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問還有誰!
哪怕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都壓不住此時胸中的澎湃!
吳浪站在原地眺望四周。
只見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有些屍體還一直嘩嘩的往外冒著血水。 ✧✹
整個路面已經被染紅。
有些車輛的縫隙處,此時也向外滲著血水,不用想也知道畏縮在裡面的人被交戰中的子彈誤殺了不少。
血水匯集成河不斷擴大著面積,有些地方形成了血塘,有些則已經漫到了路外。
可謂是人間煉獄。
看的吳浪喉嚨有些發癢,想要吐...
此時槍聲停止!
原來龜縮在卡車上的人透過縫隙打探著外面的情況。
眼中透露著惶恐、絕望、期望.....
過了好一會!
見外面槍聲真的停了下來,稍微有些膽大的從車上跳了下來。
確認危險真的過去後,連忙招呼其他人。
「安全了!」
「我們安全了...」
「嗚嗚...」
......
越來越多的人走下卡車,看著如屠宰場一樣的場景,許多人吐了,也哭了。
為死去的人哭泣,更為自己還活著哭泣。
吳浪看著這些人仿如癲狂的舉動,撇了撇嘴。
有這個時間去痛哭,當時就不要做那待宰的羔羊;
何必在之前拿起武器和護衛隊的人一起戰鬥。
面對群狼進攻,哪怕是羊,只要敢亮起頭上的角,也不是不能威脅到群狼。
然而除了極少一部分幫著護衛隊,更多的人選擇了棄車逃跑或者乖乖待在車上。
棄車逃跑得付出幾十人為代價,其餘倒是逃離了現場。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跳下了車來到地上,吳浪沒有打招呼直接回到了裝甲車上。
整個裝甲車內瀰漫著一股極其濃郁的酸爽味。
讓吳浪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強行壓制住又一次冒出來的嘔吐欲。
「你這是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臉色蒼白如白紙的王可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看見吳浪手臂衣服被染紅了一塊,滿臉關心的問道:「你受傷了?」
吳浪不在意的瞟了一眼。
「剛才沒注意,手臂上中了一槍!」
用手指在上面按了按,看著有些著急的王可欣再次開口道:「問題不大,我裡面穿著納米衣,子彈打得不深,沒有傷到骨頭,回去取出來養幾天就好了。」
「那我們現在回去,我幫你取。」
「行!這裡畢竟離市區不遠,我們拿點報酬就走。」
吳浪把車開到之前看見裝貨物的那輛車旁邊,再次叮囑讓王可欣待在車上,吳浪下車確認自己沒有選錯車後,把車挪到裝甲車後面。
把裝甲車後面的牽引拖板放下,又把卡車開到牽引拖板上。
「你要幹什麼?」
吳浪剛從卡車上下來,準備把卡扣扣在卡車上,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在吳浪忙碌的這段時間,一些人已經慢慢靠了過來。
此時看見吳浪準備把這輛車拖走,其中一個男子急忙對著他喊道:「你不能拿走我們的東西。」
正準備扣卡扣的吳浪聽見這話,停下了動作,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剛才出聲的這人。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留著一頭飄逸的長髮,穿著一身棉服,此時棉服上是血跡斑斑,那飄逸的長髮也被血水糊成了一坨頂在頭上。
見有人反對他把這車開走,吳浪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那就詭辯一下。
吳浪轉過身子,把背在後背的衝鋒鎗拿在了手上,對著這男子就是一梭子打了過去。
不好意思槍法不好,誤傷了男子旁邊的幾個人。
「現在還有人反對嗎?」
回答他是周圍所有人全部變了臉色,快速向著遠方跑去。
有些人因為著急,自己踩了自己腳後跟,直接絆倒在了地上。
「快跑啊!」
「殺人啦!」
......
本來以為自己得救,卻沒曾想到惡魔還在身邊。
這種突如其來的心理落差,讓在場每個人的心理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這個時候,一個穿著軍裝的人,舉著雙手,拖著流血的腿,站在距離吳浪10米遠的地方喊道:「這位同志,車你開走,請不要再開槍了,他們並不能對你構成威脅。」
肩上竟然還扛著一毛三。
竟然是一個上尉,吳浪看了看四周已經遠離的人,把槍對準這人。
「不要再靠近!」
見人很老實,吳浪快速把拖板兩邊卡扣扣上,又從後備廂取出牽引繩固定好。
確認無誤後,吳浪向著之前這位上尉同志,扔去了幾個無菌繃帶和一支止血膏。
「留著止血!」
吳浪對軍人還是很佩服的。
要是換作他是護衛隊的人,遇見這種明顯不敵的時候,直接拍拍屁股走人,那會考慮什麼戰鬥到最後一滴血。
而這些護衛隊卻選擇了戰鬥到最後。
現在哪怕受傷的大腿一直血流不止,也選擇在這個時候猶如標槍一樣站在吳浪的槍口下,阻止吳浪大開殺戒。
看起來好傻,卻傻得有些可愛!
吳浪也不能說誰對誰錯,只是理念不同罷了。
但不管怎麼說,軍人在不以為敵的時候,都值得讓人尊敬。
這也是吳浪在走之前特意給他留下藥品的原因。
上尉撿起扔在他旁邊地上的無菌繃帶和止血膏,對著吳浪用手示意了下。
「謝謝了!」
吳浪擺了擺手,對著這人說道:「你比他們勇敢,也比他們聰明!」
說完吳浪直接上車,開著裝甲車離開了這裡。
看著裝甲車離開,上尉暗自鬆了一口氣,臉上瞬間布滿痛苦的表情。
剛才他在見吳浪開槍殺人,硬撐著身體站了出來,阻止慘劇繼續發生,現在終於撐到吳浪離開,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後,傷口的疼痛立馬牽引著神經,反饋給了大腦。
連忙來到一輛車旁邊,靠著輪胎坐了下來,查看和緊急處理起傷口來。
之前嚇著躲起來的人,看著吳浪開著車走遠,慢慢又走了出來。
聚在一起抱團取暖,相互告慰終於迎來劫後餘生。
這個時候一個有些發胖的男子,身上穿的褲子甚至已經濕了一大塊,此時對著正在包紮傷口的上尉厲聲呵斥道:
「你為什麼讓他把我們的物資車開走。」
「對啊!你為什麼不阻止!」
......
一些人也跟著這人大聲的質問起來,當然也有一些人出聲替上尉說好話,而更多地人卻在此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