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
狄英博看著屏幕上已經退出的聊天框，整個人不由鬆了一口大氣。
隨即直接笑了起來。
「哈哈~」
這次終於是笑出了豬叫聲。
至於欺騙戰友心裡是否會出現所謂的負罪感。
別鬧！
平時其他三個分區指揮官就可以說是把他排除在小團體外，不僅有什麼事情都背著他，有時候開會還對他背刺，此時他沒有來個傷口撒鹽，已經算得上是厚道之舉。
等笑夠後，狄英博連忙用手搓了搓臉，讓臉上負重前行的肌肉得到放鬆，隨即再次站起身來，關掉設備，直接往食堂走去。
此刻他胃口大開。
與此同時。
川省討伐隊總指揮部中，凌劍經過長時間的糾結和掙扎，終於是拿起了電話，撥打給了老湯同志。
等到接通後，凌劍按照提前準備好的套路，先把今天的戰況，以及其中的前因後果，還有戰後各分區發生的事情，一股腦的匯報了上去，最後請求道：「領導！我請求終止計劃，下面的人實在扛不住了。」
等凌劍說完，電話對面陷入到長時間的沉默中。
許久...
老湯同志的嘆息聲在電話中響起：「是我想當然了。」
遠在蓉城的老湯同志，忽然有種「驀然回首，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產生後，腦中的記憶如同幻燈片一樣，不停從他眼前閃過。
他想到了第一次挖人計劃失敗後，吳浪只是藉機懲罰了實施計劃的相關人員，與官方還是保持往常一樣的正常往來。
而第二次挖人計劃暴露後，吳浪表現的同樣十分淡定。
現在回想，別人這完全就是胸有成竹。
以不變應萬變。
任你百般手段，結果別人就只出了一招，便讓他們自損八百卻未曾殺敵方一人。
憋屈、鬱悶、茫然.....
到最後....
就如同此刻的老湯同志，無奈到貌似留給他的只有一條路可選。
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已經可以歸為失敗。
「算了！計劃終止吧！你儘快整合好隊伍，安撫好下面的情緒，至於吳浪那邊，我會親自找他談。」
凌劍聽到這句話，總算是把吊在嗓子眼上的緊張給放進了肚中。
「保證完成任務。」凌劍連忙挺直腰杆回答道，接著話鋒一轉有些不好意思的再次說道：「領導，這幾天觀摩團每天都換著花樣搞伙食，都快把下面的魂給鉤跑了，我想著是不是也給大夥加加餐，這也利於重整士氣....」
「戰士們都辛苦了，以現在戰事進度來看，過年期間也基本會在外面，加，必須加！讓大夥都吃幾頓好的，大夥吃好，戰鬥起來才有力氣，也好儘快把使徒教趕出華國。」
「是！感謝領導的支持...只不過領導你也知道，討伐隊的物資....」
「我說你凌劍怎麼說到了這裡。」老湯同志瞬間回過了味來，這是提前設下了套，就等著自己往裡鑽呢。
可是現在話都說了出去，想收也收不回來。
只不過...
老湯同志卻遲遲沒有繼續說下去。
無它！
一個「窮」字鬧得。
作戰部隊、後勤部隊加起來擁有幾萬名人員的討伐隊，哪怕就是加一餐，所消耗掉的食物量都是一筆龐大的數字，更別說還不是僅一次。
甚至包括後面的小年、大年、元宵....
臨近過年，大節小節亂七八糟加在一起一大堆。
這樣一來所需物資，讓他有點不敢繼續往下想。
不敢去想在於因為這是加餐所需物資。
既然是加餐，桌上肯定得擺點不一樣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因為局勢或者說環境，產量一直都提不上去，平時還要滿足各個官方避難所的消耗，這也導致倉庫內的相關存儲量一直處於水平線下。
........
過了幾分鐘，老湯同志有些勉強的說道：「我這邊會指派專人督辦此事，至於能收集到多少，現在沒辦法打包票，只能說儘量劃分出一部分滿足你們討伐隊。」
這是老湯同志此刻能給出最大的承諾。
整個川省物資全部優先供給討伐隊肯定不現實，那些這一年裡對官方有過突出貢獻的人，比如奮鬥在一線的研究人員，那些有重大成果的專家教授，那些一年到頭奔波於全省各處的護衛隊，那些為國家安全奉獻出生命的家屬遺孤....
逢年過節，官方也得去慰問一番。
當然！
對於這些事情，凌劍顯然也是門清，在聽完老湯同志給出的承諾後，也是連忙說道：「我代討伐隊全體官兵，在此感謝領導你的理解和支持。」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們.....」
.......
掛掉電話，老湯同志在衛星電話上翻到吳浪的號碼，可手指放在撥打鍵上，卻怎麼也按不下去。
有些出神地再次在腦中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過了一遍，接著又捋了捋之前想好的處理辦法，等這些都做完後，老湯同志苦笑一聲，「早知今日悔不當初」，隨即這才按下了撥打按鍵。
當然！
雖然是這麼說。
但老湯同志並不後悔之前的決定，如果時間倒退，讓他重新選擇，他同樣會讓討伐隊那邊去接觸觀摩團的人。
正如恩格斯《資本論》中說過的一樣，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資本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資本就會冒險；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於冒絞首的危險；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就敢於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而如果計劃成功，他們所能得到的收益，何止百分之三百的利潤。
嘟嘟幾聲忙音過後，吳浪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便出現在了電話中。
「喲！領導，這大晚上是刮的什麼風，竟然把你給吹來了。」
「這不是剛聽凌劍匯報，這段時間討伐隊與你們產生了些許誤會....」
還沒等老湯同志說完，吳浪便直接打斷了他，帶著些許嘲笑的語氣說道：「誤會嗎？我可不認為這是誤會。」說到這裡，吳浪語氣再次變化，收起了其中的戾氣，回歸到平和狀態，接著說道：「不過嘛...誰叫我這人大度呢，領導你放心，我沒有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