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內,風聲嗚咽。
集體短暫失神。
所有人心中都升起古怪,荒謬的感覺。
推理全錯,愚蠢至極?
開什麼玩笑?
這是在說林安大人嗎?
黃海濤只覺得這句話簡直莫名其妙,他在林安分析時根本沒找出漏洞。
剩下的隊員聽到男人如此評價後,忍不住有些氣憤。
要不是復生的男人太過詭異,眾人早就動手了。
他們在林安分析時有將自己代入進去,卻絕望的發現根本找不到頭緒。
相比之下,林安大人能完整的破解整個靈異事件,又將他們救了回來。
對比之下,只覺得驚為天人。
隨著軍裝男子的話音落下後幾秒,張鐵便拎著嬰兒便衝到他的面前,目光凶厲:
「裝神弄鬼!你他娘的是個啥玩意?」
蓄勢待發,警惕。
熊憨子已經打定了主意。
只要眼前的「男人」稍有異動,他便一拳轟碎男人的頭顱。
一個復生的乾屍,跳出來說林隊愚蠢至極?
無論是哪一點都透露著一股子貓膩。
而且,林隊是你能罵的?
林安目光死死的盯著復生的男人,緩緩開口:
「為什麼這麼說。」
「還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是誰?」
一遍又一遍的精神力掃描下,眼前復生的男人仿佛不存在與這個世界。
就好像單手蒙住眼時,蒙眼的虛無一般。
男人面無表情,就如同機器出聲:
「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問題上。」
「讓他們離開,有些事不該是他們知道。」
林安聞聲微微皺眉,片刻後便揮手讓所有人離開教室:
「全員下樓等待!」
「覺醒者留下!」
片刻之後,人群疑惑不安的迅速下樓。
下樓時,他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軍裝男。
是掌握特殊技能的覺醒者嗎?還是...
又是一個特殊事件的存在?
「砰!」
門房緊閉,教室內一片昏暗。
被貼上了黑紙的窗戶阻隔了光線。
死寂,風雨無聲。
在場剩餘的人都是覺醒者,倒也不受什麼影響。
對於林安等人來說,只要有一絲光線,就能捕捉到瞳孔中,並提供夜視的能力。
「現在可以說了嗎。」
林安聲音平靜,只是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自己的推論全部錯誤嗎?
可是明明每一條線索都解釋得通啊。
是,自己的確有感覺到不對,但最多是細節上出了問題,大方向應該是沒錯的。
縫合頭顱,放出了消失的隊員。
至少這點一定是正確的!
軍裝男習慣性的抬了下眼睛,語速平穩:
「你的推理中,漏洞太多了。」
「從基礎邏輯上就是錯誤的。」
「不過也很正常。」
「畢竟人類在思考時會受感情、知覺、惰性、自滿等一系列無謂的情緒影響。」
「其實你已經察覺到了你的問題所在,但依舊本能的選擇了迴避。」
「因為懶惰,你在思考時,下意識的無視了漏洞所在,強行自圓其說。」
「因為害怕,害怕自己深入思考後發現自己在做無用功。」
「因為自大,你自以為是的推測出了荒謬的邏輯...」
「因為急躁,你草率愚蠢的...」
「少他娘的廢話!」
「盡他娘的放狗屁!」
他媽的,什麼叼毛玩意,半天講了一堆諷刺林隊的廢話,屁用沒有!
一個乾屍變得怪物,肯定在拖延時間!
張鐵越聽越氣,直接揚起拳頭一拳轟在軍裝男的胸膛上。
「咔嚓」
骨骼斷裂,前胸凹陷。
身穿軍裝的男子應聲倒飛出去,狠狠的撞在牆壁。
牆灰噗嗖。
預想中一拳打爆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只見男人機械的從地上站起,凹陷的胸骨仿佛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神情不變,就像感覺不到痛楚一般:
「無能者的憤怒...」
男人面無表情地吐出對張鐵的評價,然後半靠著牆壁漠然的盯著林安。
「無能你媽!」
張鐵聞聲蓄力沖拳,這一次他要干碎這傢伙的腦袋!
「張鐵!」
林安一聲厲喝制止了熊憨子,他表情平靜,並沒有因為軍裝男的「諷刺」而生氣:
的確,自己確實也感覺到了推測有問題。
再結合之前想過的,軍區駐紮點破解靈異事件時,一定有智者所在。
眼前的軍裝男雖然古怪,但也許就是那名破解者。
如果真的是他,自己的邏輯可能確實出現了漏洞。
他是人,不是神。
林安並不覺得自己一定不會犯錯,尤其是第一次面對靈異事件...
「說出你的結論,我很好奇我的推測中,問題出在哪裡。」
男人僵硬的抬起右手,試圖習慣性的調整一下歪斜的眼鏡。
然而癱軟在側的右手並不支持他這麼做。
很快,他便放棄了了這一舉動,轉而毫無情緒的陳述起來:
「很簡單。」
「你推測,幫嬰兒重演分娩過程可以解除靈異事件,這個邏輯是從三個死亡階段中分析出來的。」
「只要幫它認識到正確的死亡順序,就能打破它殺人的手法。」
「根據你們之前的談話,你在仿照之前解決【模因】的辦法。」
林安緩緩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男人臉上抽動兩下,似乎想表示出別的表情:
「你的想法是錯誤的。」
「無頭嬰兒的殺人邏輯,和三階段死亡順序毫無關係。」
「你只不過在幻想,幻想自己能夠看破它的本質。」
「你試圖用一句【人生哲理】,來對應上它的殺人順序。」
「凡人的智慧...」
「愚不可及...」
「愚你奶奶個腿!」
張鐵臉色鐵青,差點沒忍住去踹這傢伙一腳。
真他娘的會裝逼。
「你他娘的倒是說啊!那對的是個啥玩意?絮絮叨叨的...」
男人目光直視林安,完全無視了滿臉不忿的張鐵,只是緩緩的開口問道:
「問題其實很簡單,只要搞清楚一件事,所謂的靈異事件便簡單到無需思考。」
「問題就是...」
「我們在哪裡?」
...
「我在你娘的肚子裡!」
張鐵冷笑一聲,沒好氣地白了一眼男人,卻沒發現林安的眼神逐漸凝重。
「林隊,這傢伙老在說廢話。我懷疑他就是拖延時間!」
「我們在哪?」
「我們不就在狗日的丹華小學嗎?」
「白洋鎮!丹華小學!三樓教室!」
「夠不夠準確!」
熊憨子嗷嗷叫,憋著一肚子火。
他生平最煩有人打啞謎,讓他思考。
林安默然無語,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沒有管張鐵的情緒。
他忍不住苦笑一聲,聲音沙啞:
「我們在。」
「遊戲裡...」
「末日遊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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