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和先前偽裝成暴食的模樣不同，嫉妒此刻的模樣還是藍星之上的美婦狀態。

  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火山灰，緩緩起身，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

  胡幽看著不由翻了個白眼。

  都不用等他開口提醒，那嫉妒下意識就看向天幕之上的規則。

  等她心中有數之後，隨後看向胡幽問道：「一起走走？」

  「走啊！」

  胡幽淡然吐出兩字。

  如今他的權柄已經恢復正常，區區一個嫉妒而已，他還真沒放在心上。

  兩人結伴而行。

  才走沒兩步，胡幽就下意識朝她問道：「對了，你在下面那層……究竟想做什麼？趁機殺了我？」

  嫉妒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抬眼掃過胡幽，輕笑著問道：「如果我說是，你現在會殺了我？」

  「那倒不會。」

  胡幽抬手指天：「上面的規則，你應該也能看出一些端倪，現在殺你……很虧。」

  嫉妒先是一愣，隨後嘴角掛上一抹弧度。

  「好一個很虧，不過……如果不是我，你確定就能從那第二層逃離？」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嫉妒淡然說道：「你就沒發現，第二層裡面只有你們人族？」

  一說到這個，胡幽頓時就來了興致！

  這是他一早就想知道的問題，原本以為在離開第二層的時候，怎麼也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結果誰知道都到第三層了，那些種族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說說看。」

  「他們其實都在第二層，只是你們存在的海域不同。」

  「海域不同？」

  胡幽皺眉問道：「可我們明明已經……」

  「已經什麼？已經探索了所有海域是麼？」

  嫉妒反問著，嘴角帶著笑：「就這麼說吧，我剛進入無盡聖塔之後，就直接出現在了第二層，與你們不同，我的能力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被封存。」

  「我能感受到，那整片海域都是暴食的屍體所化，先前帶你去水下看見的那些屍體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隨著暴食屍體的不斷分解，海域的面積也會不斷擴大，你猜猜看……無數紀元過去，那海域的面積，會膨脹到什麼樣的地步？」

  「如果真是全種族隨機在所有無盡海域之中打亂，你想找齊所有人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胡幽眉頭一皺，也理解了嫉妒所說的意思。

  他不由說道：「那按照你的意思來說，這無盡聖塔是有意讓我們一個種族分配到一個固定海域進行考驗的？」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嫉妒淡然開口，攤了攤手道：「在你們進入第二層之前，其實我還見過一些其他種族，比如……我的眷屬。」

  「他們和你們不同，剛進入水域將會獲得一雙翅膀，通過不斷完成任務和獵殺海獸，可以將翅膀升級，從而提升到飛躍第三層的地步。」

  「只是能領悟出這種規則的海獸終究只是少數，我就算是想幫他們，也無從下手，甚至……我都已經做好隕落在第二層的準備了。」

  「還好，沒過多久，我就感應到了你的氣息。」

  「那時候，你們人類也從第一層上來了，原本只有一個區域的海域頓時開闢出了另一塊海域。」

  「我是在兩塊海域徹底分開之前，先一步進入其中。」

  「然後潛藏在我的身邊，試圖將我暗殺？」胡幽冷冷在旁補充道。

  「不。」

  嫉妒知道，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如果在這種時候有一點讚同，或是遲疑，胡幽必定會對自己出手。

  祂緊盯著胡幽的雙眸，淡然開口：「我只是想幫你，幫你……排除一個錯誤答案。」

  「錯誤答案？什麼意思？」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嫉妒眼裡流露出一抹深思：「這裡，我曾經來過的，只是上一次我並未從第二層逃離，跟在你身邊，是為了確保你能成功獲得四海之中八個種族的認可。」

