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北本不想進入十二庇護所。
以前在陸地上,有過兩次生死大仇。
石心,巴子陽等人都死在自己手上。
庇護所之間殺殺人,都是正常事情,但該有的仇恨不會減少。
可以說,每一個庇護所的居民都視為一個整體。
只要首領發話,那瀋北始終就掛在追殺名單上。
再加上赤雲烈對瀋北的戰甲非常有興趣。
兩者相結合下,必然見面沒有好臉色。
羅克的提醒並無道理,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但現在的情況是,很遺憾,產自滅世級星艦,最後一台智能微流體系統該死不死的被十二號庇護所的研究人員買走。
失去這個東西,X溶液就製造不出來。
瀋北不得冒險進入。
此時此刻。
瀋北槍口盯著男子的腰間,依然保持人畜無害的笑意。
那抱著智能微流體系統的男子神色明顯恐慌一下,偏著頭看著瀋北,語調磕巴:「你,你在說,在說什麼?」
瀋北再度重複一聲:「我想問你,你是活還是死。」
那還未等眼前的男子回答,一邊的另一個陪同人員,驚慌的大喊:「你是瀋北!你這是戰甲就是瀋北!該死的,你竟然敢踏入我們的庇護所,找死!」
砰~~~
瀋北都不敢叫喊的男子一眼,抬手一槍崩碎他的腦袋。
嘩啦一聲。
腦漿混合著血水炸裂開來。
就好像那人的腦子裡面埋藏一顆定時炸彈,突然爆炸一般。
無頭屍體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周圍的普通人被一聲槍響驚動的慌亂大叫,四處逃竄。
而瀋北好像碾死一隻螞蟻那般從容,臉色沒有絲毫波動,一雙如同深淵般的眼睛,依舊盯著面前男子,緩緩開口說道:「現在,你明白我說的問題了麼?」
「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
男子根本不回答瀋北的問題,只顧嘶吼尖叫。
瀋北是一個好心人,有問必答:「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的話,我的名字是忌諱。」
男子感覺到了深深的驚悸,眼神由極度的震驚、難以置信之色,盡數轉變為了恐懼:「你,你要幹什麼!」
瀋北猶如一尊沸騰燃燒的神,居高臨下的笑著:「很好,你終於理智了一些。問出該問的問題。」
瀋北指著他懷中的物件,又指了指已經死透的同伴,淡淡的說道:「要麼給我,要麼給我死。」
男子抽抽鼻子,還試圖討價還價:「這是我買來的!」
瀋北眼神冰冷之下潛藏著可怕的危險氣息,嘴角勾起兇殘的獰笑:「子彈不值錢。」
這便是瀋北給他的終極答案。
男子咽咽口水,縱然心不甘情不願,但也無可奈何。
身無異能,肉軀又扛不住子彈,是生還是死,多簡單的選擇。
男子將手中的設備緩緩放在地上,舉起雙手,開始後退。
瀋北點點頭:「身為普通人也不錯,至少不會有我也想比劃比劃試試能不能打的想法。」
然而。
就在瀋北彎腰伸手去抱設備之時。
突然之間,一股極度陰冷、極度兇惡悚然的壓迫感,如同洶湧的海嘯,如同噴發的火山,從四周的虛空中呼嘯而來,讓瀋北陡然之間汗毛倒豎!
當瀋北的目光看向可視面板之時,一個快速移動的紅點,在生命檢測剛剛發出警告,那紅點便與瀋北所在的綠點瞬間重合。
轟~~
下一秒。
瀋北感覺自己被高速疾行的火車頭撞中一般。
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
咔咔……
戰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可視面板自動刷新數據,開始自檢。
一片綠色數據,顯示戰甲功能一切完好。
此時的瀋北在倒飛的途中,腰間一扭,身子翻騰一周。
後背接連撞碎多所房屋。
轟隆隆……
那一座座房屋如同豆腐一般,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崩碎離析。
瀋北雙腿後蹬,雙手扣著地表,試圖減緩慣性衝擊。
四道溝壑足足滑行五十多米才停止。
大量的塵煙瀰漫,滿天滾滾。
瀋北緩緩站起身,發現自己處於庇護所的酒吧內。
眾多酒客看著瀋北撞開牆面一個大洞,一時間紛紛傻眼。
好像被按了暫停鍵,不知所措。
而瀋北抖抖戰甲上灰塵,優哉游哉來到吧檯,瞧瞧桌子:「夥計,給我來一杯斷頭酒。」
酒保啊了一聲:「什麼,什麼?」
「斷頭酒。」
瀋北微笑的提示著:「你們的人太狠,我可能會死在這裡,我需要最後一杯酒。」
酒保啊了一聲:「那,哪種?」
「越烈越好,最後能點燃我戰鬥的欲望。」
酒保顫抖的手指,傾倒一杯白酒。
瀋北打開面罩一口灌進喉管。
砸了砸嘴,有些遺憾的說道:「貴地的居民真是過的苦啊。這酒水遠遠不如36號庇護所,建議你去進修如何釀酒。」
瀋北丟下一顆晶源核心,轉身就走。
「錢,錢不夠!」酒保裝著膽子喊著了一聲。
砰~~
一發子彈擦著酒保的耳邊飛過,將他身後的酒櫃轟的稀巴爛,各種酒瓶崩碎,酒水撒一地。
