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原本的赤雲烈還想等著巴巴屠調集人手來支援海島,將沈海島翻個底朝天非得瀋北弄死不可。
在這裡,不單單是人多能搜索的問題,還是因為落單會被瀋北一一吃掉。
如此,簡直就是硬送人頭。
瀋北的戰術詭異,常人難以琢磨,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這也是為什麼赤雲烈在失去瀋北蹤跡後,並沒有讓散開人手繼續搜索,反而將手下集合起來,即便是走出密林,也保持聚而不散。
赤雲烈吃一塹長一智。
雖然被瀋北弄的狼狽不堪,但沒有失去理智。
而現在,竟然撿到了瀋北重要攻擊武器,狙擊槍!
不單單是赤雲烈意外吃驚,其他人也紛紛萬分不解。
要知道,瀋北唯一逞能的手段就是這個狙擊槍了。
沒有狙擊槍的瀋北,那還算個雞毛啊!
狗都看不起他!
當然,瀋北的戰甲提供的作用也不可忽視。
但對於異能者來說,沒有狙擊槍的瀋北,那就是失去牙齒老虎。
此時的赤雲烈打量著手下掌中的狙擊槍,懷疑人生的揉揉眼睛,倒吸一口涼氣:「這傢伙……耍的什麼花招?」
此話一出,其他人倒是有些聽不明白:
「老大,這話是什麼意思?」
「花招?多慮了吧?一定是瀋北在逃竄的過程跟蹤,不小心將狙擊槍遺落了。」
「這可是我們的好機會啊!他的左輪手槍也被我們撿到,還在老大的手裡,這會又撿到狙擊槍,還怕個錘子!」
「走走走,失去武器的瀋北,我看他還有什麼本事猖狂!」
「老大,萬不可再猶豫,現在是好機會,無須再等待巴巴屠帶人趕來支援,咱們分散開來,爺爺打孫子一般,直接就干!」
「是啊,痛打落水狗,否則心中的怨氣,實在是憋得慌。」
……
手下們嘰嘰喳喳,各個目光殘暴,感覺自己又行了,直接無視赤雲烈的小心翼翼,叫嚷著要分散開來,追趕瀋北這個無牙的老虎。
赤雲烈眼眸之中沒有半點輕鬆,反而充斥著深深的沉重。
他可以沒有被一個狙擊槍而迷失理智。
在他的念想之中,瀋北在逃竄的過程中,還能不小心丟棄武器?
太假了!
絕對是故意的!
雖然他分析不出瀋北為什麼這麼做,但絕對不是眾人所想那般簡單。
實在是瀋北過於狡猾,他的每一步,一定都有他的算計。
不得不說,赤雲烈可不是生性多疑,而是聞一知十,睹微知著。
特別是對手是瀋北,以狡猾和耐心見長,明明擁有一定的能力對抗異能者,也非得小心謹慎,慢慢玩死獵物的性格,赤雲烈可不大意。
事實上瀋北丟下狙擊槍確實有自己的目的。
只不過遺憾的是,赤雲烈腦洞稍微狹隘了一下,沒猜到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罷了。
赤雲烈語氣極度嚴峻,如吐冰渣一般低喝道:「都給我閉嘴!老老實實在我身邊待著!」
縱然赤雲烈是隊伍的老大,但此話一出,依舊引起眾人的不滿和鄙視。
紛紛認為赤雲烈是被瀋北打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慫了!
那個撿起狙擊槍的傢伙,更是一臉不削的舉起狙擊槍,隔著半米的距離,比劃著名赤雲烈額頭,開著玩笑:「老大,你看,我現在端著瀋北的狙擊槍,你害怕嗎?肯定不怕,瀋北最大的威脅手段,這一條破槍都在我們手中掌控,他瀋北算是什麼東西啊!」
赤雲烈負手而立,眼神顯得格外陰鬱:「不要將槍口對著我,小心擦槍走火。」
「我檢查了,彈夾裡面沒有子彈。」那人聳聳肩:「這說明瀋北已經彈盡糧絕,不得不丟下狙擊槍,畢竟,沒有子彈的槍械,就是一個火燒棍,這玩意可不是射擊專精異能者的狙擊槍,沒有子彈可射不出——」
嗖!
