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遊戲主辦方
「我猜你現在肯定是在疑惑我為什麼會突然叫住你吧?」
容越挑了挑眉,等著這個自稱遊戲主辦方的「母神」繼續說話。
「現在遊戲已經開始了,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得參與到這場遊戲中。」母神裹緊了外套,收起了自己的那些器官。美麗又魅惑的眼神在容越身上流連了好一瞬,最後笑道,「遊戲規則很簡單,如果你能找到出去的路,就算通關了。」
這是什麼意思?
迷宮遊戲嗎?
想出去還不容易?直接出花園城市不就好了?還是說花園城市周圍有什麼東西攔著?
等她咀嚼完這句話,再抬起頭的時候,面前卻空空如也。遊戲主辦方早在那一瞬間的功夫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她達到了對玩家的告知義務以後就離開了,可真是個省事的工作。
「出去的路?是說要出城市的意思嗎?我是不是得出花園城市看看……」容越疑惑地撓了撓頭,拖著略有些疲憊的身子匍匐在電視台一樓落地玻璃窗周圍,還不忘多灌了兩口綠牛,「不過當下要緊的還是找到凌姿和彬彬。」
從玻璃窗往裡看,電視台里人頭攢動,不少男人在大廳來來回回。他們似乎都是工作人員,拿著筆或者文件,一臉急匆匆的模樣。看上去,想要毫無聲息地偷偷潛進去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容越把【空間戒指】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一個實用的道具,相反全都是些吃的喝的用的,以及綠牛和尼古拉斯。
「等會兒,如果裡面都是工作人員的話,那就好辦了……」
混進去不就得了?
不過好像裡面並沒有女人呢,就這樣混進去會不會顯得有些奇怪?
媽媽在腦海里叫了起來:「小越,你看那邊。」
容越望向大廳最中央的一座雕塑——那是一座雕像,一個面容端莊而又嫵媚的女人正以一種人類難以達成的形態扭作一團,盡情彰顯著自己的風情。然而她的周身卻長了很多凸出來的東西,被一件厚厚的風衣給蓋住了。
那不是遊戲主辦方——那個自稱「母神」的傢伙嗎?
容越揉了揉眼睛,發現她的確是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像。讓她一時間分不清那是母神化成的石膏像還是這裡的居民根據母神模樣而塑造的雕像。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它們長得一模一樣。
「為什麼要放個那麼詭異的東西在裡面,這些人像沒看到似的……」
媽媽提醒道:「先別管這座雕像了,你先打扮打扮,混進去。」
容越點點頭。畢竟這裡面都是男的,如果她一個女的混進去會顯得很突兀,所以必須先打扮一番才行,
還好她別的不多,衣服管夠。為了方便行動,她往空間戒指里塞的幾乎都是一些看上去性別不分的便於運動的暖和衣服。雖然現在她也穿得很隨意,但因為長時間的奔波,衣服又髒又破還被汗水浸濕了。為了和看上去得體的電視台員工混到一塊,還是得再換一身乾淨的服裝。
容越擼起袖子跳進一旁有一人高的灌木叢里一陣操作,灌木叢隨著她的小幅度動作抖動了兩下,便很快停止了。
再度出現在電視台門口的,已經是一個跟普通男性相比略顯瘦弱的小伙子。
容越頂著一頭利落的短髮,將鴨舌帽狠狠往下壓,直到劉海把秀氣的眉眼全部遮住。她用手指在臉上隨意抹了兩把,給自己畫了個泛青的胡茬。
正當一切準備就緒準備進門時,卻被一隻粗壯的手臂攔住了。
「你,幹嘛的?」一個長相凶神惡煞的保安攔住了容越的去路。
「啊我是新來的員工,在道具組實習的。我工牌忘帶了……」容越怯生生地嘟囔了兩句——她只敢壓低聲音說話,不敢太大聲,生怕讓旁人給聽出來自己是個女的。
不過看在保安眼裡,容越就像是個初入職場的毛頭小子,頭髮都還翹起了兩根,顯得青澀又侷促。
「大哥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值班也累了吧……」容越靈機一動,從戒指里摸出了一盒香菸——那是從蓮小姐那裡贏的,但因為自己不會抽菸,所以一直都好端端放在空間戒指里,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以前的世界流行一句話——煙和酒是男人世界的「通行證」。在這裡,應該也不例外吧?
