她一眼,要不是你鬼叫我能脫了一半跑出來?

  轉身到微波爐將牛奶端出來,放在她面前。

  沒好氣道,「喝了。」

  顧言站在一出憋憋嘴~認命的喝著牛奶。

  白慎行站在衣帽間前,脫了家居服,換上西裝,細細的看著顧言衣櫃裡的衣服,二十多歲的她,穿衣風格都轉變了好多回了。

  小時候偏愛粉色,如今的她,大多數是黑白灰,鮮少亮色的衣服。

  年歲的變幻,讓她從磨滅了太多的稜角。

  若換作一樣,燙那一下只怕早就扯著嗓子哭了。

  良久,他從衣帽間出去,顧言吃完準備將水池的碗洗了,白慎行在身後道,「放著晚上回來洗。」

  「幾分鐘的事情,」伸手準備洗碗。

  白慎行嘆息一聲,將穿好的襯衣扣子解開,邁步過去,將她要沾水的手撈起來,「我來,你去穿鞋。」

  顧言現在身後,看著他一身襯衣西褲,外套搭在餐凳上,順手拿起他的外套,將東西拿好現在玄關處等著他。

  白慎行一回頭,這一幕狠狠的撞進了他的心裡。

  他的妻子拿著外套現在門口等他。

  明明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可他欣喜的不得了。

  最近的時日,他以往想都不敢想,覺得是奢望的事情都在慢慢的實現。

  生活在給他一些苦難之後又給了他一杯濃烈的蜂蜜水。

  讓他快要忘記以往那些不易的時日。

  看著白慎行將手上的水擦乾,滿面春風的朝自己邁步過來,接過她手中的外套,搭在手腕上。

  自然的攬過她的肩,「走吧!」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顧言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們的生活真的很像新婚夫妻。

  而在這樣的生活當中,白慎行是主,她始終在被他帶著走。

  從一開始到現在,白慎行始終耐著性子誘導著她,讓她在這場尷尬的關係中慢慢適應起來。

  顧言不是沒良心,不是不知道白慎行在維持這場關係中有多辛苦,她一直再告訴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可要完全放下,沒那麼快。

  白慎行伸手按下電梯,見顧言在思索著什麼不由皺眉,在一起還能分神?

  「在想什麼?」他低沉著嗓音問到。

  顧言被他這麼一問,瞬間回神,略帶驚嚇的看著他,「沒什麼。」要怎麼說?說我理解你在這場關係中的痛苦?

  「中午我在你公司附近有應酬,要不要一起下來吃飯?」白慎行徵求她的意見。

  顧言回頭,見他一臉期盼的望著自己,「不了,你們麥斯的應酬,我避嫌。」

  白慎行望著她,思忖著什麼,隨後點點頭,「也好。」

  對於顧言,他始終採取保護措施,沒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若真是知道了,對顧言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白慎行啟動車子,開出車庫,見外面艷陽高照,伸手拉下上面的擋板。

  「天要熱了,」他找著話題跟她聊。

  「恩~」她有多久沒見過漢城的夏天是什麼樣了?

  太久了。

  「山水居的梔子花開了,今晚過去看看?」知她從小愛梔子花,山水居建成時,他便讓人種下大片梔子花林,只想著有朝一日能帶著顧言信步遊覽於此。

  「今晚沒時間,改天吧!」想著她今晚可能會有會議要開,便委婉拒絕。

  「晚上也會晚點,」她想說,你可以不用管我,我會忙到很晚。

  「幾點?」

  「可能會到凌晨,」她故意將時間推後。

  「我忙完正好過來,」不只是顧言忙,白慎行這幾日手上的事情也頗多,平常都是會山水居解決,如今在臨水灣,雖說也行,但若是讓許贊他們過來,只怕顧言不大願意。

  如今他生活兩點一線,工作忙完照顧顧言,雖說也很好,但若是有點應酬出差什麼的,不放心。

  「我可以自己回去,」她著急道。

  「我今晚也會很晚,正好一起了,」白慎行那會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這種時候裝不懂,最好不過。

  「回頭我給你電話吧!」說完她便下了車。見她逃也似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驚喜於顧言在某方面的轉變,同時也心疼她。一路驅車到麥斯,整個麥斯的人對於老闆遲到這個事情感到頗為驚訝。

  從來沒見老闆來的這麼晚,今兒頭一次,這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了?

