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世仇
「快跑！」
甘道夫最先開口，眾人本就一路奔波，又在地下城和地精發生大戰，現在狀態不佳，面對有備而來的半獸人，他自然是選擇能避則避。
只是這一次遠征小隊的好運算是到頭了，他們繼續往下跑了一會兒後，發現下面不是他們想像中的山坳或者平地，而是一處懸崖。
生路就此在這裡消失，意味著他們只能和半獸人決一死戰了。
「沒路了，前面沒有路了……」
「早知道要被座狼吃掉，還不如被那些小矮子抓住……」
「甘道夫，怎麼辦？」
「霍格老爺，你能打贏這些半獸人嗎？」
矮人們狂奔至懸崖邊緣，比爾博更是差點沒有剎住腳要掉下去，大家看著眼前的萬丈深淵，又看看後面步伐凌亂，不時發出嘶吼聲的座狼以及他們背上的半獸人，心中焦急萬分。
嗷嗚——
很快，第一頭跑得最快的座狼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嗖——
卓依依拉弓射箭，箭矢穿透了座狼的腦袋，對方抽搐了幾下，就直接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但是不等大家歡呼，一下子又出現了三頭座狼，這一次，它們背上還有半獸人。
鏘鏘鏘——
矮人舉起武器，就在雙方即將劍拔弩張的時候，甘道夫繼續開口了。
「大家快爬到樹上去，座狼不會爬樹。」
聽到甘道夫的話，郭文彬有點想笑，如果不是後面機械降神，說實話，遠征小隊這個昏招就足夠讓所有人喪命了。
不過對於小隊的其他人來說，現在大家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和半獸人大戰絕對是十死無生，但要是爬到樹上，那短時間內還丟不了性命。
那麼這兩樣該怎麼選，他們自然不會犯傻。
矮人們一個個看起來手短腳短，而且原本天性就是排斥各種高處、森林等一切不能把腳站在岩石或者土地上的行為，因為這樣沒有安全感。
可在這種危急關頭，爬樹倒是不慢。
尤其是卓依依拉弓射箭，又擊殺了好幾頭座狼和半獸人，更是給他們留出了充足的上樹時間。
「走，上去再說。」
郭文彬不準備改動太多原本的劇情，畢竟有傳說中土的劇情都是早就寫好的，如果他們表現太過異常，那麼說不定就會被位面意志盯上。
只是甘道夫的計劃是好，有人卻不按照計劃來，不，應該說對方正是在按照規劃好的劇本走。
本來索林已經爬上了一棵松樹，他還特意把那截隨身攜帶的橡木綁在了身上。
但是當半獸人隊伍里出現了一個斷了半隻左手的高大蒼白半獸人後，他眼睛瞬間就紅了起來。
「阿佐格！」
毀滅者阿佐格，絕對是索林.橡木盾的死敵，兩人的仇恨完全屬於不死不休的那種，原本索林以為自己和對方的仇恨早在那場戰爭之中結束，結果現在對方又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視線落在了對方左手上，當初自己正是藉助著橡木盾抵擋住對方的攻擊，然後斬下他的左手，長劍刺穿了對方的心臟，甚至還在對方脖子上砍了一刀，想把對方腦袋作為戰利品。
不過隨後阿佐格的屍體就被其他半獸人拼命搶了回去，讓他的想法沒有達成。
可是現在，對方竟然從那麼重的傷勢之中不僅保住了性命，現在看起來，氣勢比起之前反而更強了。
和索林的震驚不一樣，阿佐格臉上只有得意，大仇即將得到終結的得意。
這一次原本他是沒有跟上來的，而且一開始派遣的也只是小隊斥候搜尋遠征隊的蹤跡。
但是在得到地精國王的傳信後，他有些害怕對方獅子大開口，畢竟地精的地下城到底有多少數量的地精，是一件誰都不清楚的事情。
是的，地精的數量誰都不清楚，包括地精國王，因為地下城實在太大了。
所以他現在身邊帶著的騎兵不是一個小隊，而是整整三個千人隊。
三千半獸人，加上數量翻倍的座狼，他不相信對面才十幾人的遠征小隊，能夠贏得了自己。
「想不到吧，索林，瑟萊茵之子！想不到我還活著吧。」