抱著搏一搏的想法,她湊近保安,將那盒香菸悄悄放進了對方的口袋裡。
保安眉毛一挑,「你小子這人,還挺有意思的。這邊門開了,快進去吧,小心遲了挨導演罵。」
容越連聲道謝,閃身進入了電視台,壓低帽子,完美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欸等會兒!」保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叫住了剛走到母神雕像旁的容越。
容越被這麼一喊,心下一激靈——難道是被發現了?果然自己的身形和聲音還是太像個女的了……她在心底默默做好了戰鬥或逃跑的打算。
保安走到容越跟前,用力拍了拍容越的肩膀,大聲笑道:「男人得有個男人樣子,背挺直,腿打直。要有點陽剛之氣啊!」
看來還是個愛教育人的保安大哥!
容越心中的警鈴漸漸沒了聲音,她艱難地訕笑了兩下,連連稱是。
好不容易安全擺脫了這個煩人的保安大哥,容越趕緊加快腳步,想離開這個位置。
不知為何,剛剛和保安大哥說話的時候,她總感覺頭頂毛毛的,好像有什麼人在頭頂看著她似的。
一抬頭,只能看見母神那似笑非笑的眼。仿佛是在嘲弄,又是在悲憫。
再一晃眼的時候,對方已經不帶有任何情緒,只是一座普通的雕塑罷了。
母神所說的遊戲到底是什麼規則?她需要在這場遊戲裡做些什麼?又是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遊戲,反正最重要的還是顧好自己的安全……
「喂!我剛剛聽到了,你是道具組的對吧?」就在容越疾走之際,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叫住了容越,不等對方開口,他就一陣抱怨,「快點上去!那麼多道具都還沒有人搬呢!也不知道道具組的在搞什麼?算了,你跟我過來吧,把這些東西分批次搬到比賽現場去……」
容越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背後還有保安在那裡看著,她也不好反駁這個看上去像領導的斯文男人。於是她稀里糊塗地跟著男人進了電梯,來到了存放道具的房間。
「就是這間房,你趕緊送到舞台來。」斯文男人指了指不遠處的走廊,說了點模稜兩可的路線。就在此時,他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毫不猶豫地接起了電話,「喂,歐文,你怎麼回事兒?不是叫你把那女人給我看好嗎?都說了多少次了,她是那種難搞的類型,一定要多加注意……哎你氣死我了!等我過來!」
男人打著電話走遠了,後面的只剩下容越一個人茫然地站在道具室門口。
媽媽在腦海里回味著斯文男人剛剛說的話,「這個通話內容聽上去很奇怪啊,追上去看看。」
正當容越準備追上去的時候,一旁的大門卻突然「哐當」響了一下。
「餓……」
一個聽上去很難受的聲音。道具室內發出的聲音也相當讓人在意。
容越思慮再三,背後悄悄握了一把菜刀,還是選擇先推開了道具室的大門。
道具室里黑漆漆的,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就像是排泄物和餿了的食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直接衝上了容越的天靈蓋,讓人不適極了。
「餓……」
容越一手拿著刀,另一隻手摸索著牆壁上的開關。緊接著,昏暗的道具室內瞬間燈火通明。
一個看不清容貌的人蓬頭垢面地趴在地上,兩隻手拼命地抓著地板,摳著縫隙里已經乾涸的殘羹剩菜。也不管自己抓沒抓上來,反手便往嘴裡塞。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容越的存在。
而容越只能憑藉對方的身材勉強確定這是一個女人,一個不成人形的女人。
「這是什麼情況……這裡不是道具室嗎?」疑惑歸疑惑,容越手上的動作卻沒消停,抓著自己的大餅和水塞到了女人的手裡。