  白慎行從秘書辦路過良久之後,許贊才反應過來,抬頭瞄了眼鍾,臨近十點。

  這……遲到的有點久。

  「老闆,這是劉恆那邊的資料,」安迪將手中的資料遞過去,對於自家老闆突然對劉二少出手這事兒,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何?

  而許贊最近又在忙那邊,壓根沒接觸這邊,她也找不到人為她答疑解惑。只得有著一個好奇心了。

  白慎行接過手中的案子,細細翻閱著,良久才將手中的資料遞給她,「不夠。」

  安迪一滯,不夠?

  往常他們不都是間接用社會輿論來解決事情的嘛?不夠?老闆是想直接送他們歸西?

  這會不會太直接了點?

  「動作太大,不太好,」畢竟劉家現在在風口浪尖上,如果他們就這樣上去踩一腳的話,只怕漢城商場多的是人說他們不仁不義,落盡下石。

  白慎行抬起頭,凌視著她,良久才緩緩開口,「那你覺得怎樣的動作才不算大?」

  見老闆好整以暇的靠在老闆椅上看著她,安迪知道,自己逾越了。

  「只是覺得我們不應該沖在前頭,」安迪低聲道。

  「不沖前頭你想喝西北風?」他凌厲的話語讓安迪心頭一顫。

  白慎行淡漠的眼神讓她不禁冷汗直流,簡單的一句話,直接讓她無地自容。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白慎行的思想一直在他們前頭,她在努力十幾二十年估計都跟不上。

  「讓徐副總上來,」對於安迪今日的表現,他頗感不悅,不是新來的,句句都讓自己教,是什麼意思?

  「我不帶新人,若你想換工作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信。」白慎行清冷的話語從身後傳過來,安迪直接愣在原地,白慎行再警告自己,她懂。

  她顫顫巍巍的轉身,對他頷首,「很抱歉,下次不會。」

  若是以往,指點兩句他也不會介意,可今天,似乎頗為介意。

  張晉見安迪臉色難看的從裡面出來,頗為疑惑,老闆發火了?

  他抬手敲了敲她的桌面兒,「怎麼了?」安迪失魂落魄的抬起頭,「沒什麼。」

  白慎行對自己感到不滿的事情,她斷然是不會亂說的,這秘書辦要有多少人覬覦自己的位置,想將自己拉下來。

  如今她工作不到位,老闆對自己有異議,她頗感失落。

  「真沒什麼?」許贊還是不放心道,畢竟這秘書辦就他們倆老將。

  「真沒什麼,」安迪道。

  在辦公桌上忙完自己的事情,拿出手機,發了條簡訊,隨後收起來,繼續工作。

  一整個上午她都感覺恍恍惚惚的,許贊見此,不免皺眉。

  對於劉恆的案子交給安迪去做,需要本就有點不放心,畢竟,她跟徐清淺關係貌似不錯。

  若是知道劉恆的案子是替顧總做的,想必會有婦人之仁。

  思及此,他不免感到一股冷氣從腳底升起來,他能想到的事情,老闆怎麼會想不到?

  對於安迪這樣的情況,許贊不知該怎麼說,良久,看著安迪幽幽道;

  「你最近跟徐清淺走的很近?」

  安迪看著他,蹙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問問,」許贊突然感到萬分後悔。

  「晚上一起喝一杯?」見他心情不好,他說道。

  安迪聳聳肩;「不了、約了人。」

  GL大樓、顧言在會議室剛剛出來,張晉便邁步過來、神情凝重道;「劉恆那邊的事情真的就此結束了?」

  「嗯,」她淡然道。

  張晉欲言又止,有些話到嘴邊饒了又饒,最終還是咽下去。

  一旁的露西看不過來,一把推開他;「扭扭捏捏的,像什麼?」

  張晉白了她一眼。

  「麥斯白慎行雖然是個優秀的男人、但也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此事他插手,不見得是好事。」更何況劉恆那邊的事情一直是他們在動手,若到時候好處被麥斯拿了,他到時候把髒水往他們身上潑,他們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

  顧言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的意思,麥斯白慎行太過危險,她知道,可如今她跟白慎行已經是同林鳥了,還會去懷疑他嗎?

