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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德心中,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懷疑過每一個異常。但他從沒想過,真相竟然是這個
片刻後,只見他突然低垂著頭顱,低笑起來。
亦如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一般,聳動的肩膀竟有些淒涼。
曾經驕傲不曾垂下的頭顱,在此刻不再驕傲。
無怪與他情緒波動如此之大。
從第一次發現遺留著就開始布局,從第一次見到林安他就有了利用的想法。
為了自己的計劃,為了全局的勝利,他已經付出了太多努力。
沒人知道他在對抗賽之前的副本中經歷了什麼。
那是一場刻骨銘心,難度遠超所有人想像的s級任務。無解程度,甚至遠高於林安當初面對的懲罰副本。
沒有人能幫他,沒有人能和他並肩作戰。
軍方內部是有著大批奴役人類,自稱為神靈的遺留者。
軍方外部是北美戰區以羅恩為首,試圖「推翻」他的各大勢力。
他沒有家人,沒有愛人,更沒有任何人把他當成一個「人」看。他知道每個人私下裡是如何議論他的。如果不是他的實力夠強,手腕鐵血,他的下場只會淪為連自由意志都不會有的機器。
所有軍方都知曉,他不過是最「卑賤」的實驗體。
一個人造產物。
為了脫離枷鎖,為了自由的意志,為了活下去,他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比起林安的處境,他何止惡劣十倍不止?
看著似乎有些無法接受這些的安德,楚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的確是運氣。
他一直留在熊憨子思維中,純粹是考慮到林安身邊的弱點,只有張鐵了。
那麼很簡單,堵上就行。
就像最早期的不滅修羅那樣,那團怪物的弱點也只有意志。
林安不需要他「保護」,更別提還有第二意志的存在。那麼顯而易見,他充當第二意志留在張鐵思維中是很正常的事。
那頭憨熊雖然潛力恐怖,但一旦出事,林安也很容易失去理智。
只能說,安德輸在他太追求最優解,聰明人的思路總是一樣的。
長久的等待。
良久,安德仿佛眼淚都快笑出來後,這才緩緩的站直身子,臉上得表情逐漸恢復平靜。
「我承認,我輸了這次。」
「下一次,我一定會贏你的。」
一字一頓。
看著眼前的楚安,安德換換深吸一口氣,仿佛又重新成為那名極度驕傲的少年。
他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打敗的。
他絕對自信,自己一定是人類中最出色的存在!
他輸,也只是輸在太過自信,輸在無法抗拒的大勢上!
下一次,鹿死誰手還未必可知!
「說吧,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很簡單。」
「在對抗賽中,你應該聽說過第一關力量試煉中有邪神的存在。」
「北美戰區,也有它們的蹤跡。」
「我需要你把它們放出來」
透明的鏡片下,楚安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查覺的異色,輕聲開口。
猛然抬頭。
聽著楚安口中所謂要做的事後,此時的安德不禁目光一凝,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楚安。
放出
邪神!?
那群遺留者真正的主人!?
首都軍區。
被炮火摧毀的城市廢墟中,幾名身手敏捷的二階士兵飛快的在斷牆便奔跑。
隨著一個漂亮的翻身,六人便如同無聲的猴子一般,悄無聲息的攀爬到樓頂。
「食物越來越少了。」
「這都打成廢墟了,還到哪裡去找物資啊」
掏出一把小刀,小隊中一名剃著寸頭的青年慢慢掛下牆上的一攤黑血,小心的觀察起來。
他需要辨別血液是什麼時間的,以此推測出周邊是否有倖存者和變異體。
雖然,理論上不會有前者了。
「少抱怨幾句吧。現在從軍官一級都縮減了配額,周邊軍區也沒辦法支援我們。」
「再不出來找點東西,咱們小隊就等著餓肚子吧」
蹲在地上,領頭的隊長暗嘆一口氣,頭也不抬的開口回道。
他默默的看著自己胸前的項鍊,看著項鍊中的照片,不禁露出一抹苦澀。
自從對抗賽開始,全球所有高階幾乎都進入了對抗賽。雖然變異體和屍潮在系統控制下也暫停了進攻人類,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的處境會好到哪去。
沒有高階帶隊,物資獲取的難度成倍增加。
在大約六天前開始,隨著不斷有安全區內部開始火拼,試圖在三階沒回歸前搶奪物資後,所有人都意識到,食物危機要來了。
沒有高階,就沒有人帶隊。
沒有高階,就沒有秩序可言。
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混亂下,一場人道災難爆發了。
曾經被三階壓制的低階覺醒者,就像失去控制一般,開始暴露出人性的黑暗面。本就不多的食物,也在一場場廝殺中毀掉。
其實人們本該能想到這一點。
高階覺醒者往往更願意維持秩序,而只是比普通人強上一些的低階,才是最危險的存在。
就像在末日前,對同類最狠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不是手握最高暴力的軍隊。
而是那些看上去最不起眼的混混渣渣。
「隊長,你說咱們的三階什麼時候回來啊。」
「這次對抗賽,我們應該能贏吧?」
面帶擔憂。
作為沒有入選對抗賽的他們,此時想起空蕩蕩的軍營,就忍不住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
人性幕強,雖說強者會破壞秩序,但往往也是秩序的締造者。
比起華夏戰區已經開始四處爆發內亂的情況,他們更希望部隊早日回歸。
「會贏的!」
用力的拍了拍隊員肩膀,小隊長臉上露出一抹堅毅。
「相信王將軍他們!」
「我們一定還會取得勝利!」
「吱-」
稍稍緩和的氣氛下,一聲異響突然驚醒了幾人。
剎那間,擁有著不錯作戰素養的偵察兵瞬間沖向窗口,警惕的看向樓下的廢墟。
只是幾秒後,他不禁皺著眉頭,什麼也沒發現。
轉過身子,在他的視野盲區,一頭仿佛如蜥蜴一般的人型省委,正悄無聲息的從下水道中靠近他們。
遠遠看去,竟好似被剝了皮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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