此人話還未說完。
在赤雲烈的眼中,對面那傢伙的狙擊槍槍身猛然產生磁場波動,似乎將空氣都扭曲了一般。
下一個瞬間。
赤雲烈眼睜睜看著一發玻璃子彈在磁場的作用下被推出槍膛。
那玻璃子彈飛出槍膛一瞬間,宛如死神的鏈條鎖定赤雲烈。
「臥——」
赤雲烈瞳孔驟然一縮,勃然色變,嘴巴里只喊出半個音節。
在如此近距離下,赤雲烈根本來不及拉起自己的血色大盾作為阻攔。
子彈的飛行速度太快,赤雲烈的血瞳即便能捕捉到飛行軌跡,但半米的距離,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的血瞳可沒有時停這種高級異能。
或者說,即便是有時停,這種距離下,也來不及發動!
近!
實在是太近了!
「槽——」
赤雲烈面部猙獰,一臉不可思議的第二個音節喊出口,那玻璃子彈已經撞擊他的額頭之上。
咔嚓……
咔嚓……
兩聲清脆的響聲接連響起。
第一聲是玻璃子彈爆裂的聲音。
而第二聲則是擊裂赤雲烈頭骨的聲音。
按照道理來說,玻璃子彈的動能要比火藥推進的動能要強大。
但玻璃太脆,動能再強大,擊打在異能者身上也是以卵擊石。
瀋北每一次射擊,最多就是擦破異能者皮膚,讓N6溶液有地方鑽進去體內就行。
但這一次,距離實在太近。
子彈的動能保持巔峰狀態,並沒有在飛行途中損失多少。
直接將赤雲烈的頭骨擊裂!
那一道裂紋微細而短小。
甚至不及頭髮絲十分之一。
雖然這種傷勢對赤雲烈無關痛癢,不足為慮,但他巨大的麻煩來了!
此時此刻。
直到赤雲烈額頭中彈,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
甚至,那持槍的男子一臉呆滯,明明自己沒有觸碰扳機,怎麼就……怎麼就……
「老大,我……我可沒有扣動扳機啊!」
此人顫顫巍巍的說著。
但他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雖然槍械走火了,但赤雲烈不是好好的站著,沒有倒下,這說明子彈並沒有對赤雲烈造成任何威脅。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一邊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是擦槍走火。
這些人對著持槍男子破口大罵:
「草了!你他媽怎麼搞的!」
「媽的,告訴你別擦槍走火,幸好射出來的一發沒有威脅的子彈,否則你死定了!」
「傻逼一樣的玩意,快向老大跪下認錯!」
「唉唉?這是玻璃子彈?瀋北真是腦子秀逗了吧?」
「老大,你沒事吧?額頭上的液體是什麼玩意?要不要擦擦?」
……
此時的赤雲烈臉色鐵青,黝黑無比。
玻璃子彈……
又是玻璃子彈!
上一次的玻璃子彈讓自己活剝了自己的肚皮。
這一次卻是射在自己的額頭上!
赤雲烈眼神顯得無比扭曲,仿佛充斥著五湖四海也無法洗刷的暴怒殺機。
千算萬算,最後還是讓瀋北得逞了!
不!
赤雲烈緩緩抬起頭,這樣前所未有的挫敗、恥辱,更是讓心中近乎癲狂了,他看著對面的手下,語氣極度冰冷的說道:「你是什麼時候和瀋北成為盟友的?」
那男子神色恍惚一下:「老,老大,你在說什麼?」
「我在問你,你是什麼時候成為瀋北助手的!」
「我沒有!冤枉啊!」男子辯解著:「大家都看著呢,我手指根本沒有觸碰扳機!」
赤雲烈突然冷笑一聲,手掌一番,一把血色大刀豁然出現在手中:「我讓你交待問題!」
一時間,整個場面極度壓抑起來,其他人由衷的感受到,赤雲烈好像真的誤會了什麼。
一些人幫忙辯解著:
「老大,你這可是誤會了,他可是土生土長的庇護所人,怎麼會和瀋北廝混在一起呢?」
「是啊,誤會,絕對是誤會,老大,你也不是沒事嘛,回頭好好打他一頓就行了。」
「要不,剁掉他一根手指吧,不至於要他命,老大,你把血刀收一收。」
然而,下一刻。
眾人便看見赤雲烈的刀身上血色的脈絡陡然亮起,仿佛打開了地獄之門,拖出了一道陰森、恐怖、暴戾的長長血虹。
噗呲一聲!
