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羅執事死了?」
「羅執事怎麼會死了?」
「怎麼辦?」
「我們還要繼續追擊嗎?」
翠屏區的使徒教眾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所有人都收到了現場指揮死亡的消息。
沒錯!
確實是死了。
沒成想到本來大好的局面會被己方的炮擊給斷送掉。
本來這幾天來自各方的壓力都快把人壓到精神崩潰,能活著也只是憑著一口氣強撐著身體,可眼前的一幕,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噴出的那口鮮血就如同泄了他肚中那口吊命的丹田氣,整個精氣神也隨著這口丹田氣離開了身體。
而另一邊!
突擊隊看著身後追擊他們的使徒教隊伍出現了騷亂,只覺得無數問號在腦袋上面浮現。
what are you弄啥呢?
「這....」
現場指揮神情有點愕然的同時心裡更是有點拿不定主意。
現在擺在他眼前的有兩條路。
一條,按照原計劃繼續撤離。
可是此時後方追擊他們的使徒教陣型大亂,就這樣撤退了實屬不甘。
另一條,趁著此時使徒教大亂之際來上一記回馬槍,緊接一個三進三出,殺他一個對穿。
可他又怕這是使徒教再演他。
畢竟從第二次討伐使徒教行動開始,一路走來,他看過也經歷過太多使徒教那可憑奧斯卡的表演。
說實話!
如他這般在戰鬥中磨礪出來的意志都有點怕了。
最後...
他決定還是遵循他的第六感。
剛才就是他的第六感讓他下達了撤退指令,隊伍令行禁止及時撤出,才讓突擊隊躲過了炮擊。
此時他的第六感隱隱傳來「快速離開」的念頭。
想到這裡,現場指揮做出了他可以吹夠三年牛的指令。
「所有人,跑步前進,快速離開這裡。」
.......
新區大約一公里的一處殘檐斷壁中,一支從主城區繞道黃角坪區,迂迴而來的使徒教隊伍正隱藏在這裡。
炮聲一響,按照之前收到的指令,隊伍立即開拔,朝著戰場快速挺進。
「都快一點,再快一點,繞過岷江北路,趕在討伐隊前面進駐舊州路口。」
行軍隊伍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名小頭目在不停的給眾人加油打氣。
讓整支隊伍行進速度達到前所未有地高效。
呼呼...
急促的喘息聲慢慢在整支隊伍中蔓延開來。
很快十分鐘過去,隊伍行進至目標路口。
還沒等頭目下達構建防禦工事的指令,突然他發現一個可悲的事實,突擊隊竟然已經邁過了路口,已然在他們身後,甚至兩者之間的距離目測已經快要達到一公里。
「怎麼可能?什麼情況?」
看到這裡,感覺整個腦子的運轉速度都在這一刻變緩了許多。
「隊長,我們還打不打?」
一名剛擺好臥倒射擊姿勢的教眾弱弱地問道。
此時突擊隊在身後,而槍口卻朝著另一邊,這一幕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僅是他,其他已經擺好防禦姿勢的人也同樣如此。
有句歌詞用在這裡感覺再恰當不過。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此時整個空氣都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尷尬氣息。
「還打個屁啊,你特麼是聖使嗎?你能追得上嗎?」
一腳跺在了這人屁股蛋上,小頭目順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
前方!
正在急行軍的突擊隊也發現了突然出現的使徒教隊伍。
原本安靜的隊伍頓時出現了驚呼聲。
如同之前現場指揮在跨江大橋那裡下達撤退指令一樣,剛才使徒教陣型大亂,現場指揮下達撤退指令時,同樣引起了不少人的不解。
在他們看來,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如果不抓住機會打一波防守反擊,真的是要折壽。
可現在看見突然鑽出來的敵人部隊,讓他們無比慶幸自己是官方作戰部隊,強調令行禁止,雖然心中詫異,但最終還是一絲不苟的在執行上級下達的指令。
而此時心裡只有慶幸和佩服。
佩服現場指揮的遠見。
啥也不說,此時當豎起大拇指,默默點一個贊。
很快突擊隊便遇到了前來接應的支援隊。
看見支援隊趕來,突擊隊現場指揮眼睛一轉,整個人靈光乍現,連忙喊道:「快立即聯繫指揮部....」
「對講機沒有信號,但是沿途我們設立了中轉站,老鄒要向指揮部匯報什麼情報?」
「太好了!」現場指揮整個人頓時興奮地喊了一嗓子,連忙叫來龍十八說道:「龍隊長,你的速度快,麻煩你先一步去前面給中轉站送一份消息過去。」
「跨江大橋兩側區域以及舊州路,此時有大量使徒教眾匯集於此,如果消息能在10分鐘內傳遞迴去,建議炮兵對該區域進行炮擊。」
「沒問題!」龍十八扭頭對旁邊的隊友交代一句,邁開步伐,瞬間拉開了隊伍之間的距離,朝著遠處快速跑去。
到達第一個中轉點後,龍十八詢問一句,得知該處無電子信號時,直接再次朝前跑去。
第二個中轉站,第三個中轉站,直到跑出將近三公里到達第六個中轉站時,碰見了吳浪的人,聽見可以直達前沿臨時指揮部這才停了下來。
沒辦法使用黑科技耳機,通訊效果就是比普通耳機強出不上,加之干擾器傳到這裡干擾效果已經降低了很多。
「快向前沿指揮部匯報,此時宜檳市跨江大橋兩側區域以及舊州路有大量使徒教眾匯集於此,讓炮兵對該區域進行炮擊。」
收到消息,得知突擊隊平安的狄英博,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緊接著才連忙向炮兵下達了炮擊指令。
同樣這次討伐隊炮擊便沒有所謂的試射炮,完全就是盲操,炮手在原來密位上進行了一個微調便直接開始了炮擊。
beng.beng.beng.beng....