「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恐懼的味道，這種味道，我在你祖父索爾臨死前感受到了，也在你父親身上感受到了，現在它又出現在你的身上！」
阿佐格騎乘著白色座狼走上前，用自己左手的鉤子在座狼鋼針一般的毛髮上來回摩擦。
聽到阿佐格的話，索林呼吸變得急促，雙拳緊緊地攥成拳頭，臉上、脖子上、手背的青筋暴起，眼睛也開始泛紅。
不過多年的流浪生活，以及這次遠征，讓他的性格變得堅忍起來，所以在激動過後，還能冷靜應對。
面對著阿佐格這個生死仇敵，他深吸了幾口氣後，竟然壓抑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平靜地開口。
「是嗎？但是我覺得，恐懼這種東西，你又是怎麼認出來的呢？」
「我覺得，是你自己感受到恐懼了吧。」
「在看你的這一瞬間，我實在是太過可惜，上次在戰場上，竟然沒能宰掉你，不過也沒有關係，既然你送上門來了，那麼左右不過是多費點力氣而已。」
索林這麼說，頓時讓阿佐格氣炸了。
兩人之所以是世仇，起因自然是兩個種族的問題。
索林所在的都靈矮人一族，原本是生活在中土最大的地下王國摩瑞亞。
原本他們生活得非常平靜，但是因為矮人天生對礦石和鍛造非常感興趣，所以在某一天，他們往下挖掘的時候，遇上了躲在地底深處的一頭炎魔。
這頭炎魔本身是更早紀元在爭鬥之中倒台的神祇擁簇，為了躲避勝利神祇的清算，祂選擇躲避在地底。
結果被都靈矮人干擾後，祂的怒火使得都靈矮人一族損失慘重，連生活的大本營都被摧毀，於是剩餘的矮人只能離開摩瑞亞，選擇搬遷，最終定居在孤山。
搞事的神祇在任何時間都不會少，這不，過了些時間，一位大眼珠子再次在中土大陸拉開了戰爭和毀滅的序幕，炎魔也在這場戰爭之中響應了對方。
於是被炎魔打下來的摩瑞亞，就成了大眼珠子最得力手下半獸人的駐地。
在都靈矮人離開摩瑞亞的這些年內，他們所有人都在渴望著再次回歸祖地，也就是摩瑞亞，現在突然得知家被半獸人占據了。
那麼雙方的仇恨自然就加深了。
為什麼是加深了呢，因為大眼珠子和神祇的戰鬥，半獸人和矮人本身就是分屬兩隊，所以早就結仇的。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子，說雙方世仇肯定不合理。
接下來的問題，才是重點。
都靈矮人在移居孤山後，憑藉自己的天賦以及所信仰的神祇打贏了戰爭，又混得風生水起，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這一次他們長了記性，雖然還是挖空了孤山，卻沒有繼續往地下探索。
可厄運還是找上門。
一頭來自北方的巨龍，盯上了號稱河上面都趟著黃金的都靈矮人一族在孤山積累的財富。
巨龍來襲時，其他種族都選擇了冷眼旁觀，於是都靈矮人一族不得不再次被迫捨棄新家園。
這一次家園被奪後，索林的祖父索爾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前往摩瑞亞，看能不能去收復原本的家園。
而現在的摩瑞亞，早已經被半獸人視為自己的領地，聽說矮人要回來，自然是不答應。
於是他們埋伏在半路，伏擊了前來的都靈矮人。
正是在這一次戰鬥中，索爾戰死，索恩失蹤，最後是索林站了出來，力挽狂瀾，不僅擊敗並且差點擊殺了阿佐格，還帶著剩餘的矮人衝出了包圍圈。
也是這一戰，索林.橡木盾名聲大噪。
矮人在這一戰中損失慘重，差點被半獸人殺得滅族。
而索林的祖父死在阿佐格手裡，他又差點反殺對方，再加上雙方族群的仇恨，所以即使六十年過去，這次見面，兩人的仇恨自然不需要多說。
聽到索林的嘲諷，阿佐格眼睛瞬間紅了。
他舉起手裡的武器，沒有看身後的屬性。
「這個傢伙是我的，殺掉其他所有人！」
「喔喔喔喔——」
阿佐格身後的半獸人和座狼同時發出嚎叫，呼嘯著沖向全部爬上樹的遠征小隊。