女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接過啃了起來。即使是沒有味道的大餅,她也啃得津津有味,嘴裡還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一整塊大餅很快就被她消滅乾淨了,她看上去也恢復了點力氣。
她抬起頭,露出一雙渾濁的眼,對著容越左瞧右瞧,突然兩手一伸,徑直朝著容越撲了過來。
雖然同情這個看上去很可憐的女人,但容越還是一直保持著警惕,對於這樣的情況她早有準備,輕輕往後一跳,到了房間的邊緣。女人在撲出去一米後,沒來得及抓住容越,卻摔了個結結實實。
鐵鏈重重的一聲響,在這個道具房裡迴蕩。
容越歪頭,發現對方居然是被鐵鏈鎖著的!由於頭髮太長,蓋住了自己脖子上的鎖鏈,現在這麼一摔,倒是完全露了出來。
女人摔倒後沒有喊疼,反而瘋瘋癲癲地拍手笑了起來:「嘻嘻嘻嘻嘻嘻……」
看上去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
「你,可以聽懂我說話嗎?」
瘋女人停止動作,愣愣地看了容越一眼,眼神好像在一瞬間恢復了一點清明。
「啊……嘻嘻嘻嘻嘻嘻嘻咯咯咯——」繼而又笑作一團,倒在地上。
仔細一看,她張嘴的時候口腔里的牙齒已經爛得不成樣子,有好多顆都已經脫落了,就像是在監獄禁閉所關久了會出現的那種情況。
容越於心不忍,把空間戒指里的布丁零食拿出來,撕開包裝紙,遞到了瘋女人面前。
瘋女人好像明白容越帶有善意,並沒有做出別的舉動,而是接過布丁大快朵頤。
容越趁著瘋女人吃東西的功夫,回頭打量了一番這個道具室。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哪裡是道具室?整個就一刑具室啊!
除了拴住瘋女人脖子的鎖鏈,還有不少看一眼都會做噩夢的刑具——那種能把人渾身上下戳滿窟窿的,從中間把人撕裂的,讓人全身皮膚都燙到潰爛的……
之所以知道這些刑具的效果,是因為角落裡還擺著幾具「展示效果」的身體……從她們微微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她們還活著。
容越已經不敢再看了。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說話聲。
「什麼新人?我們道具組最近沒有招新啊?一個男聲在門外大聲嚷嚷。
「他剛剛才進去呢,就在裡面。」
「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一個實習生來著。」
容越暗叫不妙,趕緊躲到了一個貨架背後。
緊接著,道具室的門被大力打開。
從貨架的縫隙望出去,一個擼著袖子的男人正捂著口鼻,「我說這個味道好沖……那個瘋女人肯定又撒尿了。有病有傷就弄去醫療室啊?怎麼什麼東西都往我道具室搬!」
「陳哥,醫療室這不是都滿了嗎,臨時在這兒放一下。」
「要我說這些女的也活不長,扔出去算了。」
「可別介,治一治還是能用的,丟了多可惜。」
貨架外二人談論道具室里的傷病時就像在談論一個物件,聽得容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個女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已經弄暈了。」
緊接著,一個黑影重重摔到了地面上。
容越瞳孔瞬間收縮了——因為被扔在地面的不是別人,正是凌姿。那卓越的身高,標誌性的綠色刺蝟頭,還有熟悉的身形。即使視野不好,容越也瞬間認了出來。
「仔細看,長得還可以嘛。」
「不過我不喜歡這種沒個女人樣子的。」
「肌肉倒還不錯……起碼年輕啊。」
正在說話的一個男人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他蹲下身,抓住了凌姿的領子。
「你要在這兒?可真夠重口味的。」
「不礙事。」
容越已經無法繼續聽接下來的對話了,她順手操起身旁的一串刑具鐵鏈,從貨架背後走了出來。
鐵鏈在空中掄了兩下,直接朝那兩個男人砸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