爆炸聲響起,打到哪裡完全看運氣。
反正他們也不知道。
只不過就如老話說的那樣,人在做天在看,多行善少做惡,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只不過是時候未到,時候一到自有天收。
同樣是盲射,使徒教的盲射就打在了兩個隊伍中間,本意阻攔,沒成想最後卻成了助攻。
當然!阻攔確實是阻攔了,可攔的卻是自己的隊伍,助的是突擊隊離開。
而討伐隊這邊的盲射,雖然也有炮彈不靠譜的落在了江中,但是同樣也有炮彈直接砸進了人群。
這事,只能說完全就沒辦法用科學去解釋,得歸為玄學。
beng.beng.beng.beng....
伴隨著不斷的爆炸聲響起,人群紛飛,好不容易聚集好的隊伍再次混亂一片,紛紛向著街邊跑去,想著依靠街邊的殘檐斷壁阻擾炮彈的偷襲。
看見這一幕,依照第一順位上位的副手,整張臉頓時蒼白到毫無血色,心中那恐懼害怕的情緒在不斷被放大,很快便包裹住全身,接著上下牙齒不停打架,身體更是不停的在哆嗦。
「完了,完了.....」
嘴中含糊不清不停地喃喃自語著。
就照現在這種損傷比例,他感覺等總負責人問責下來,他這個被迫上位的第一順位,恐怕立馬得步了之前現場指揮的後塵。
突然覺得自己這命是真的苦。
好不容易媳婦熬成婆熬出了頭,結果....
當然!萬事在沒有徹底蓋棺定論之前皆有可能,他表示自己還可以拯救下。
連忙振作起來精神,先給自己找了一個掩體立於其中,然後不停的用大喊來指揮凌亂的隊伍,試圖讓隊伍重新恢復持續。
........
炮擊五輪,討伐隊這邊便停了下來,主要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再說官方現在都到了賣一動不動過日子,還真算不上是地主。
帶出來的炮彈打了三分之二,還是那句話,爽是真的爽,心痛也是真的心痛。
再說沒個觀察哨也不知道具體效果到底如何。
等到支援隊來回運了三次,把突擊隊帶回臨時陣地這邊,狄英博看著全步行的突擊隊,整個人一個晃蕩,差點直接栽倒在地上。
緩了好一會才把憋在心口的氣給捋順,有些不死心,顫顫巍巍的問道:「你們可別說開出去的車全給我整報廢了?」
「大隊長那到沒有,只不過當時事發突然,有三分之一的車,車上電子設備報廢,當時情況緊急我也不敢再讓戰士啟動車輛,只得把剩餘車輛上鎖....」
「我....」狄英博聽見這話很想說點什麼,可最終化作了一道極其惆悵的嘆息聲。
「哎!!」
雖說還有三分之二的車輛沒有損壞,可放在宜檳市,鬼知道喪心病狂的使徒教到時候會對這些車輛使用什麼手段。
反正他不覺得停在宜檳市內的車輛還能完好無損地物歸原主。
想到約200輛各式車就這樣折在了宜檳市,再加上炮彈的消耗,狄英博隨即露出了一絲苦笑。
今天這場戰鬥,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輸還是贏?
其實根本不用想,今天討伐隊和使徒教兩者壓根就沒有贏家。
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一個人員傷亡不大但其餘戰略物資損失慘重,只能說皆為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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