三千半獸人以及六千座狼對上遠征隊十六，不對，十四個人，是個什麼概念。
平均下來，除了索林和比爾博，其他人一個人要面對接近一千的對手。
這些半獸人顯然也心裡清楚，他們連投擲類武器都沒有用，只是指揮著身下和身邊的座狼撲向眾人容身的松樹。
咚咚咚——
座狼確實不會爬樹，但是這麼多數量的座狼，一人撞擊一下，所有的松樹都變得搖搖欲墜起來，如果不是它們紮根在岩石縫隙，攀爬得足夠緊，怕是當場就要被掀翻。
不過也沒有堅持多久，前面的幾棵松樹很快就被座狼撞擊得根系翻了出來，樹幹往後面倒去。
在眾人一片驚呼聲之中，第一棵松樹倒了下去，上面的矮人連忙轉移到另外的樹上。
「讓開！」
就在這危難關頭，索林主動從樹上跳了下去，舉起手裡的長劍，橫掃向前面的半獸人。
圍在他身邊的半獸人瞬間被擊倒了好幾個，就在他們要一擁而上的時候，阿佐格的聲音傳了出來。
所有的半獸人立刻往周圍退了出去，他們在中間留了一個空位，顯然是想要看索林和阿佐格戰鬥。
索林看到阿佐格進入了自己的攻擊範圍，便沒有任何遲疑，平舉著左手的橡木盾，長劍輕輕搭在上面，開始了自己的衝鋒。
嘭！
索林的第一波衝鋒並沒有占據優勢，其實這也並不意外。
阿佐格騎乘在四米多高的座狼上，只有堪堪一米出頭身高的索林，根本連對方的腳底板都沒有碰到，只是和白色座狼的額頭撞在一起。
這就是騎兵和步兵對撞的後果，白色座狼身體只是晃了晃，索林卻直接往後倒飛了一段距離，狠狠地摔在地上。
在落地的瞬間，索林左手上面包裹著貼皮的橡木盾往地面一拍，身體瞬間站了起來。
這時候，剛剛和他對撞了一次的白色座狼已經閃身到了他面前，前爪破開空氣，帶著撕裂聲朝著他落下。
嘭！
又是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這一次因為攻擊是從上往下的，索林連往後飛出卸力的機會都沒有，他身體晃了晃，一絲鮮血就從嘴角溢出。
嘭！
不等索林反應過來，座狼又是一道猛烈的揮爪，索林下意識地繼續抬起橡木盾，往上面擋了過去。
實際上雙方的戰鬥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平等。
索林在這一天的時間裡，攀爬過懸崖，躲避過石巨人戰鬥時灑落的碎石，被地精俘虜後，又和眾人力戰地精，再加上這一天的奔波，實際上他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了，此時只是因為遇見仇敵，勉強提起一口氣而已。
這口氣，在阿佐格舉起武器，跟隨者座狼的爪子一起劈砍下來時，終於泄了出去。
一直被他視若生命的橡木盾，在擋住了座狼的狼爪以及阿佐格的武器後，被兩者巨大的力量撞擊著飛了出去，一同飛出去的，還有索林。
「索林！」
「不！」
樹上的矮人一直在注意著決戰的雙方，在看到索林被阿佐格輕易地打飛出去後，他們急得雙眼通紅，不少人更是直接從樹上跳下去，想要去把他扶起來。
只是樹下早已經圍滿了半獸人和座狼，跳到樹下的矮人不僅沒有能夠靠近索林扶起對方，自己反而也同樣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
阿佐格繼續騎乘著白狼，慢慢踱步著往索林倒地的方向走去，周圍本來密密麻麻的半獸人，立刻朝周圍散去，給他讓出更大的空間。
「這麼多年不見，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
阿佐格在白色座狼的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索林，顯然正如索林之前所說，在經歷多年前被索林重創垂死後，阿佐格心裡還是很懼怕這個對手的。
現在即將大仇得報，所以他也不介意花點時間和對方感慨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