  不會。「這件事情到此結束,劉恆那邊畫上句號,」她最近本意是想慢慢接受白慎行,若是身旁有那麼一兩個人時時刻刻在提醒她提防白慎行,她得做多久的心理建樹?

  「晚上跨國會議,將上次我們實施的內部改革做下總結,晚上要用。」

  「在辦公室開?」露西不免詫異。

  以往這樣的跨國會議她都是回臨水灣的,今兒在辦公室?

  「嗯、」她鐵定是知道他們在詫異什麼的,可是沒辦法,對於跟白慎行親密相處這事兒,她還需要時間來適應。

  露西跟張晉一臉莫名其妙的出去。

  良久、兩人對視一眼道;「突然覺得加班加點的日子又回來了。」

  顧言站在gl大樓上,看著下面人潮洶湧,不免感觸萬分。

  當晚,她開完國際會議已經是十一點多,臨近十二點,張晉跟露西兩人收拾著桌子上的資料,看著還在對著電腦發呆的顧言,微微喊道。

  「老闆、下班了。」

  「你們先走,我在坐坐,」她想、白慎行應該是在樓下等著了。

  「一起吧!大晚上的,」張晉提議道。

  「我先將露西送回去,然後在送你,」凌晨的漢城雖然安全,但是對於兩個女孩子單獨回家,他還是有點擔心的。

  「有人接我,你送露西回去吧!」說完這話,她自己都愣住了,她憑什麼相信白慎行會在樓下等她?

  萬一沒來呢?

  露西一挑眉;她聞到了有情況。

  張晉跟露西離去良久、她才幽幽的從辦公室出來,一下樓,便看見白慎行的邁巴赫停在大樓前,車裡亮著車燈,他坐在駕駛座上敲著放在膝蓋上的電腦,顧言走過去敲了敲車門。

  車窗按下來,她問道;「等多久了?」

  「剛到,」說著、他收了面前的電腦,將副駕駛的資料收起來放在后座。顧言打開副駕駛的門進去,側目望去,只見他后座放著整整兩摞資料。

  一看就是來很久了。

  其實,白慎行是真的來很久了,多久?六點多就過來了,一直等到十二點,他知道顧言現在還有一定的心裡隔閡,怕她自己一個人溜走,便很早就過來了。

  對於這點,他承認,自己有點不信任她。

  「晚飯吃沒?」白慎行問。

  「吃過了,你呢?」應該沒吃吧!看樣子應該來很久了。

  「沒有,一會兒回去弄點,」白慎行打左轉向燈,看著路況。

  顧言看了他一眼、道;「外面吃吧!回去做很晚了。」

  白慎行左轉方向盤,一路往臨水灣去;「不晚。」

  他格外珍惜跟顧言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只要是在家裡多晚都是可以的。

  顧言一滯,面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表情;沒應白慎行說的話。

  「工作累不累?」白慎行淺聲問道。

  「還好、習慣了,」比這更累的時候都有。

  「注意勞逸結合,」他淺笑道;「掙的再多都是別人的,不要為別人賣命,我應該養得起你。」顧言聽他這麼說,悶聲發笑;「誰敢說你養不起她?」

  「那倒沒有。」

  兩人到臨水灣,顧言放下手中的東西,見白慎行將車上的電腦跟資料都帶上來,便知道他還有工作沒做完,對於他這幾日照顧自己的事情,她感到不好意思。

  「你去洗澡吧!我給你弄點吃的,麵條怎麼樣?」

  白慎行原本脫外套的手直直的僵在原地,他剛剛好像聽見顧言說要給他做飯,是真的嗎?

  他轉頭,詫異的看著顧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她。

  「你去洗澡,我給你弄點吃的。」顧言見他沒動作,便在重複一遍。

  半晌、白慎行才在激動中找到自己的聲音;「好。」

  他的言言會關心他,會照顧他了。

  他都快高興的飛起來了,顧言這顆石頭心,終於被自己焐熱了。

  他靠過去,托起她的臉頰親一口,便轉身進了浴室。

  由於昨晚兩人之間已經發生了你情我願的實質性關係,所以白慎行直接進了臥室裡面的浴室。

  顧言看著他雀躍的背影,不禁好笑。

  堂堂一個大財閥,既然也會有這麼幼稚的一面,抬手擦了下臉。擼起袖子進廚房,在十七歲以前,她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知道鹽跟糖的區別在哪兒,不知道家裡的天然氣在那裡,不知道米在那裡。