  「我特意化作暴食，跟在你的身邊，就是為了確保你能找到四海之中的八個種族。」

  「你說，這算不算是幫你排除了錯誤答案？」

  胡幽嘴角一抽。

  這話，聽著有些勉強。

  不過話糙理不糙，那時候的『暴食』跟在自己身邊，確實起到了一些警醒作用。

  「除此之外……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用人類的姿態在世間行走麼？」

  聽著這句話，胡幽不由瞳孔一顫。

  先前他就覺得奇怪，嫉妒作為一個神明，為什麼會對人類社會有這麼深的了解，將一整個庇護所的人類收容進自身的庇護之中不說，還給自己構築了個咖啡館老闆娘的身份。

  這種接地氣的做法，可不像是第一次了解人族！

  甚至……

  她有可能就是人族！

  只是先前胡幽沒有往這個方面去想，可他現在已經知道……紀元，是正在無限重複的！

  這種恐怖猜想，便不由冒出腦海。

  可照理來說，嫉妒的記憶也出現了問題，應該是不會知道這些事情的才對，難道……

  祂的記憶恢復了！？

  「看來你應該是猜到了。」

  嫉妒莞爾一笑，嘴角泛起一抹苦澀：「其實，我也是在進入這裡之後才想起來的，原來……我也是個人族。」

  「我們，正在經歷重複！」

  「在傲慢之前，我才是第一代取代者！甚至傲慢的取代之法，都有可能是我交給她的！」

  「而我之所以會在第二層那麼做，其實就是想告訴你，世間的一切都在重複！」

  「我看著你將木筏提升到了最高等級，卻不知道自己能否來到第三層，可我又沒辦法和你交流，只能嘗試用這種方法，看看你能不能領悟得了，」

  看著眼前無比激動的嫉妒，胡幽無奈擠出一抹微笑，只好抬手落在她的肩頭，儘可能安撫著她：「放輕鬆，這些我們都已經知道了。」

  「你……你們？」

  「我和林霄霄……也就是現在的傲慢。」

  胡幽隨口解釋道：「這件事太複雜，我路上慢慢跟你講，你的記憶應該也還沒有恢復完全吧？」

  「路上多想想，如果想起什麼，也可以直接跟我說。」

  「至少……我們現在可以成為同盟了。」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嫉妒作為資深者，參與的紀元數量可遠超林霄霄和胡幽，只要祂的記憶完全恢復，就能幫助他們了解到更多遠古之事。

  說不定就能從中獲得一些關鍵線索。

  一些……離開太陽系的線索！

  「嗯！」

  隨著嫉妒的垂首同意，胡幽也開始將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說了出來，其中自然就包括太陽系外的屏障，以及根本沒有嗝屁的貪婪、傲慢、怠惰。

  當然，這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

  也是他當初早就想告知給眾神，卻觸發了他們記憶熔斷的消息。

  至於一些更為隱秘，比如貪婪的屍體、隕落版神格、造神計劃……以及其他涉及到他和林霄霄生命安全的事，他卻是一件沒說。

  畢竟他也不能確定嫉妒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如果大家都想逃離太陽系，那合作自然不是問題，可如果嫉妒只想維持現狀，他和林霄霄這種想要掀翻一切的想法，對她來說就是毫無疑問的敵人。

  嫉妒一路走著，也只是默默跟隨著胡幽身旁，聽著那些零碎但極為震撼的消息。

  三十分鐘後。

  胡幽的水分跌落六點，來到九十四點。

  重新恢復能力的他，自然能察覺到自己身體產生的細微變化，水分每下降百分之一，自己身體的各項機能也會隨之下降。

  常人或許感知不到百分之十，甚至二十以下的機能降低，可一旦身體機能下降到百分之三十或是更低的時候，他們必然會感知到身體的不對勁。

  再加上天幕之上的規則，眾人必定會瘋狂掠奪生物之中的水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除非……將矛盾轉移！

  只要火域之中存在除人類以外的其他生命，人族之間就會從相互競爭的矛盾，變為有共同目標的相互合作。

  可這玩意兒，總不是動用言靈就能製造出來的吧？

  不論是第一層還是第二層，下方都有東西。

  現在周圍都是綿延不絕的岩漿，或許……這下面也藏著什麼呢？

  他下意識看向嫉妒。

  如果祂依然不受這裡的規則影響，那倒是還有操作空間，可以進行一些常識。

  比如……進入那些岩漿之下，看看裡面是否有什麼生物。

  可當胡幽轉頭看向祂時，也敏銳察覺到祂的狀態也跟自己一樣，身體機能出現了細微變化。

  看模樣……

  應該也降低了百分之六的樣子。

  「這次你也被規則控制了？」胡幽皺眉道。

  「嗯。」

  嫉妒點頭，祂也看出了胡幽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不由問道：「怎麼了？」

  「有件違背規則的事，我想嘗試嘗試。」

  胡幽如是說道：「只是……你現在也在規則之下，那就不好操作了。」

  「什麼事？」

  「下面。」

  胡幽抬手指向前方的一條岩漿：「我想下去看看。」

  話，才剛剛說完。

  他耳畔赫然響起一道清脆！

  叮！

  【恭喜宿主觸發神話級言靈！】

  胡幽：？？？

  這特麼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