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墨被瀋北從廢墟亂石中拉出來之時。

  整個人血流滿面，面色猙獰扭曲。

  他有想過肯定會有人將自己挖出來。

  但他萬萬沒想到是瀋北！

  這無不說明。

  追馬……已經死了。

  否則瀋北那有膽子和時間將自己挖出來？

  「你——」

  甘墨一口黑血吐出，差點沒暈死過去。

  他不敢相信，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人，能，能殺了三階異能者！

  此時的瀋北擺弄著左輪手槍，將裡面的彈夾清空。

  然後再插入一顆子彈進入彈膛，打轉轉輪，嘩啦啦直響，咔的一聲，將轉輪推回原位。

  瀋北嘴角勾，臉色猶如萬載冰川，沒有絲毫的溫度，一槍頂在甘墨的大腿上：「我？我什麼我？殺死一個三階異能者，在你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對麼？」

  甘墨似乎極力壓抑著沸騰無比的怒意，殺意，聲音沙啞：「我懂了，你就是一個狡詐者！」

  「呵。」

  瀋北深邃如海的瞳孔中，似乎有幽幽光芒一閃而逝：「戰場之上，只有生死，沒有卑鄙和崇高。你作為一個異能者，連這最基本的常識都忘卻，活該你們完不成任務。」

  甘墨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

  此時此刻才察覺到瀋北的心機和手段。

  在荒原之上利用動能戰甲溜了兩人這麼多天。

  在他們看來是追擊，但從瀋北的角度來說，就已經是廝殺開始！

  雙方代入階段完全不同！

  自己和追馬從爆炸之前，看到瀋北後才覺得真正廝殺開始。

  但那不是開始，而是結束啊！

  「說吧，你們到底在找什麼？」

  瀋北語氣淡漠的問著。

  甘墨眼神極度陰沉，無數繁雜的念頭從心中一閃而逝：「晶源破碎圖紙。」

  啪～

  瀋北直接扣動扳機。

  這可把甘墨嚇的臉色慘白，雙眼緊閉。

  但幸運的是，轉輪中只有一顆子彈，並沒有發射出去。

  甘墨的回答在瀋北耳中就是糊弄鬼。

  如果尋找晶源破碎重組圖紙，房間內置放著設備看都不看一眼？

  真當我是小孩啊？

  天真！

  「你的運氣不錯，說了謊話，也沒有子彈擊穿腦袋，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瀋北眼神就像深不見底的深淵，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的情緒：「如果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我還會扣動扳機，你只有五次機會。」

