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議確實是好提議,但是卻被申俊良想也不想直接給否決了。
「現在還不是用這個的時候。」
這是他們最後的底牌,不到關鍵時刻,他絕對不會拿出來使用。
「可是...如果不用這個的話,就今天這種情況,我怕我們擋不住明天對方進攻。」
這確實也是一個問題。
說到這裡,申俊良把目光移到了對面最末尾的位置上。
此處座位上坐著一個整體略帶頹廢的中年男子,男子稍顯沉默寡言,平時會議基本上都處於神遊狀態,除非問及否則一般不會發言。
當然,他卻是整個會議室絕對不會被忽略的存在。
「袁執事,你這邊有沒有什麼辦法?」
男子名叫袁川,據說祖上和袁天罡有點關係,具體怎樣無從考證,但是就憑輪迴大陣出自他手,其可信程度確實八九不離十,其人也頗有學識,尤其對古代陣法頗有研究。
只不過此時,在申俊良的目光注視下,他也是眉頭緊鎖,久久未能開口。
最後...
直到旁邊有人開口催促時這才說道:「剛才范執事的建議我覺得可以採用。」
聽見這話,剛提出『人質戰術』的人眉毛不由一挑。
被認同,尤其是被公認的兵法大家認同,這種感覺,別提有多爽。
一股名為成就感包裹著全身,讓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只不過...
他不知道的是,雖然都是同樣的話,但是不同人說出來,那效果是真的不一樣。
他說出來時,申俊良想也不想就給否定了。
可這話出自袁川之口,卻讓申俊良直接正視了這個提議。
「袁執事能具體說說嗎?」
「明天,很難!想要拖住他們應該會用到,但是能拖多久,就要看使用的方法。」
這話一出,讓在場所有人沉默了下去。
能坐在這個會議室的人,整個戰局形勢基本都了解,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更加對明天
感到憂心。
今天有心算無心都能被打成這樣,明天對方拉開架勢,真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種慘烈。
而在他們不遠處的狄英博,此時也是帶著同樣的心情。
拿著已經統計出來的傷亡報告,下午一戰,死亡人數724人,受傷人數842人,其中重傷已經徹底失去戰鬥力的377人。
死亡與重傷多數來自於一、二、三中隊以及炮兵、偵查兩個小隊。
二中隊在使徒教的炮火襲擊下,傷亡過半,而一三中隊更是在陷入輪迴戰陣的情況下,直接被打殘了建制。
薄薄的幾頁紙拿在手上,卻讓狄英博感覺如同舉了一個鼎一樣,沉重到已經無力托起。
想到明天會有更加劇烈的戰鬥,到時候...
而帶著這種沉重心情的還有跟著過來討伐使徒教的民間勢力。
剛才通過對講機召開協商大會的時候,狄英博已經明確表態明天將會對使徒教採用聚圍戰術,他們這些人都將被分派到防線上。
說實話!
很多人對於這件事情,直到現在整個人都還沒有適應。
太快!
進展實在太快了。
太猛!
來的實在太猛了。
很多有之前參與過對使徒教討伐行動經歷的人,心中以為這次還是如上次那樣,大家坐在一起挑挑揀揀一番,選擇一個避難所去攻打,不費多少工夫就能拿下,到時候眾人一分,都有收穫。
雖然不多,但是勝在穩定,並且風險也小。
可是這次...
明天的戰鬥,或許自己的隊伍就會損失慘重。
戰場形勢千變萬法,唯有以不變應萬變,可是沒有實力的情況下,就連應變的資格都沒有。
就如同此時使徒教基地會議室里的眾人一樣。
心中雖有溝壑,但對方卻不給施展的機會,他們還能怎麼辦?
唯有惆悵聚心頭,口難開...
當然惆悵的人也不止他們。
就比如充北市管理層,先是被一號打來電話,整整訓了半個小時。
罵得那叫一個狗血淋頭,訓得那是根本抬不起頭。
話說他們這頓批挨得一點都不冤。
充北市出現偌大一個使徒教基地,他們作為充北市的管理層,槍斃他們都絕對找不出半點毛病。
更別說只是被訓了將近半個小時而已。
可是....
他們卻感覺自己有苦難言。
他們承認自己是管理者。
可是現在是什麼時候?
是大災變啊!
名義上整個充北市都在他們的管理範圍,可是除了手中的官方避難所,其他,他什麼也管不了。
護衛隊等戰鬥部門和他們執政管理並不是一個系統,甚至就連每個避難所的保安隊都還是在他們強烈要求下才劃分到他們這邊。
手下武裝勢力就掌握一個保安隊,他們就是想管理也是有心無力。
別說聽調不聽宣,就是聽宣不聽調都做不到。
平時稍微讓本地勢力配合一下工作,小型勢力或許還會礙於安保隊的戰鬥力前來配合,大型勢力,連鳥都不鳥他們。
還有比如像閔家這種,背靠另外一個系統,把避難所掛靠在官方搞成半官方性質,可是除了吸國家的油之外,其他與私人避難所無異。
所以...
被川省一號罵得腦袋瓜子嗡嗡叫,他們是真的委屈。
手裡沒槍,心中很慌。
負責接電話的充北市負責人,甚至都想懟一句回去。
「不給我們兵權,我特麼就是願意去賣老臉也沒有幾個人願意買,這讓我們怎麼才能有所作為?」
只不過...
他明顯不敢!
掛掉電話,他們縱使不願,可還是得讓手下安撫各避難所的平民百姓。
當然同樣惆悵的還有生活在順慶區和高坪區這兩個區避難所的平民百姓。
本來收到「不能隨意外出,否則後果自負」通知就夠讓他們心驚膽戰,從下午開始,生活在地下避難所的他們就隱約聽到上面不斷傳來的炮聲,甚至在兩次集中炮火打擊的時候,炮彈餘威甚至讓地下的他們都有輕微震感,他們是提心弔膽,生怕上面把這避難所給炸塌,把他們全部埋在了裡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都是從大災變初期,地震災害頻發的時間走過來的人。
心裡有點陰影再正常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