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帝都青年》正式殺青!」
片場內一片歡騰,掌聲和吶喊聲響徹了很久,劇場的工作人員們這段時間有些累,但也賺錢啊,所以他們的笑容其實並沒有多真摯。
原本五十出頭的程淵現在頭髮白了很多,就看這稀疏且蒼白的頭髮就知道他這段時間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但現在他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陸澤可以看出來,程淵心裡想的應該是:「他娘的,總算把這麼個破攤子給收拾完了。」
韓天和張雨詩倒是沒什麼表情,他們不缺戲演,但自己演的好不好他們心裡是有點B數的,對於即將到來的,如同暴風驟雨般的嘲諷,他們現在應該還沒做好準備。
總之,《帝都青年》殺青了,歷時將近四個月,男主演八位,女主演三位的戲就算徹底告一段落。
陸澤抻了個懶腰,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下了肚子,現在都入夏了,最後一場戲挺累的,跑了很久,出了不少的汗。
身邊的周芷琳正跟蔣文姝灑淚告別,兩個女生這段時間相處還是不錯的,自從那天晚上她們見到陸澤從房間出來後,兩人就一直結伴而行。
「都回去先休息吧,晚上天越擺了酒,所有人都必須到場,散了吧散了吧!」
程淵一揮手,陸澤他們跟程淵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回到房間,好好的洗了個澡,然後回到房間裡從書包中掏出筆記本做著殺青總結。
陸澤寫的這個東西與日記類似,但只記錄在片場中的失誤與閃光點,好的東西記下來勤加練習,壞的東西記下來以後避免。
而作為總結,他給自己打了個分數,九十分吧,發揮的還算穩定,但搭戲的對象演技不過關有時會讓他出戲,專注力上扣掉了十分。
合上筆記本,吐出一口氣,他穿著浴衣,進了被窩準備睡一小會,定了六點半的鬧鈴,他還能再睡三個半小時。
.......
白襯衫,黑西裝,加上一雙皮鞋,陸澤的身材很好,也不顯得瘦弱,肩膀很寬可以把西裝撐起來,除了日常很嚴肅,板著臉沒有笑容時有點像黑社費雙花紅棍之外,還是挺完美的。
重新洗個頭,拿風筒簡單吹吹,用發泥固定好髮型之後,洗了個手,把手機揣進衣服里懷,陸澤關上門,轉身時,碰巧遇到了也要下樓的周芷琳和蔣文姝。
雙方點了點頭,周芷琳也不敢搭話,她只知道那天晚上陸澤騙了她,說是去看妹妹,卻在房間裡呆著,之後原本熱情的蔣文姝也漸漸冷卻了,兩人的交流不再像之前那麼密集。
陸澤他們住的地方就是天越,所以他們只需要下到四樓宴會大廳就直接可以開吃了,周芷琳從電梯中出來後使勁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裡面確實太壓抑了。
《帝都青年》劇組總共有一百七十多人,一桌八人,總共擺了二十二桌,偶數圖個吉利,實際上吃飯的桌總共就二十一桌。
裡面有一張大飯桌,別的桌鋪的都是淡金色的桌布,而那桌是金色的,也就是導演、製片、監製、副導這幫大佬們的飯桌。
其次就是演員桌,距離首桌最近,但桌子是和其他桌子一樣大小。
陸澤進了宴會廳時,裡面已經有不少人落座了,程淵見到陸澤他們進來後,笑呵呵的對陸澤三人招了招手。
「大澤你們過來,發紅包了。」
紅包放在那張沒有人吃飯的桌子上,陸澤他們過去後,一個工作人員把紅包交到陸澤手上,輕輕一捏,很厚,得有個兩三萬的樣子。
「謝謝程導,您這將近四個月也受累了。」
三人道了聲謝,陸澤注意到周芷琳的紅包要比自己的薄一些。看來演員們的紅包層次分的也很明顯。
「說的什麼話,你們這幾個月不累嗎?行了,回去坐吧,今晚不醉不歸!」
大概半個小時後,韓天和張雨詩也到場了,程淵看了一下人數,已經全部到齊了,幾個大佬開始致詞。
說了長篇一大套之後,由導演舉杯,大家站起來等著程淵發話,隨後悶了一盅白酒。
陸澤坐下後,他們這桌就主演這六個人,坐的還是挺微妙的,韓天和張雨詩坐東面,陸澤和蔣文姝坐在對面,陸澤的旁邊是《帝都青年》第一號舔狗杜俊澤,而蔣文姝的身邊坐的是周芷琳。
「我先提一杯吧,這四個月的時間裡,很高興和大家一起拍戲,而且相處的非常愉快,所以這杯酒,我敬大家。」
韓天把酒倒上,對其他五人說了一通廢話,陸澤他們也給了面子,提酒碰喝了一杯。
隨後大家輪流發言,個個說的都是屁話,簡單的喝了點,開始給各位大佬們敬酒。
說實話,陸澤才經歷了幾次這種飯局,就已經夠了,但進入了這個行業,就得講規矩,無奈陸澤等到張雨詩回到自己座位上,又等了一會後,起身朝著程淵那桌過去了。
「哎,陸澤,快坐快坐,給你介紹一下,孫總、趙總、其他的人你也都認識,我跟你們說,陸澤這年輕人很優秀,各種條件都很過關,這部戲他也是解決了我一個難題,而且是完美解決,真的,孫總你們如果有新戲的話,有什麼難演繹的角色,都可以考慮考慮他,也不知道他這身功底都是在哪學的。」
這是好意,幫著陸澤介紹人脈呢,可能是因為陸澤是劇組裡最理解程淵的演員了,而且還有沈靖寒這層關係,所以程淵幫了陸澤一把。
「程導您客氣了,在您的手底下拍戲是幸運,真的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先敬您一杯。」
和韓天、張雨詩不同的是,他每一位大佬敬了一杯,因為他現在比不過韓天,而且這樣也是給了大佬們面子,連幹了八盅後,陸澤才告辭離開。
敬完酒之後,陸澤這一桌就沒人再碰酒了,誰也不傻,不可能信什麼不醉不歸的鬼話,他們是藝人,是要形象的。
陸澤回到座位上十幾分鐘之後,韓天和張雨詩就相繼離開,陸澤有點餓了,就吃了點菜,等吃飽了之後,跟導演打了個招呼,也離開了宴會廳。
回到房間裡,拆開了紅包,裡面有兩打百元鈔票,一打就是一萬,再查了查沒捆上的,總共是兩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把錢放在書包的最深層,陸澤準備刷個牙就睡覺了,明天一大早回魔都。
「咚咚咚......」
「誰啊?」
「我,蔣文姝。」
陸澤過去開門,一看她滿臉通紅的樣子就知道她多了,皺著眉頭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想跟你聊聊。」
「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可是明天你就走了!」
「那就電話說吧,我準備睡了,你喝多了,也早點回去休息。」
她直勾勾的看著陸澤,目光堅定,像是今天不跟陸澤說說話就肯定不會走的樣子。
「我沒喝多,你能跟我聊聊嗎?一個小時?半個小時也可以,現在才八點,你肯定不能睡的這麼早吧?可以嗎?哪怕十五分鐘?」
陸澤看著她,她雙手合十,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陸澤。
「唉。」
披上一件外套,陸澤把房卡帶上,跟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