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極其入耳的『刺啦』聲響起。
這是觀摩團中一人正在往菜上澆熟油的聲音。
下一秒,圍觀的眾人,只感覺一股濃郁至極的香味撲面而來。
「哧溜~」
「吸溜~」 ✾❊
而這僅僅只是剛剛開始。
刺啦聲如同前奏,緊接著另外一位負責熬製高湯的人,用手猛然提起旁邊的鍋蓋,頓時一團滾滾白煙騰空而起。
「哧溜~」
「吸溜~」 ✾❊
等白煙散去,這人手拿大勺在鍋中順時針攪動兩圈,接著手腕使用巧力,輕鬆一提,一隻先經過高壓鍋悶煮二十分鐘後再放入大鍋熬製,此時已然有些骨肉分離的雞架出現在了眾人視線中。
那看起來爛爛的、黃橙橙的雞皮,那呈褐色,仿佛充滿嚼勁又仿佛入口即化的雞肉....
「哧溜~」
「吸溜~」 ✾❊
這人眼角餘光看著這一切,嘴角當即露出了一個若隱若現的笑容。
笑容雖帶著諷刺,卻讓他展示出了俏皮的味道。
只見他把大勺回縮,用另外一隻空閒的手快速從雞架上扯下一塊肉來,放進嘴中誇張的咀嚼幾下,接著眼睛微虛,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不知道到底想要表達好壞還是已經陶醉在其中。
「哧溜~」
「吸溜~」 ✾❊
「這尼瑪是要人命啊!」
圍觀之人只覺得此時渾身仿佛被無數隻貓撓一樣,又癢又疼。
嘴裡的唾液更是如同有人打開了水龍頭的開關,不到一會就聚了一口,咽下又聚,不斷重複。
只不過...
有個詞叫做雪上加霜。
用在這裡再恰當不過。
嘗了一口雞肉後,這人隨手一抖,整個雞架脫離大勺掉入湯中。
噗通!
本來就不平靜的湯麵順勢躁動一番。
一團大概有半勺的高湯隨著躁動,跳出鍋中,撒在了地上。
「哧溜~」
「吸溜~」 ✾❊
「這特麼...浪費可恥啊!」
可他們的心痛,這人卻仿若未見,面容依舊平靜如初,空出來的大勺在有力的臂膀驅使下,靈動的划過湯麵,等再回到半空時,勺中不多不少,剛好有一口高湯。
其中二分油,八分水,正是口感最佳的配比。
吹了吹後一口喝下,吧喳兩下以作回味,接著扯著嗓子朝著一個方向喊道:
「湯好了,你們那邊鍋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這邊就等你湯弄過來好開火,菜呢!菜準備得怎麼樣了?」
「還有幾個費刀工的,其他已經OK。」
「行!那就把湯弄過來。」
隨著吳宙的一聲令下,負責熬製高湯的人頓時把早已經準備好的不鏽鋼盆擺在旁邊的桌子上,接著拿起水瓢,把鍋里的高湯,連同其內的各種調料一股腦的舀進不鏽鋼盆中。
等盆裝到八分滿,旁邊的人則立即端著不鏽鋼盆來到旁邊已經搭好不少可攜式一體化桌椅這邊,此時每個桌上都放著一個可攜式野炊灶,灶上同樣放著一個廣口淺底的不鏽鋼盆。
把湯倒入不鏽鋼盆後,立即有人把下面的火點燃,而這時旁邊負責處理菜品的人也立即端來一盤盤被清洗好的菜,圍著鍋很快便把一張桌子放得滿滿當當。
「哧溜~」
「吸溜~」 ✾❊
「嘶!他們..這是要...涮鍋!」
一聽這說就知道應該是一個從北方而來的人。
在川省!
這叫清湯鍋。
當然!
叫涮鍋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這是什麼條件?我特麼都要裂開了。」
相比於他們每天的老三樣,眼前被擺出來的,那切得厚薄不一的羊肉、牛肉、豬肉、還有那沾著水滴的醃菜葉....
此時重點絕對不是刀工的好壞。
他們炊事班的廚師刀工是很好,每次切肉都能保證每根肉絲都如同頭髮絲粗細。
可那又怎麼樣?
眼神不好都特麼找不到裡面的肉絲。
此時重點也絕對不是菜葉的新鮮程度。
而是呈現在他們眼前,品種的多樣化。
一句話!
他們想吃。
「哧溜~」
「吸溜~」 ✾❊
吞咽口水的頻率再次明顯加快。
就在這時,一個人喘著粗氣,留下一句:「我特麼受不了了。」轉身便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只能說這是一個聰明之人的理智選擇。
畢竟他們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欲望也展示的足夠強烈,可觀摩團的人卻始終未回應。
與其留在這裡自討苦吃,還不如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特麼一天天都是什麼糟心事。」就在這時,又有一人搖著頭,帶著遺憾轉身離開了這個充滿誘惑的地方。
而有了這兩人的帶頭。
一些此刻理智在線的人也是紛紛效仿起來。
眼不見心不煩。
回去蒙著被子睡大覺,實在睡不著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搞幾組伏地挺身,揮灑一番汗水,帶著疲憊進入夢鄉。
當然!
離開的人只是一部分。
很大一部分人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留在了原地。
這些人又大致分為了三種類型。
第一種是思想知道自己應該離開這裡,畢竟按照步驟,接下來就到了觀摩團就餐的時候,現在都已經被引誘的受不了,待會絕對是暴擊連連。
可特麼身體它不爭氣,尤其是雙腿,此時就如同不是自己的一樣,任憑思想如何催促,那雙腿就好似被灌了鉛一樣,捨不得邁動半分。
第二種就是剛才起鬨的人。
這些人想的是大家同一個戰壕,理應有福同享。
如果不拿出來分享,那就是破壞團結,而對於這種人應該堅決抵制。
反正就一句話,不拿出來分享,那就是大家共同的敵人。
而面對敵人時該怎麼做,他們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
第三種則是一個矛盾的群體。
俗稱吃瓜或者無所謂群眾。
他們既沒有第二種的紅眼病,也沒有第一種的身體不聽使喚,他們單純就想看看事態將會如何進行下去。
當然如果第二種人取得勝利,他們也並不排斥給自己加個餐;如果觀摩團不改決定,他們看夠熱鬧,聞夠味道,回去鑽進被窩也能很快入睡。
所以...
當理智的那批人離開現場後,第一種和第三種類型的人,其目光自然集中在了第二種類型之人身上,尤其是剛才跳得最歡的那幾個。
其目光之中只帶著一個意思。
「兄滴!該你們表演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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