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漫長。
臥室里曖昧的氣息久久沒有散去。
接連兩次的折騰把厲輕歌累壞了。
她鑽在權孝嚴的懷抱里,沉沉的睡去。
權孝嚴看著厲輕歌沉沉睡去的容顏,嚴肅的臉上暖了幾分。
一整夜的相擁而眠。
次日一早。
厲輕歌是被餓醒的。
鼻腔里全是早餐的香味,饞得她肚子裡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厲輕歌連鞋子都顧不得穿,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就跑下樓去。
權孝嚴正在煎蛋。
餐桌上已經準備好了皮蛋瘦肉粥,還有一瓶醬菜。
「去刷牙過來吃早餐。」
看厲輕歌起來,權孝嚴聲音溫柔的吩咐道。
厲輕歌點頭,小跑著又跑上樓去,快速的換了衣服,刷牙洗臉,然後下樓去吃早餐。
權孝嚴煮的粥很好吃,蛋也煎得好。
厲輕歌很給面子的吃了一碗粥兩個蛋。
「我想到等我們老了,你做飯給我吃的樣子。」
她道,腦子裡自動自發的把權孝嚴滿頭白髮的樣子腦補出來。
突然就覺得很溫馨。
厲輕歌的眼眶突然有些灼熱。
陪我終老。
光是聽著這四個字就感覺那麼美好。
她抬頭,眸子裡水光泛亮。
「只要你不嫌棄我,我肯定是願意的。」
權孝嚴便又笑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
「肯定不嫌棄,快點大學畢業吧!等你畢業了,我就去給厲叔提親,然後娶你。」
厲輕歌重重的點頭。
幸福瀰漫在心頭。
厲輕歌想,她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
從她出生開始,便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哪怕是現在別人還在為了大學畢業後找工作奔波,她也完全不需要操心。
厲氏娛樂,厲天宇已經明確申明,他不會繼承的。
而她光是厲氏娛樂就已經足夠這一輩子當個米蟲也不用憂愁了。
她現在只想要快點畢業,然後嫁給權孝嚴。
可是厲輕歌沒有想到,這看起來已經是唾手可得的幸福,在日後卻成了她可望不可及的東西。――
關於權孝慈的消息,是在又一個周未的時候傳來的。
「你說什麼?」
厲輕歌握著手機,不敢置信的再問了一遍。
整個人全身發抖。
「義大利那邊傳來消息,孝慈跟著登山隊在攀登北部的阿爾卑斯山脈時,遇到雪崩滾落懸崖,目前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權孝嚴在電話那頭語音沉重的道。
厲輕歌的大腦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棍,整個只聽得到嗡嗡響,完全失去了思考。
手機從她的手中滑落。
她嚎啕大哭。
哭得撕心裂肺。
家裡人都嚇壞了,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厲景琛和顧安歌兩人聞聲趕來,看到女兒哭得這般悽慘,都懵了。
顧安歌心疼的過來抱著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兒,好聲好氣的安慰。
「出什麼事了?跟媽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能有什麼值得這麼傷心的?」
「媽,是孝慈哥哥,是孝慈哥哥出事了。」
厲輕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撲倒在母親的懷裡。
「孝慈?他怎麼了?」
顧安歌和厲景琛還沒有從權家那裡得到消息,因此在聽到厲輕歌提到權孝慈的時候一臉茫然。
厲輕歌只顧著哭,什麼原因也說不出來。
厲景琛看她這樣,索性給權煜宸打去了電話,親自了解權孝慈到底出什麼事了。
他沒想到,得到的消息竟然是權孝慈生死不明的惡耗。
「這個事情先在找那邊的人手搜尋一下,不管如何還是要先確定人是否平安再做打算才好。」
厲景琛在電話里這般跟權煜宸道。
「我就是這般想的。」
權煜宸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蒼老了許多。
厲景琛便默默的掛了電話。
他跟顧安歌這般道。
顧安歌的眼眶也紅了。
「孝慈這孩子好好的學人家去登什麼山?還有,不是說去了北極麼?怎麼跑到義大利去了?」
「都怪我,都怪我!媽,孝慈哥哥會出今天這事,原因都是因為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跑那麼遠的地方去——」
厲輕歌痛哭,自責不已。
顧安歌和厲景琛愕然不已。
「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把他推下懸崖的!」
他們都當厲輕歌哭糊塗了。
「就是我把他推下懸崖的,就是我——」
厲輕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在父母不解的目光中把她和權孝慈以及權孝嚴的糾纏說了一遍。
越說,厲輕歌就越自責。
「如果不是我拒絕了他,如果不是我和孝嚴哥哥在一起刺激了他,孝慈哥哥也不會離開G市,所以都是我,是我害了他――」
厲輕歌不願意承認,可是卻不得不承認,所有的起因都是因為她。
「媽,我才是那個背後的罪魁禍首,是我害了孝慈哥哥――」
厲景琛和顧安歌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
女兒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跟權孝嚴在一起了,可在他們面前居然連提都沒有提過。
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權孝嚴權孝慈兄弟倆居然都對女兒這麼用情至深!
當初聽說權孝慈去北極的消息時,他們都以為權孝慈只是單純的去旅遊的,沒想到居然跟自家女兒有關。
可畢竟是自己女兒,而且真說起來這事如果把責任歸咎到厲輕歌的身上也說不過去,所以顧安歌看著厲輕歌哭得這麼傷心,還是很心疼。
「好了好了,這事不怪你,這只是意外,不怪任何人,相信媽,孝慈那孩子會沒事的,啊!」
「不,都怪我,都怪我――」
厲輕歌也想說服自己,權孝慈的事跟她沒有關係,可是她做不到。
她想起了在權孝嚴的公寓門口前,權孝慈看她的那種失望至極的眼神。
厲輕歌當時沒有想到那麼多,再加上有權孝嚴安慰著,所以雖然內疚卻從未深想。
可如今再去想權孝慈的那個眼神,厲輕歌只覺得心裡鑽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