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單獨行動?」
陸河苜眼中噙滿寒意,神情懷疑:
「不會是想動什麼歪心思吧?」
凡哥被這麼一問,頓時慌亂擺手:
「怎麼會呢,我只是想儘可能快的協助少主通關秘境。」
陸河苜又盯著黑框眼鏡男看了好一會,方才點了點頭:
「那你去吧,記得用數據面板與我保持聯繫,未經允許,不得擅自行動。」
「好。」黑框眼鏡男,連連應聲。
四人原地解散,分頭行動。
凡哥一人朝村子南面村長方向趕去。
而陸河苜則帶著剩下的兩名攻略組成員,踏上了前往村子東頭的小路。
快步走了一陣,見身後無人跟來,被稱作凡哥的玩家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摘下眼鏡,撩起衣服隨意地擦拭了一下鏡片。
天賦能力,發動。
當眼鏡重新戴上後,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皮膚黝黑的村民。
模樣容貌,與棗園裡的朱三毛別無二致。
唯一突兀的黑框眼鏡,也在戴上之後消隱不見。
凡哥的計劃不複雜。
根據前輩們攻略秘境後總結的經驗,螺婦村內唯一需要被救走的目標,應該就是那些村民家中的螺婦。
而南面村長家中,則正好有一位。
凡哥打算在救出這名螺婦之前,先以朱三毛的身份,向村長側面打聽一些情報。
一來可以知曉哪個村民家中還有存活的螺婦;
二來則可以為下次攻略積攢經驗。
雖然之前在其他攻略組成員面前表現的信誓旦旦,碼了一通『要活就大家一起活』之類的豪言壯語。
但實際上凡哥心裡清楚的很。
要想四個人一起活著離開秘境,
難度太大了。
雖然說有可以改變樣貌的天賦能力傍身,又有前人積累的經驗資料。
可歸根結底,
他只有一個人,一雙手。
要想一次性救出四名螺婦,其中難度堪比登天!
還不如先救出一個,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
真要被陸家追責,大不了到時候找個倒霉蛋偽造死亡!
而且,
沒有陸河苜這傻逼在旁干擾,他有信心不出岔子!
凡哥心中得意,腳下步子生風。
但走了一小段路後,又立刻停住,十分謹慎的換成了朱三毛平日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路姿態。
偽裝,無懈可擊!
不多時,凡哥便到達了目的地。
張望四周確認無誤,他臉上立刻裝出一副慌張表情,朝院子裡小跑過去。
一邊跑還一邊小聲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村長……」
確保聲音能被裡頭的村長聽見,又不至於傳到別的村民的耳中。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村長的聲音從窯洞離傳出,顯得十分疑惑。
凡哥操起畢生的演技,開始他早已計劃好的表演:
「是棗子園,棗子園那頭出事了!」
「我正挖地呢,突然就闖進來一夥生人,開始糟蹋棗樹!」
「不少小苗被他們折彎,還有很多老樁也被鋸得東倒西歪!」
說話間,木門吱呀一聲推開。
村長披著藍大襖,眉頭擰成了川字。
但在看清凡哥的面容後,他眼底有一絲微不可查的驚疑,轉瞬而逝。
村長沒有立刻邁出大門,而是轉過頭,沖屋內擺了擺手。
像是在阻止什麼人出來。
隨後才面向凡哥,扯著嗓子道:
「你莫不是在開玩笑?生人哪曉得村裡的路撒,咋個能摸到後山上去?」
「我也不知道啊村長。」凡哥手一攤,語氣更急了:
「我好端端地擱那刨坑呢,聽見背後有動靜。」
「回頭一瞅,那樹已經被糟蹋得七七八八了。」
「而且那幫人還說,要把村子裡的螺婦都救走!」
「這不是扯淡嗎,我怕村子裡再出事,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
村長聞言,面色陰沉地點了點頭:
「來者不善吶……」
「可不是嘛!」凡哥一拍大腿,急得好似火已經燒到了自己的眉毛:
「他們還說,知道村子裡的螺婦都藏在哪裡,要挨家挨戶地搜出來!」
「村長,可不能讓這幫子人壞咱們的事啊!」
村長依舊眉頭緊鎖,附和不斷:
「沒錯,真要讓這幫生人亂來,螺婦村可就要倒霉了……」
「那你說……該咋整啊?」
語畢,村長忽然抬頭,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凡哥。
後者被這禿鷲般的眼神盯得渾身發毛,險些就要露餡。
好在來之前做足了心理建設,這才接著繼續往下演:
「依我看,咱們先下手為強。」
「趁著那幫生人還在糟蹋棗園,咱們趕緊把村子裡的螺婦都提前轉移了!」
「到時候他們挨家挨戶找的時候,可不就只能跑個空?」
「好主意啊!」村長面露讚許笑意,似乎對凡哥給出的這個方案十分滿意。
凡哥立刻趁熱打鐵道:
「那還等啥,直接開整吧。」
「村長,你家的螺婦呢?快讓她出來,我先帶她走!」
「完事我再沿途看看,能不能多帶兩個,咱們一會村口集合!」
「好啊。」村長笑意燦爛,再次側身,朝屋內招了招手。
凡哥眼見計劃成功,不禁喜上眉梢。
屋門徹底打開,
黑暗中,一具身體好似破布麻袋般,被粗暴的丟了出來。
凡哥定睛細看同時,想要伸手把人從地上拽起。
下一秒,整個人卻好似石像般,僵硬在了原地。
被丟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螺婦。
而是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的花姐!
村長的聲音不急不緩,傳入凡哥耳中:
「不是趕時間嗎?這個女人還差一點就能變成螺婦了,先帶走吧……」
「我……」凡哥張了張嘴,只感覺這一刻,嗓子幹得好似要開裂。
他艱難地吐出一句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話來:
「傷、傷得這麼重,她還能活嗎?」
「咋不能嘞?」另一個聲音從屋子裡響起。
聞言,凡哥瞳孔頓時縮如針尖,劇烈顫抖起來!
抬眼間,只見一畸形身影,從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
肩頭似乎還扛著什麼。
勞作用的鋤頭?
可木質把手的顏色怎麼看上去那麼古怪?
暗紅裡頭,摻著點點慘白……
不是木頭?
是人的腿骨!
看著眼前目瞪口呆的『自己』,朱三毛咧開大嘴。
用早已不是人手的豬蹄摸了摸自己的獠牙,笑呵呵道:
「你看我當時傷得那麼重,不是也活下來了嘛……」
……