那酒保臉皮狂抖,眼眶欲裂。
瀋北怪笑一聲:「污染了我的嗅覺,只值一錢。」
瀋北只留下一句話,便從塵埃之中走了出去。
很快回到被擊飛的地點。
瀋北抬頭望過去。
一位男子站在原地、。、
他擁有一雙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睛,刀削似的高挺鼻樑,厚實的肩膀和沉靜的神色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威嚴感,而當這份威嚴感和他努力想和善起來的笑容結合,就容易造成一種誠懇憨厚的感覺。
但他呲牙笑著的同時,給人一種明明是人類的身軀,撲面而來的卻是一股令人窒息、悚然的生命壓迫,就好像是食物鏈最頂尖的霸主一樣。
「你好啊瀋北,赤壁向您問好。」男子眼神驚喜而殘忍,舔舔嘴唇:「我就知道會遇見你這個雜碎。」
瀋北眼眸中充滿意味不明的殘酷之色:「赤雲烈是你什麼人?」
「我爸爸。」赤壁嬉笑著。
「你留下子嗣了麼?」
「什麼意思?」
「我給你一分鐘時間,隨機找個女人交配,免得斷後。」
「哈哈。」
赤壁捧腹大笑,笑的前仰後合,眼淚迸飛。
而下一秒。
赤壁神色扭曲著,眼眸中卻散發出猩紅的光彩,他咬牙切齒,語氣陰毒的嘶聲說道:「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
瀋北轉頭看著周圍,鄙視之聲不絕於耳:「貴庇護所的女性……質量不高,不感興趣。」
赤壁露出一個殘忍、酷烈的微笑:「既然我們都不需要為人類繁衍作出貢獻,那就算算帳吧。」
瀋北單手抽出光劍:「一個七階異能者也想找我算帳,你未免太不把你爹當人了。」
「你是說我不夠資格是麼?」
赤壁那種殘忍、暴虐的眼神像是看待瀋北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般。
而瀋北確實在赤壁的眼中看到極度殘暴之力,仿佛是在面對著一頭史無前例的兇殘魔王,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活活吞吃一樣。
「我沒說你,我是說在場的有一位算一位,都是垃圾。」
嘴炮誰不會打。
這方面瀋北還未曾輸過誰。
「狂妄!」
赤壁聲音顯得別樣的沙啞、冰冷、震怒:「石心,巴子陽一眾人可等你很久了。」
「死!」
下一刻。
赤壁奔跑之間,肉身竟然把空氣撕裂出了一條長長的氣浪,這氣浪涌動,噼里啪啦,如江水激盪。
眨眼間。
凶性狂涌的赤壁憑藉強悍的撞開空氣,身體上爆出了一聲巨大的炸雷聲,他的手臂猛然膨脹,肌肉糾結纏繞,粗大了不少,隱隱的仿佛可以看到鮮血的色澤不斷流轉,一拳轟擊瀋北的面門而去。
瀋北手中光劍划過一道紫紅色的軌跡,帶著破空的刺耳爆鳴聲,向著赤壁的咽喉兇狠斬殺!
噗呲……
光劍瞬間割開赤壁的喉管。
而瀋北也在重拳之下,下巴被巨大的衝擊力向上拔起,整個人原地擊飛而起,拋向空中。
咔嚓……
面罩爆裂,如同防彈玻璃被一錘打擊,密密麻麻的裂痕炸現。
而在這種打擊之下,瀋北也被震盪的不輕,嘴角滲出滴滴血液。
慶幸的是,面罩僅僅是出現裂痕,也沒有當場爆碎。
瀋北升空幾十米後,才堪堪掌控身體控制權,足部推進器爆發等離子火焰,托舉著瀋北。
低頭望去。
瀋北腦袋微微傾斜。
那赤壁竟然還活著!
被割喉的脖子血肉瘋狂自愈,眨眼間就恢復如初。
此時的赤壁抬頭仰望著瀋北,臉上猶自掛著在所有人看來無比殘忍、邪惡的微笑:「很硬啊,吃了我結結實實一拳,不死不說,都未曾昏迷過去。很好很好!看來巴子陽等人死在你手裡並不冤,但這並不會改變你死亡的結局。」
瀋北眼神依舊充斥著一片冰冷,幽幽道:「你創造不了結局。」
「那可說不定。」
下一刻。
瀋北丟出左輪手槍給機械手臂,他則雙手抱著狙擊槍。
齊齊開火!
大量的子彈傾瀉而出,從天而降,形成死亡尖嘯的金屬網。
而此刻的赤壁表情悠閒,足以撕碎一切的金屬風暴對這他來說就好像不值一提的風吹雨打,不計其數的子彈距離他的體表還有十餘公分的時候就被莫名的力場扭曲、彈開。
這般重火力打擊,還沒有接近赤壁的時候就被當空引爆!
清空彈夾的瀋北舔舔嘴唇,收起槍枝:「很無聊。」
「殺不死我就說很無聊?」
赤壁張開雙臂,無情嘲弄:「你才是最無聊。等等——」
赤壁看著瀋北身影有些偏斜,眯著眼睛再度開口:「你不會想要逃跑吧?」
「還是不是男人?有種給我下來!」
瀋北足部推進器加大推力,緩緩向著另一個庇護所而去:
「等我扒了你的褲子,捅你一下就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了。」
「剛好有事,日後再見!」
嗖~~
瀋北身影在空中滑出一道軌跡,直奔下一個庇護所
下一刻、。
赤壁腳步一踏,地面爆碎,徑直追趕在空中飛行的瀋北。
瀋北偏偏頭看了一眼。
心中冷笑。
很好。
他上頭了。
自己要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