  「你拿皮包，自然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你告訴我，我應該找什麼？」

  啪～

  左輪手槍倒擊錘再次響起。

  「你的運氣真不錯啊！」

  瀋北帶著玩味的語氣接著說道：「繼續，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還是子彈硬。」

  甘墨極其惱恨、不甘的發出低吼：「該說的，我都說了！」

  啪～～

  瀋北再度扣動扳機。

  依舊沒有火藥噴射。

  「嘖嘖～～瞧瞧，我若是有你這運氣，去酒吧玩輪盤賭，能賺不少錢呢。」

  「有種給我一個痛快！」

  「那是你想多了。」

  瀋北扳機扣死。

  轟！

  火星四濺，藥煙噴射。

  子彈終於在火藥的推進下轟擊出去。

  巨大的響聲在廢墟都市久久不散。

  子彈的威能直接將甘墨右腿轟的稀巴爛。

  碎肉，破骨，血液濺射一地。

  「啊！」

  甘墨腿部神經傳來如海如潮的巨大疼痛。

  尖銳而劇烈的疼痛像閃電一樣撕裂了他的大腿。

  仿佛有一把滾燙的鐵塊深深鑲嵌在了他的肌肉和骨骼，瞬間讓他全身痙攣。

  他能感受到每一根神經都在痛苦地抽搐，每一個細胞都在無聲地尖叫。

  「草草！」

  甘墨抱著斷腿，滿地打滾。

  而瀋北無聲嘲笑，再次取出一枚子彈塞入轉輪。

  瀋北一腳踩住甘墨的胸口，槍口頂在他的左腿上。

  「來，我們繼續，我有的是時間和你玩。」

  甘墨表情顯得最為急迫、猙獰：「你他媽的！」

  啪～～

  又是空槍。

  瀋北笑了笑，身體前傾，目光灼灼，以一副極具侵略性的姿態直視著他：「你這條左腿有可能下一句就被轟碎。然後我再睡一覺，明天在繼續也可以。」

  甘墨心頭罩上了一層濃濃的陰霾，目光極度的冰冷、深沉，一言不發。

  「不說話？」

  瀋北目光漠然：「那我也會開槍。」

  「我說！」

  甘墨難以支撐的精神終於崩潰：「我們在找皮包！」

  瀋北發出疑惑的嗯一聲：「皮包？」

  「沒錯。」甘墨一臉絕望的仰躺亂石堆上：「晶源破碎重組圖紙只不過是障眼法，我們真正要找的是皮包。」

  「皮包我翻個遍，除了圖紙，什麼都沒有。」

  「你可以嘗試切開看看。」

  瀋北歪歪頭，疑問：「皮包夾層嗎？隱藏著什麼東西？」

  「一個你不敢碰的東西。」甘墨有些癲狂的笑聲傳來：「真的，瀋北，我們折在你手裡，認了。但我要給你一個提醒，那東西之重，絕對不是你這個普通人所能碰的。」

  瀋北槍口對準甘墨額頭眉心，目光充斥鄙視：「你身為異能者，還不是我手下敗將？我碰不碰，無需用你說。你需要告訴我，那夾層裡面是什麼東西就行。」

  「你為何不自己去看？」甘墨一副任由宰割，打死也不說的模樣。

  瀋北擰擰脖子：「願地獄沒有逃荒。」

  砰～～

  一發子彈將甘墨腦袋轟碎。

  他的頭顱直接在脖子處炸開，變成無頭屍體，氣絕身亡。

  瀋北打了一個哈欠。

  搜索一番甘墨的屍體。

  扛著狙擊槍，在夜色中離開作戰現場。

  半響。

  尋了一處相對安全的房屋，縮在牆角。

  將戰利品攤開面前。

  「五十顆中級晶源核心，還算不錯。」

  其他物品大多沒什麼直接實用價值。

  不過，瀋北在一堆雜物中，翻找到一把鑰匙和一管紅色粉末。

  這個鑰匙還是36號庇護所的款式。

  似乎是招待所的鑰匙。

  「沒退房？」

  瀋北摸摸下巴，收起鑰匙，單獨裝起來。

  紅色粉末傾倒出來一點，瀋北放在鼻孔下面嗅了嗅。

  有股酸菜湯醃臭雞蛋的味道。

  「這是什麼玩意？」

  瀋北舉著玻璃管瞧了瞧，背面貼著一個標籤，內容很簡單：除靈藥劑，用以傷害靈類生物。

  瀋北緩緩瞪大眼睛。

  這……是好東西啊！

  正愁怎麼搞定什麼真靈元素，轉眼間就送上門了。

  如果不是撿到這東西，打死瀋北也不會知道對付靈類生物需要這東西！

  隨後，瀋北喝了一些清水，思緒開始沉寂下去。

  關於皮包的種種，瀋北猶豫重重。

  甘墨到死都沒說皮甲夾層裡面隱藏著什麼。

  要不要找回來滿足下好奇心？

  瀋北思慮了很久。

  先前他丟背包的地方，外表看似地表裂縫。

  但實際內部應該是城際地鐵的隧道。

  找是能找到。

  但有必要麼？

  瀋北皺皺眉：「算了，有時間還是找回來，否則都成心頭病了。」

  「不過不著急，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放，明天先去把集束火力飛盤升級。」

  瀋北縮縮身子，手上始終握著左輪手槍，帶著五分睡意進入睡眠

  ……

  一夜無事。

  天色大亮之時，瀋北離開廢墟都市，再度奔跑在荒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