  十七歲之後的她,學會了一切,知道米在那裡,鹽是鹹的,糖是甜的,知道一種方便麵怎麼做出十幾種味道。

  知道如何在窮困潦倒的日子取悅自己。

  知道超市裡面那種方便麵便宜。

  打開冰箱門,拿出裡面的掛麵,燒上水,站在鍋邊,等水開,她跟白慎行這些時日,就像這鍋水,從平靜到沸騰,簡直就是她的內心寫照。水燒開,將手中的掛麵下到鍋里,放上青菜跟瘦肉,拿起筷子隨意攪拌著。

  腰間突然環上來的手讓她一愣,本能的反映是要推開,還未等她轉身,白慎行摟著她的手,便又緊了一分。

  「二十年,第一次吃到言言做的飯,」白慎行濕漉漉的頭髮蹭到她的頸窩上讓她癢的直偏頭。

  「捨不得吃怎麼辦?」白慎行無比認真道。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他們在照顧著她,如今、他的言言既然也會照顧人了,而且這個人還是他,怎能讓他不高興?

  「拿個真空包裝給你包起來?拿回去參觀?」顧言揶揄道。

  還捨不得吃?

  「不要,」往後的日子還長,我相信你會再次為我動手的。

  他驚喜顧言的成才,同時也感到心疼,他當然知道她的這些成才都是在遠離他的時候才學會的,如今他在身邊,她只需要做只小鳥就行了,他會穩妥的將她護在懷裡的。「那你說什麼?」顧言笑著說道。

  「謝謝言言,」白慎行一本正經的語氣讓顧言感到頗為驚訝。

  她伸手想將鍋里的面倒在碗裡,白慎行接過去。

  「我來,」想到她今早被牛奶燙著了,便不敢讓她在碰這些燙東西。

  「你吃,我去洗澡,」馬上轉點。

  「陪我,」這麼多年,他都是一個人吃飯,如今妻子在眼前,自然是想讓她多陪陪自己。

  白慎行略帶依賴的語氣,讓她感到不適,卻也只得坐下來,陪著他吃晚餐。

  「會做菜嗎?」白慎行吃著碗裡的麵條問顧言。

  「不會,只會下面,」做飯?在國外那裡有那麼多閒工夫給你做菜?

  能吃上面就不錯了。

  「味道如何?」見白慎行在大口的吃著,她面帶期待的問道。

  「言言手藝很好,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麵條。」他縱然吃過無數山珍海味,但都不及心愛之人下的一碗麵條。

  「是嗎?我會下十幾種麵條,回頭給你換換,」見白慎行誇獎她的手藝,不免得瑟道。

  以往許攸寧嫌棄她嫌棄的要死,今日白慎行這麼一說,她到是免不了得瑟兩下了。

  「十幾種?」白慎行震驚,是吃了多久的麵條,才會十幾種做法?

  「恩、」顧言點頭。

  「是因為經常吃,所以才才會去研究它嗎?」他自己都未曾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

  「差不多,在國外基本都吃這個,」顧言靜靜道。

  她完全沒想過,白慎行一直以來想知道她在國外過的是什麼生活,如今她這麼漫不經心的說出來,對他來說,有多心痛。「以後不會了,」白慎行喝完碗裡最後一口湯,委婉的嗓音傳到她的耳畔。

  顧言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以後沒有你,我也不會過這樣的日子了,我的以前怎麼辦?

  如今的我有能力自給自足。

  「我去洗澡,」收了自己異樣的情緒,從座位上緩緩站起來說道。

  這邊、安迪一下班就約了徐清淺出來喝兩杯,在漢城最大的夜場裡面,兩人坐在包廂里。

  安迪倒著酒,一口一口的往嘴裡送著。

  「怎麼了?心情不好?」徐清淺一進來,便見擺了一桌子的酒,難免有些詫異,認識她這麼久了,鮮少見到她心情不好借酒消愁的是時候。

  安迪聽見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將面前的酒瓶子遞過去;「來了?喝一杯。」

  她今日、是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你少喝點,」徐清淺提醒道。

  許是她酒真的喝多了,看著面前的徐清淺,既然有幾分顧言的模樣,她突然想起在麥斯天台上,許贊對顧言那種畢恭畢敬的態度,突然想到,老闆對她百依百順的模樣。

  「顧言?」她緩緩出聲。

  坐在對面的徐清淺一愣,顧言?

