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雨初嚷嚷著肚子餓了,打破了厲輕歌和權孝嚴兩人的對視。
「好,走吧!請你們吃飯。」
權孝嚴微笑道,自然而然的從厲輕歌的手上接過了她的箱子。
厲輕歌怔了怔,剛想說不用的時候,權孝嚴已經率先拉著她的箱子走在了前頭。
「走吧!有人幫忙拿箱子還不好啊?我倒是想有人幫我拿呢!」
權雨初拉著厲輕歌跟了上去。
自家人胳膊肘還是往裡拐的。
更何況權孝嚴資助了權雨初兩年的留學費用,她這心,自然而然就偏向了權孝嚴。
厲輕歌瞥了她一眼,心知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厲輕歌要回國的消息,只是提前跟家裡人說了一嘴,並沒有確實哪個航班。
現在權孝嚴能這麼準確的出現在機場接機,除了權雨初把這消息告訴他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
不過厲輕歌也已經習慣了。
這兩年來權雨初明里暗裡把她在M國的動態告訴權孝嚴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
厲輕歌想,權孝嚴說到底也是因為關心她,當初就是她對不起他的,便沒有阻止權雨初。
而且說白了,這是她遲早要面對的,似乎也由不得她躲避。
心情複雜的跟著權孝嚴肅出了機場,厲輕歌和權雨初坐到了後面去。
權孝嚴在開車之前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副駕駛座,抿了抿嘴角,沒有多說什麼,把車子開了出去。
一路上都是權雨初在說著她們在M國所發生的各種糗事趣事,讓整個氣氛倒也沒有那麼尷尬。
權孝嚴帶著她們倆來到了金泰。
權雨初點了滿滿一桌的菜。
權孝嚴勾了勾唇角,把菜單交給厲輕歌,「輕歌,也點幾個自己喜歡吃的吧。」
「好。」
厲輕歌沒有推辭,接過來菜單點了幾道這裡的招牌菜。
菜很快就上了。
三個人各有心思的吃著,還是權雨初在起著調節氣氛的作用。
厲輕歌搭腔的時候很少。
她基本上都是低頭吃著菜,偶爾抬頭附和權雨初,臉上的笑容極淡,且疏離。
厲輕歌可以感受到權孝嚴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她當作沒察覺。
吃完了飯後,權雨初自告奮勇的自己攔了計程車回去。
權孝嚴對這個堂妹的表現很滿意。
不枉費他花了那麼多錢供她在M國呆了兩年。
「孝嚴哥哥,你一定很忙,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
厲輕歌道。
她不想一個人的時候面對權孝嚴。
「不忙,我送你。」
權孝嚴淡淡的道,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示意她上車。
她沒動。
「怎麼?分手了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權孝嚴挑動著眉頭問。
聲音很沉。
厲輕歌咬了咬唇,坐了進去。
這回車上沒有權雨初,安靜了許多。
權孝嚴的車開得很快。
他並沒有往帶她往厲家的方向走,而是去了海邊。
當初厲輕歌主動跟他表白的那片海域。
「孝嚴哥哥。」
厲輕歌臉色微變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權孝嚴徑直的解開了安全帶,下車,然後過來她這邊彎腰下去幫她解開安全帶,把她從車裡拉了出來。
「孝嚴哥哥!」
「聽說,你已經交女朋友了,這對她不公平。」
就在他的唇距離到自己的唇瓣不到一厘米的時候,厲輕歌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我們——兩年前已經分手了,如果還這樣,對那個女生並不公平。」
因為兩個人的唇實在距離得太近,一開口說話,唇瓣的張合就能碰到對方,所以這畫面看著實在是太曖昧。
權孝嚴的身體僵住。
他的唇最終沒有落下來,而是保持著那樣的距離,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輕歌——」
「孝嚴哥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知道的,我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想想孝慈哥哥,想想路姨,別再戳她的心了好嗎?」
厲輕歌近乎哀求。
權孝嚴果然鬆開了她。
這兩年權孝嚴與母親路淺的母子關係因為權孝慈的死而跌落到冰點。
權孝嚴甚至沒敢在路淺的面前出現過。
這是權煜宸要求的。
因為權孝嚴的每次出現,看到他那張跟權孝慈長得一模一樣的臉,總會提醒路淺,權孝慈已死的悲傷事實,總會讓她的情緒崩潰。
這兩年外界只當權孝嚴從父親權煜宸的手中接替了日晟,只當他在商場上手段了得,卻不知道權孝嚴背後的痛苦有多深。
如果說還有誰可以理解他的苦,便就只有權可瑜了。
「媽這是還沒有走出孝慈之死的痛苦,等她走出來了,她會理解你的。」
這是權可瑜跟權孝嚴說過的話。
於是權孝嚴便就在等。
等父母願意理解他的那天到來。
只是這過程的苦悶,沒有人可以給他分擔。
現在看到厲輕歌終於回來了,權孝嚴一時激動下就情緒失控了,是厲輕歌最終提醒了他現實。
他們,已經分手兩年了。
權孝嚴鬆開了厲輕歌。
「對不起。」
「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這一聲對不起瞬間就讓厲輕歌紅了眼睛。
她衝動的抱住了權孝嚴的腰,眼淚直往下掉。
「孝嚴哥哥,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沒有我,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我好後悔啊,如果當初不是我一意孤行,後面的一切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如果當初不是她堅持要向權孝嚴表白,堅持要跟他在一起,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情,也不會有權孝嚴今天的痛苦了。
厲輕歌的內疚,再次漫出了天際。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可以面對的心理準備,不成想,在現實面前還是不堪一擊。
「我不後悔。」
權孝嚴的眸光晦暗,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裡。
「輕歌,我不後悔,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這只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