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許諾工作室。
陽光明媚,天氣正好。
白玲瓏和任汐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品嘗著一杯香醇的咖啡。
任汐是閒著沒事過來找白玲瓏玩,順便和她談談《無名之輩》的事兒。
「哦,你說《無名之輩》的票房都已經達突破六個億拉。」
白玲瓏放下手中的咖啡,略帶一絲驚訝道。
「是,已經六億多了,我這次過來前,饒導可是跟我說了,等到票房成績統計出來,會優先給你們工作室票房分成的。」
任汐點點頭笑道。
「沒想到啊,這個《無名之輩》還真的是夠火爆的,一部沒有怎麼宣傳的電影,現在竟然已經收穫這麼高的票房,任汐,恭喜你啊。」
白玲瓏讚嘆地說道。
「是啊,我也沒想到電影會這麼火爆,饒導也沒想到,他說這都是許總有眼光,要不是他願意追加投資的話,這部電影也沒有辦法那麼順利拍攝下去。」
「倘若拍不出來,也就根本不可能上映了。」
想到之前的事,任汐也是有些無奈。
資金鍊斷裂,電影差點停拍。
真要那樣的話,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那這部電影最終票房能有多少呢?」白玲瓏跟著問道。
「不知道,反正已經大大超出預期了。」
任汐笑了笑道。
她只是一個演員,哪裡會猜到票房成績呢。
「那倒是!」
白玲瓏端起咖啡慢慢品嘗一口,看向任汐的眼神變得很玩味。
「任汐,你下一部電影準備拍什麼?現在有沒有接到邀約?」
「暫時還在挑選劇本呢。」
「誰挑選?你自己挑選嗎?」
「對啊,我又沒有經紀人,自己不來誰來呢?」
話說到這,任汐看向白玲瓏問道:「玲瓏,你們工作室現在發展的不錯嘛,不管是誰,都有戲拍。」
「我聽說唐佳穎目前接拍了一部電視劇,還演的主角呢。要是說這部電視劇能火起來,她一下子就會變成大明星嘍。」
「這都是因為有許哥的面子才能辦到的,任汐,咱們是多年的閨蜜朋友,有些話我就直說了,你要是說想要找工作室掛靠的話,不妨考慮下我們。」
「別的不敢誇口,但肯定會讓你有戲可拍。」
白玲瓏坦然說出了自己的設想。
「這個……讓我先考慮考慮吧。」任汐似乎有些遲疑。
「嗯,沒關係,你慢慢想,不必急著給我答覆。走,天氣這麼好,咱們出去逛逛吧。」
「好啊!」
這刻的白玲瓏就像是一個老母雞似的,一個勁的往自己家裡扒食。
……
一星期後。
總算輪到許諾的戲份,這段是他的開場戲,是借著審問那兩個從工廠逃走的土匪開始,這也是整部電影的先聲奪人之處。
座山雕露出真容。
「許諾,你只要將座山雕的那種氣場演出來就行,至於說到你豢養的那隻鷹啄人的戲,後面會經過電腦合成的。」
徐老怪囑咐道。
「好的,徐導!」
許諾點點頭。
「我相信你,放開演吧,爭取一條過。」
「好!」
各個部門都開始動起來,隨著他們都準備好,徐老怪這邊揮了揮手,場務便拿著場記板走出來。
「《智取威虎山》第十八場,第一鏡,第一次。」
嗒!
寬敞的大殿內是鬧哄哄的,到處都是站滿著喊叫的土匪。
他們幸災樂禍的指點著前面,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兩個土匪被綁在木樁上,鼻子上流著冰鼻涕,神情充滿惶恐。
「三爺到!」
威虎山的老大猛然間大聲喊道。
隨著他話音響起,剛才還熱鬧的大殿瞬間沉寂下來,沒有誰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們看向前面的目光充滿著敬畏。
座山雕出場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手臂上架著鷹的土匪,他眉宇間流露出一種驕傲,而這隻鷹可不是道具,而是只真鷹。
它顧盼之間散發出一種桀驁不馴的冷意。
隨後就是十幾個人抬著的大轎。
其實最開始拍的時候,徐老怪想的是,讓許諾就這樣走出來,但許諾感覺要是那樣的話,顯現不出座山雕的地位和權勢,倒不如用抬轎的方式來演繹。
畢竟只有大人物才有資格坐轎。
坐轎更能將座山雕唯我獨尊的派頭展現出來。
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正對著鏡頭的許諾,隨著轎子落地後,慢慢站起身來,穿著一件虎皮大衣的他,在燈光的照耀中,仿佛是一頭人形巨獸。
燈光師在這裡很講究。
沒誰能看到許諾的臉,他從剛站起身到走出來,臉龐都是陷入黑暗中,人們所能看到的就只是他龐大如熊的身軀。
「沒有我的命令。」
「你們就敢下山。」
「三十七個人出去,就兩條狗回來。」
鏡頭仍然是有意的避開許諾的臉。
畫面中響起來的只有他的聲音,而聽到這種低沉聲音的人,都感覺心臟仿佛被手給揪住,那種瞬間撲面而來的壓抑窒息感,濃烈至極。
雖然沒有看到人臉,但光是聽聲音就讓人能想像到這是多冷酷的一個人。
他根本不將土匪當人看,在他心中這兩人卑微的就連狗都不如。
「我們遇到了共軍的伏擊,而且共軍,他們有坦克啊。」
「三爺啊!」
「三爺!」
兩個被綁著的土匪連忙求饒般的喊叫起來,生怕下一秒就被崩了!
「知道我聞到了什麼?」
「一個字!」
「不老實!」
許諾揚起一根手指頭慢條斯理地說著。
這是電影最經典的一處!
明明說一個字。
但是他說出來的都不止一個字。
他就是要靠著這種鮮明的反差吸引人的注意,讓他們將眼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要知道這種口誤,放在別人身上是一種笑話,會被人譏笑。
但在許諾這裡,就算是這樣說了,誰敢指責?
秦朝的時候趙高指鹿為馬,現在座山雕就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地位。
要讓每個人都清楚,他說出來的話就是真理。
對的是真理。
錯的也是真理。
誰敢叫板挑刺,那只有死路一條。
很嚴肅認真說出這話的許諾,自然不會笑場。
其餘人即便是想要笑場,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許諾的模樣,聽到他說出來的話,到嘴邊的笑聲硬是生生的咽回去。
這,就是演技。
有人說著笑話,眾人哄堂大笑。
可有人即便說著笑話,也沒誰敢笑,他們感到的只有驚恐。
生怕這一笑,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