  那個跟自己頗為相像的女子?

  」你是不是喝多了?我是清淺啊!」徐清淺輕聲喊道。

  安迪猛然驚醒,她怎麼了?這不是顧言,這是徐清淺。

  「不好意思,我喝多了,暈圈了。」她尷尬的笑道。

  「徐清淺伸手給自己到了杯酒;「聽你喊顧言,難不成這次的事情跟她有關?」

  「沒有、就是覺得你們倆很像,重影了。」白慎行今日對她的一番警告,她到現在還記在腦海里,哪怕是喝多了,也不敢在多言語半分,如今徐清淺這麼問,她心裡便有了幾分防備。

  「那你今天為什麼心情不好?不會是被白董說了吧?」徐清淺想不到其他的,只能做這樣的假設。

  安迪握著酒杯的手一愣;隨機到;「是不是心情不好喝酒,只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揶揄到,儘量不讓自己看起來很怪異。「那倒不是,跟你說個好消息,經紀人說,我應該快可以復出了。」沉浸那麼久,終於是可以復出了,這些時日,她每每在家都要瘋了。

  「復出?什麼作品?你的角色現在都被陳墨拿了,」對於公司內部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可是話一出口,她便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徐清淺聽到這句話,眼神黯淡了下去。

  「抱歉、」深知自己說錯了話,安迪趕緊道歉。

  「沒什麼,」她苦澀一笑,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為了什麼。

  娛樂圈這個地方簡直是太殘酷了,她花了那麼多年爬上一線女星的位置,跌下來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

  多年的復出,禁不住一次流言蜚語。

  將自己酒杯蓄滿,一飲而盡。

  安迪看著她,不禁失笑,愛上白慎行的女人,這輩子都不會太好過,面前就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

  酒像女人,在酒里同樣也有人生得失,成功的女人,可以籌光交錯,生活中決不讓鬚眉,失意的女人,香腮含淚,舉起酒杯一個人醉。

  gl的顧言絕對是成功的女人,她在任何場所都可以籌光交錯,知道她這一切來之不易,可是,她還是會羨慕她。

  「如果、我是gl顧言就好了,那樣,最起碼可以與他平起平坐。」徐清淺半醉的話語從嘴裡流露出來。

  安迪聽此言,不免輕聲失笑;「這世上,有幾個顧言?」

  能讓老闆百依百順,能讓許贊畢恭畢敬?

  徐清淺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當酒入喉的時候,她仿佛聽見了一種破裂的聲音,仿佛絕望的歌唱。

  人真的是越醉越清醒。

  安迪看著面前的酒杯,神情微微恍惚,良久才到;「這個世界上有幾個顧言?」顧言從浴室洗完澡出來,便見白慎行坐在她的梳妝檯上辦公,電腦放在桌上,資料放在床側,見她出來、伸手整理著床上已經處理好的資料。

  「洗好了?」

  「好了,」顧言道。

  「你先睡,我去客廳,」起身將剩下的資料到處去,替她牽起被子,看著顧言躺進去。

  隨後轉身去了客廳。

  白慎行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這種魅力如果是在生活中會更甚。

  「你也早點休息,」她想、如果不是顧著自己,他今晚應該不會到這個點兒還在工作吧!

  「快了、一點點,你先睡。」說完他將門帶上出去。

  顧言看著關上的房門,直接躺在床上。

  準備進入夢鄉,不料床頭電話響起。

  「何事?」她冷冽道。

  「聊聊,」那邊想起簡單的話語。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她感到頗為好笑。

  「劉恆,「對方直接說道。

  」你什麼意思?「原本滿不在乎的語氣瞬間緊張起來。

  「沒什麼意思」,是找個藉口跟你見一面,想到這裡他不免苦澀,什麼時候相見一個人,要用這樣的手段了?

  「你倒是有手段。」「因為是顧總。」

  「我是否應該感到慶幸?」她冷漠道,她不認為大晚上的接到這個電話,會有什麼好事情。

  聽見房門轉動的手機,她還沒等對方手說什麼、直接收了手機。

  那邊,他拿著突然斷線的手機,嘴角牽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