那持槍的男子一顆頭顱高高拋飛而出,眼中殘留著一絲驚愕和不甘,斷裂的脖頸處鮮血噴涌!
赤雲烈沒有任何花哨,以絕對的力量碾壓,一刀斃命!
眾人皆是傻眼。
看著男子緩緩跪倒在地,萬般觸目驚心。
要知道,赤雲烈的性格可不是如此暴躁的。
僅僅是操作失誤,也不至於要了忠心耿耿手下的人命。
其中一人倒吸一口涼氣,語氣顫抖著:「老大,你……不至於啊!」
此時的赤雲烈臉色冷硬似鐵,十分難看,更是氣抖冷,他冷漠的說道:「你以為我想!看看我的肚子,就是中了這個玻璃子彈,不得已才硬生生挖開求生!」
「他媽的,我現在得剝了我的額頭皮肉不可!」
赤雲烈一字一句,離奇詭異,毛骨悚然,又宛如驚雷,在在場所有人員的內心深處轟然爆震,令大腦仿佛都空白了一瞬。
此話一出,全場的手下頓時一驚。
誰也沒想到,小小的玻璃子彈,竟然是讓赤雲烈幾乎是斷臂求生的根源!
「臥槽!」
「這子彈威脅力這麼大嗎?」
「草了,這傢伙真是死有餘辜!」
「鞭屍!你媽的,害得老大這麼慘!」
……
一群手下對著斷頭的屍體,一頓打砸,腦袋踩稀碎。
而赤雲烈端著血色之刃,深吸一口氣,開始切割自己的額頭皮肉。
他還能怎麼辦!
手下的愚蠢,擦槍走火,再次讓自己中招,真是應了瀋北那句話:讓我幫你好好減肥。
真是割肉減肥啊!
不過,赤雲烈此時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割掉額頭皮肉可比肚皮簡單多了。
也不用擔心毀容,回頭使用一些藥劑就可以重新長出來。
只不過心中的鬱悶之氣,真是無處宣洩。
「媽的,真是上天都幫助瀋北這個傢伙。」
赤雲烈一臉陰沉的喃喃自語。
在他看來,確實是如此,一把丟棄的狙擊槍,都能被手下玩走火,走火就走火吧,偏偏是槍口對著自己才走火!
真是草了!
很快。
赤雲烈將額頭中彈部位周邊的皮肉全部剝離。
鮮血流了一臉,如同浴血的陰鬼。
他拿出手帕,擦拭著額頭血液。
這一擦,赤雲烈心中咯噔一聲。
他的手指觸碰到頭骨後,竟然摸到那條輕微的細縫!
這個細縫實在是太小,赤雲烈在中彈之時,根本沒察覺到。
現在一摸,赤雲烈整個人喉結滾動,眼皮微跳,頓時譁然!
完……
完蛋了!
那液體一定……一定順著頭骨上的裂縫鑽進自己的腦袋裡面去了!
赤雲烈身軀瞬間緊繃起來,一股猶如萬年冰窟的寒氣從腳底板順著脊柱竄到後腦勺。
要……要割掉自己的腦袋嗎?
那他媽不是死人了麼!
「草!!!!!!」
赤雲烈猛然大吼一聲,雖然不知道橙黃色液體有什麼副作用,會產生什麼致命的效果。
但他面容流露出酷烈到極點的煞氣、殺意:「媽的,都給我住手!」
手下們被赤雲烈這一嗓子嚇的一激靈,紛紛看著赤雲烈。
赤雲烈削斧鑿的面容,顯露出別樣的恐怖:「我中毒了,割掉額頭皮肉也沒用,找!動起來,馬上給我找到瀋北!我需要解藥!」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是赤雲烈唯一想到求生的思路。
手下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